王师傅拿着干净衣服进来,帮我换好,穿戴整齐,然后扶我到书房。
国公爷正在看书。
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们似乎有好多事情需要商量。
在炕上坐下来,王师傅帮我盖好薄被,然后倒了杯水放在炕边的木桌上。
我喝了口水,心里想着如何开口求他,如何哄他,如何能让孩子留在听雨轩。
“晚上乳母带孩子去夫人那边,白天过来陪你”,他说。
他在征求我的意见,还是在通知我?
让这么小的孩子来回折腾?当父亲的这么心狠。
我努力地挤出一丝笑,“让乳母带孩子住西厢房吧,哪里没放多少书籍,容易收拾”。
我差不多快要放弃给孩子喂奶了,比喂奶更重要的是,得先哄好国公爷,否则他可以随时让夫人带走孩子。
他不出声。
我不急,我慢慢等,反正孩子和乳母现在都在卧室。
我慢慢喝口水,也不出声,现在终于意识到,身为成年人,得懂得捍卫自己的权益。
他放下书本走过来。
他是想通过抱抱我,让我放弃自己的权益吗?
我笑着看他,极尽温柔。
他在我身边坐下,一副为难的样子。
不让夫人抢走我的孩子竟让他如此为难,突然觉得他好陌生。
电视剧《红高粱》里面,九儿刚生下儿子,便被大少奶奶抢走了,想不到我的命运和九儿一样。
想到这里,悲从中来,眼泪悄悄滴落。
坐月子期间不能哭,否则会落下病根儿,他怎忍心如此为难我?
见我流泪,他更加束手无策,叹了口气,起身出去。
这么晚了,他能去哪儿呢?和他置什么气呢?见他出去,又有些后悔。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屋了,坐到我身边,我把头靠在他肩上。
“让王师傅去收拾西厢房了”,他说。
我握住他的手。
“西厢房长期没有住人,是担心对孩子不好。“他轻声地解释着。
“让乳母喂奶吧,你身体吃不消,标儿小时候每个时辰吃一次奶,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他伸手揽住我。
依偎在他怀里,他又是我爱的那个人了。
“起什么名字呢?”我问。
“你说呢“他答。
我想不起来,很困,眼睛快睁不开了,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王师傅说是三天后了,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王师傅把饭菜端进来,吃了一大碗面片汤和多半条鱼,又吃了多半碗八宝粥。
“孩子呢”我问。
“乳母带着“,王师傅回答。
肯定在西厢房,其实国公爷不在的时候,在这里玩儿也无妨。
我起身去找他们,身体还有些摇摇晃晃地,王师傅扶住我。
“先换衣服吧,我去拿”王师傅说。
光急着去看孩子了,竟然忘了自己尚未梳洗。
身体真是虚弱得很,一番梳装打扮后竟然觉得有些累。
正要起身去西厢房时,老夫人来了,一脸和蔼可亲地笑。
老夫人出马,必有大事。
请老夫人去了西面的屋子,在炕上坐下来。这间屋子和书房的布局相同,从这间屋子往里走也是一件卧室,只不过里面打了隔断,隔断里面直通地道,就是和王师傅曾经下过的地道。隔断和墙壁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不触碰机关,很难发现。
很少带人来这个屋,不想让老夫人把我的生活看得透透地,所以带她来这儿。
给老夫人倒水,等着她开口。
“乳母带孩子去夫人那儿了”
惊天霹雳!我怔住。老夫人说话总是这么开门见山。
“只有你自己能住在听雨轩,王师傅和乳母得住在外面,你身体不好,孩子小,需要夫人照看”
老夫人今天的逻辑似乎有些混乱。
顿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些事不是老夫人能做主地,甚至连夫人也不能,这是国公爷的意思。
既然派了老夫人过来,说明没有商量的余地。
老夫人只是来劝我接受他的安排。
我始终不想说话。
靠在墙上,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