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孝敬大娘

年轻的阿玲头脑灵活,手上有来自四川自贡的五朵金花,原来在中山路、人民路等旺街发廊进出的客人,慕名而来,小小的云玲发廊顾客盈门,大头云的腰包鼓起来了。

阿玲认识一位在县财贸办的副主管,送给她一张上海凤凰自行车的准购证,她特别吩咐长得最美的婉娴,理完发以后,免费帮他从头到脚按摩一遍。这个小官很想**,但好色却小胆,害怕在阁楼干活突然被治安队员上来扫黄,丢掉了乌纱帽。

他在阁楼脱下裤子又赶紧提上,打开房门东张西望,关上门回到房间,脱下她的裤子又赶紧提上,弄得婉娴捂着嘴巴在一边偷笑。

“美女,这里不安全,我还是走啦。”副主管系好裤头的皮带,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离开这位丰满、秀丽的美人儿,摇摇头下了阁楼,一溜烟地跑了。

上海凤凰牌自行车购车证是个好东西,有钱都买不到。大头云和阿玲手挽着手来到县百货公司,阿玲亲自挑了一辆28寸的凤凰自行车,这个车太漂亮了,整台车工艺出色,黑漆油光水亮,电镀的车把、轮匝闪闪反光,手拨一下车把上的响铃,清脆悦耳,广州产的红棉牌自行车没法比的。

他骑着崭新的自行车,穿着时髦的浅黄色的确良衬衣,搭着心爱的阿玲重返高陵城。他在南方茶楼买了一盒点心,里面有出名的蛋挞、叉烧酥、夹心蛋糕,还在食品公司的腊味店买了几斤香喷喷的腊肠,还有几包金华火腿肉。

广式腊肠全中国有名,用70%的精瘦肉,30%的肥肉用手工剁碎,放上白糖、精盐、天津玫瑰露酒,不加任何淀粉,也不用加香辛料,用人手搅拌,最后灌进猪粉肠做的肠衣里,每20厘米扎一道大草,穿好绳子挂在竹竿架子,推到烘炉烤,用60°热气烤四天四夜,剪去大草,每两条一组,放进纸箱拿去商店出售。

“大娘,您好,你还认不认得我?我是朝云啊。”大头云来到自来水供应点的老大娘面前,他用粤语向她问好。

她看着一位城市人打扮的男子,推着一辆大街上最漂亮的自行车,站着自己的面前,身旁还有一位戴着金色女装表,青春靓丽的姑娘,她从来都没有认识这么有钱的人。

“年纪大,眼花,我不认得啊!”老大娘摇一摇头。

“前几个月你送水送三条木薯给我,我就是那个扛着破麻袋的人,现在来答谢你啊!”大头云把礼物递给她。

老大娘记得起了,当时他拿着一分钱来买水喝,破衣烂衫,满脸饥色,见他是一位从北方逃难来的人,没有收他的钱,“哎呀,这么厚的礼,我不能收。”老大娘没有接过他递来的一大包礼物。

“大娘,收下吧,这是他对您的一片孝心,朝云说平生第一次吃过这么甘香可口的木薯,吃了木薯才有力走路去找工作。”阿玲拿过礼物放在大娘的手中。

“太谢谢你们啦,云仔,这位是……”大娘手中捧着阿玲递过来的礼物。

“她是我的媳妇,叫阿玲。”

“云仔,你媳妇真俊啊,好人有好报,你是韩信大元帅,懂得知恩图报,来,每人一个红包,利利事事,我祝你们以后发更大的财!”大娘把礼物放在破凳子上,从收自来水费的木箱,挑出最大的纸币,二张1角,六张5分的,用两张红纸包好,分别递给大头云和阿玲。

