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当时的你,一定很痛

靳冕依旧没看她,若有似无的勾了下嘴角,邪气的弧度稍众即逝,“你不就是么。”

靠!

你才是猪呢。

鹿凝气鼓鼓的瞪他一眼,然后拿起帝王蟹开始啃,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装似不经意的问:”芙拉呢,怎么不见她。”

其实鹿凝想问问芙拉的共鸣链是怎么来的,自从知道共鸣链在芙拉手里,她倒也不着急拿回来了,因为共鸣链戴在芙拉身上,总好过下落不明。

靳冕的手指在屏幕上操作着,敷衍的回一句:“有事,回龙屿洲了。”

这样啊。

鹿凝啃着蟹腿,“什么事啊?”

靳冕抬眸,一个冷冰冰的眼刀子向她飞过去,“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鹿凝哼了一声,自顾自的继续说,“其实芙拉这人挺有意思的,处处为你着想,全心全意的站在你这边,我真好奇你跟她怎么认识的。”

靳冕眉峰一挑,“她没跟你说?”

“没。”

“……”

靳冕沉默两秒,重新拿了根烟咬嘴里,“她只有一个奶奶,被我害死了,就是这么认识的。”

鹿凝吃菜的动作一顿,怔怔的抬起头看着他。

“小时候被扔进兽营,我曾经逃出去过一次。”

那年靳冕五岁,为了抓捕他,兽营不仅派了大部队人马去搜寻他的踪迹,一同随行的还有野兽群。

靳冕误打误撞的藏进了芙拉家,当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害怕极了,想跑进房间躲在床底下,可老天不给他这个机会。

关门的前一刻,一只成年老虎向他扑过去,靳冕被它疯狂啃咬,一整条右臂都被活生生撕扯下来。

芙拉的奶奶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也许是他血肉模糊的样子太可怕,也许是他当时哭着喊妈妈的样子太可怜,老太太拿着扫把就朝老虎身上打。

最后的下场,是老太太把自己跟老虎关在反锁的房间里。

隔着一扇门,他能听到老虎吃人的咀嚼声,吞咽声。

以及老太太痛苦的呢喃声,孩子,快跑啊孩子,快去找妈妈。

呵。

找屁啊找,他妈都不要他了。

“只可惜啊,爷最后还是被抓回去了。”

靳冕缓缓的吐出烟圈,似笑非笑的看着鹿凝:“你说她是不是白死了。”

“……”

滴嗒。

嗒。

鹿凝的眼泪接二连三的掉在餐盘里,她死死咬着唇,哭的肩膀微微抖动,却不敢抬头去看靳冕的脸。

尽管他在讲述这个故事的过程中,一直都是风轻云淡的态度,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话里不带丝毫感情,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冷血到极点。

可在鹿凝看来,这样的他,才最让人心疼。

……

回家的路上,鹿凝还在无声的掉眼泪。

她的侧额贴着车窗,情绪落寞的看着外面,心里一直闷闷的,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你还要哭到什么时候。”靳冕再次忍无可忍的扫她一眼,单手握着方向盘,语气尽显不耐烦。

鹿凝没理他,吸了吸红红的鼻子。

外面天已经黑了,跑车很快就开到她家楼下。

靳冕很利落的赶人:“赶紧下车。”

他实在不想看到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鹿凝坐在副驾驶没动,半晌后,她缓缓的转身,看向驾驶座的靳冕。

少年微微偏着头,眼睛没看她,侧脸的轮廓线条流畅,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轻轻的点着,一副等她下车的架势。

鹿凝的视线下移,看着他的那条花臂,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柔的抚摸上去。

靳冕浑身一僵。

“痛吗?”鹿凝抚摸着上面的纹身图案,感觉手底下一片冰冷。

因为她知道这不是人类的手,只是一条没有温度的机械手臂。

鹿凝的眼眶又红了,“当时的你,一定很痛吧?”

靳冕没说话,唇微微抿成一条线,目光阴暗的盯着前面。

“还有你身上的那些疤痕……”鹿凝泪光闪烁,哽咽道:“都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对吗?”

靳冕眼尾扫过去,果然又看见她脸上流下两行泪,因为哭过的原因,她的睫毛湿湿的,嘴唇泛着莹润的光泽。

靳冕盯着她的唇瓣看了两秒,然后移开视线,喉结不着痕迹的滚动,“问完了就赶紧下车。”

临走前。

鹿凝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泪痕,她笑着留下一句:“靳冕,我送个礼物给你吧。”

今晚没有星星,空中一片压抑的黑。

鹿凝回到家后,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靳冕说过的话,似乎能脑补出一副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坐起来,撩着头发朝阳台上走。

鹿凝住在六楼,她站在阳台往下看,一眼就看到楼下的布加迪威龙。

靳冕没走。

他靠着车身在抽烟,周围烟雾缭绕,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鹿凝。

两人的视线对上。

鹿凝的心跳漏一拍,她微抿紧唇,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靳冕的神情,可她知道,他也在看她。

此刻的小区很安静,两人都没有其他动作,只是沉默的对视着。

有人的心在悄悄融化。

有人的心,在立下一个坚定的计划。

……

“砰—!”

门被大力推开,段正朗带着一群保镖火急火燎的冲进病房。

病床上的贝莎女士刚从抢救室出来,这会儿还在昏睡当中,她穿着私立医院的病服,露在外面的皮肤伤痕累累,俨然一副受到虐待的惨烈模样。

她自己本人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

昨天傍晚,贝莎刚从皇家音乐剧院出来,就被一群戴着口罩的黑衣人虏上了车,那些人有备而来,专门挑她离开保镖的时候对她下手。

段祁言本身就懂医术,他蹲在病床边紧紧握住贝莎的手,表情沉痛的道:“给妈主刀的云教授说,妈遭到了那些人的轮番玷污—”

“够了!”段正朗咬牙切齿的打断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到底是哪个道上的人,竟然敢向我们段家下手,他们不想活了吗!”

段祁言痛苦的闭上眼,语气悲怆:“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些人已经集体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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