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惩罚

燕儿道:“我家娘娘知道林宝林与皇后娘娘姐妹情深,怕处置不妥当,便想请皇后娘娘亲自去一趟。”

步绾绾听她这样说,不觉眸光沉下。

林宝林都伤成这副模样了,她倒是好奇,吴嫔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惩治林宝林。

“既是如此,本宫便随你去一趟。”

步绾绾抬手,青华便去扶她,青华眉头微皱,本是不愿意步绾绾去参合这些事的,但步绾绾既要去,她也不便阻拦。

“多谢皇后娘娘。”燕儿行礼。

步绾绾去了紫香阁,才到门外,便听到一阵哭泣声,她认出这声音是林宝林和莲玉的。

步绾绾才踏进去,便看见林宝林趴在长椅上,目光转过去,柳才人竟然也在,她同莲玉跪在一旁,二人脸也红肿,院里还有四五个太监宫女,吴嫔坐在院里,居高临下姿态瞟了眼林宝林。

吴嫔看着步绾绾来,不紧不慢起身,弯身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吴嫔姿态高傲,一副慵懒状,面上没几分尊敬。

步绾绾不理会她的傲慢,只看着林宝林与柳才人,问她:“不知林宝林和柳才人犯下何错,让吴嫔这样惩处?”

林宝林都被打成那样了,竟然还叫人抬着到院里问罪。

至于柳才人,怕也只是因为跟她多嘴的缘故。

步绾绾静静看着吴嫔,等她说话。

吴嫔起身环视一番,才道:“臣妾听闻有几个贱婢跑到皇后娘娘跟前高了臣妾一状,臣妾自认管理后宫以来并无过错,无端遭了诬陷,心中愤恨不平,便想请皇后娘娘来评个公道。”

吴嫔一番话先倒打一耙,随后走到林宝林跟前,冷厉说道:“林宝林造谣臣妾克扣她的赏赐与紫香阁的炭,臣妾特地请来了内务局的小邢子拿着账目来比对,里面清清楚楚记着紫香阁的赏赐与炭都是她们接下的,反倒是林宝林,叫莲玉私自偷拿了银炭。”

莲玉急忙解释:“奴婢们并没有收得内务局的东西,至于那银炭,是奴婢怕主子熬不了冬,这才出了下策——啊——”

莲玉话没说完,燕儿冲上去重重甩了一巴掌,“大胆,主子没叫你回话,你这个贱婢竟敢插嘴?”

燕儿凶狠的样子连步绾绾都有些震住。

她见过上一个这样放肆的人,便是她爹打华妃时候。

莲玉吓得是再不敢答话,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

林宝林心中暗暗生了恨,将这份屈辱硬生生忍下。

吴嫔满意瞟了一眼燕儿,才继续说道:“至于这柳才人么......”

吴嫔故意拉长了语音,只看了柳才人一眼,柳才人立刻狠抽自己嘴巴子,一边抽一边喊道:“臣妾该死,臣妾无端诬陷吴嫔娘娘,以下犯上,望皇后娘娘与吴嫔娘娘宽恕臣妾。”

“够了。”步绾绾压低声线,叫停了柳才人。

今日她算是见着了,什么叫做黑白颠倒。

吴嫔又道:“皇后娘娘若是有疑意,可以拿着账目对一对,便心知肚明了。”

吴嫔使了一个眼色,内务局的小邢子立刻跪上来,双手奉上账本。

步绾绾不用翻开,就已经知道里面记的清清楚楚,分厘不差,吴嫔断不会让她挑出一点错处。

步绾绾缓缓叹息,说道:“不必了,既然事情已然明了,吴嫔今日要本宫前来,究竟为何?”

吴嫔听她这么一说话,分明不想追查下去,便笑吟吟说道:“臣妾知道有人在皇后娘娘面前搬弄是非,故意挑起臣妾与皇后娘娘不和,此事自然不敢轻慢处置,既然罪状已全,臣妾以为当严惩紫香阁上下,否则难以服众,至于柳才人么......”

吴嫔眯眼看着柳才人,柳才人睁着双目紧紧盯着她,望她从轻处置。

吴嫔唇角扬笑,才继续说道:“柳才人搬弄是非,但念其初犯,又无大过,倒是可以从轻处罚。”

步绾绾盯着吴嫔问:“吴嫔不妨直言,你究竟想如何处置林宝林?”

吴嫔笑着说道:“那就赐林宝林一死。”

林宝林听罢,瞪大眼眸看着吴嫔,又转眸落在步绾绾脸上。

林宝林不消片刻又低眸,咬唇轻轻泣声。

她还有什么盼头?

步绾绾已经说了不追究此事,难道她还指望步绾绾能救下她?

吴嫔不好得罪,步绾绾救过她一次,她已经感恩,除了满腔的怨恨,她再无憾。

来世化作厉鬼,她也不会放过吴嫔。

“且慢。”

步绾绾叫住准备上前动手的太监,顿时众人眼睛齐刷刷看向她。

“皇后娘娘还有何事?”吴嫔随意问着,方才步绾绾的不发话,她觉得自己已经赢了。

步绾绾再是皇后又如何?

她爹犯下了弥天大祸,如今不过等死罢了,还指望皇上可怜她两下就能翻盘?

反观她爹可是辅佐皇上夺回皇位的忠臣,皇上待她自是不同,连六宫掌事权都给她,她虽为嫔,上面却只有一位皇后大过她。

步绾绾不敢得罪她。

“你来紫香阁送东西时,可有什么人证?”步绾绾看向小邢子。

小邢子愣了下,答话道:“未曾有什么人看见。”

步绾绾又道:“既然没有人看见,又如何证实你说的话是真?”

吴嫔突然目光转向步绾绾,带着怪气说道:“皇后娘娘,有账目为凭。”

“有账目却无人证,谁知道这东西是否真的送到了紫香阁,而不是被哪个奴才私下扣了?”步绾绾抬眸一笑,却让吴嫔一时无语。

步绾绾温和说道:“既然无法求证,林宝林也受尽了惩处,这事到这里也该了了。”

吴嫔浅笑,目光打量步绾绾,她倒是小瞧了步绾绾的胆量。

吴嫔瞥她一眼,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此事若是就此罢了,日后怕有些狗奴才学去,那后宫岂不是乱套?”

“那便罚林宝林三个月的俸钱,至于柳才人......”步绾绾扬眸望着柳才人红肿的脸,说道:“柳才人受今日教训,想必日后不会再犯,况且吴嫔方才也说要放她一马,依着本宫看,此事到此为止。”

吴嫔凝眉道:“这可不成,皇后娘娘未免太仁慈了些,皇上怕也知道皇后娘娘仁慈,才让臣妾协助管理后宫,若是轻易放过林宝林,今后后宫人人效仿,那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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