“谢谢,大娘,我们先走,以后再来探望您。”大他们接过大娘的红包,骑车离开了。

韩信是江苏淮阴县人,西汉开国功臣,中国历史上杰出的军事家,与萧何、张良并列为汉初三杰。

韩信年轻的时候穷困潦倒,去亭长家蹭饭吃,亭长的老婆觉得他讨厌,先行坐在床上把饭菜吃了,等韩信回来一看,饭没有了,只好垂头丧气跑到河边。年轻人没有东西吃是很难受的,河边一位洗衣服的漂母看见他可怜,连续多天把一半的饭菜分给他,韩信立下誓言,到时飞黄腾达要重重报答漂母。后来韩信当上楚王,他衣锦还乡,找到了当年的漂母,赠予千两黄金这位不求图报的老妇。

现在漂母的墓还保留在江苏省淮安市淮阴区码头镇东约三华里处太山村漂母祠。

老大娘看着骑自行车已经远去的他们,自言自语地说着,“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年轻人。”

在中山路的皇上皇酒楼的vip房间,里面有五六个人在喝酒。

“来,喝完这杯酒,把四川婆的发廊砸个稀巴烂!”一个头发蓬松,满脸胡子的大汉,站起来举着装满白酒的酒杯。

“胡须文,这间‘云玲’发廊有黄气照的,最好小心一些。”一位穿着唐装黑色丝绸衣服的中年人,举起酒杯没有与他碰杯。

“黄气照”就是有治安队保护的意思。

“不砸她的店不行,客人都跑到四川婆的发廊,我们的女都是广西来的,远远不够她手下的川妹子吸引人。”一个理着平头的年轻人手中的酒杯碰一下胡须仔的杯,仰着脖子一口喝下去。

唐装中年人把酒杯放下,“你们可以去她的店,媾她的川妹子投靠我们,打打杀杀不一定是好事。”

“老汤,我们去过了,媾不动,增加提成比例都不行。”平头仔把打开纽扣的衬衣当扇子,不断地摇着,看样子是心里憋得慌。

“东仔,你去砸她的店,她去找人来砸我们的店,这不是乱套啦。”老汤是本地人,他认为做生意应该是和气生财,不需要动手动脚。这几个都是中山路最大的“巴黎门”发廊合伙股东。

“怕个鸟,我们是本地人,人多力量大,到时把四川婆扔到九江喂鲤鱼都可以。”胡须文大大咧咧地说。

“本地人?咱们广东佬没有外省人烂命,虚张声势就可以,真正打起来,像打翻在地的水蟹,各自横爬。”老汤还是不赞成去砸店。

“咳,咳!”一位在座一直没有出声的股东,现在干咳两声,“我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老王,你有什么高招?”东仔问道。

“蠢人动手,聪明人动口,现在有一班湖南仔十分凶恶,专门负责上门收烂账,稍有不从,不是拳打脚踢,就是到债仔家门口淋红油,锁大铁链,厉害得很,我们付些定金,叫他们赶跑四川婆,事成以后再奖励多一些,我们去动手砸店,弄不好被特遣队抓到大牢,划不来。”老王确实是正宗的广东人,喜欢动脑,动口不动手。

“哗啦啦”一大桶大粪倒在云玲发廊的营业厅,臭不可闻,正在洗头的顾客立即站起来。

“有没有搞错,到发廊来泼屎!”顾客把脖子上的白毛巾扯掉,钱也不付,赶紧逃出门外。

“老板娘,快来啊,有人捣乱!”婉娴在惊呼。

阿玲从后堂跑出来,看见满地都是大粪,一伸一缩的白色咀虫在蠕动,十分可怕。

“大兄弟,有事慢慢说,何必这样搞。”阿玲十分冷静地对提着屎桶,光着膀子,全身纹着青龙的男子。

“八婆,限你三天之内搬走,否则就一把火烧了这间发廊,店里的妹子全部抓到菲律宾去陪美国大兵。”纹着青龙的男子恶狠狠地说。

“兄弟,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这样搞,要多少钱说一声。”阿玲很镇定地走前一步,面对着纹身人,婉娴躲在她的身后,吓得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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