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二房发难

“不好了,陈兄弟!”

大清早的,陈归拖着疲惫的身躯刚躺回被窝,便听到千里嚎丧般的嗓音。

“吵死了!”

千里刚冲到门外,刚猛的气劲将大门与他的长发一道吹起,他几乎能感受到发根从头皮脱落。

“什么事啊这么慌张?”陈归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千里站在门口愣神,好半天才缓过来:“哦……是二房的人,拿着一把造型很怪的钥匙,说要接管城门。家主正和他们吵的不可开交呢!”

陈归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飞快的在身上套着衣服。

“去看看!”

二人向着何家正厅一路小跑,还隔着三条回廊,便听到何家家主怒不可遏的咆哮。

“今日一早轮守四门的人手换了个遍,为何偏偏我这个家主不知道!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何家!”

何伯约愤怒的七窍生烟,一失手气劲透体而出,将身侧的花瓶打的粉碎。

二房的何仲申淡定自若的坐在下首,与那日不同的是,正厅的首座上坐着一排神态颇为倨傲的老者。

各个老态龙钟的模样,手臂干柴的堪比老树枝,眼睛却一个个翘到天上。

何仲申对这些老者极为尊敬,亲自为他们斟茶,他假模假样的指责大哥:“长老们都在,家主未必太无礼了些。”

在文石城三大家族中,何家绝对是最怪异的一族。

一方面,他们与卢崔两家一样,从家族嫡系后代中指派德才兼备者承袭家主之位,领导家族前进。另一方面,他们却是唯一一个保留着上古采石人传统的家族。

长老会便是其中的产物之一,由何家先辈中活着的遗老们组成,虽然并不掌控家族的任何实质权利,但说话的分量却比家主更甚。

这帮老顽固冥顽不化,信奉力量为王,一心认定家族的未来就应该掌握在武道最强的人手中。

何家石库的钥匙交予何人,向来都是由他们决定。而石库钥匙,又代表了何家力量的核心。

当何仲申将石库钥匙亮出来的时候,这场交锋中何伯约就已经落入下风。

若不是担心惊扰到正在闭关的老祖,惹出什么变故,何仲申也不会熬到今日才突然发难。

他摆着胜利者的姿态,请出四位长老见证,在何伯约面前耀武扬威的宣告。

四位长老如石雕一般,几乎看不到皱巴巴的嘴唇张开:“族中所属药铺一夜之间被人袭掠,三日未能定论。家主行事,未免迟缓了些。”

他们个个说话像老学究一样,不仅摇头晃脑还要抑扬顿挫:“长老会早已言明,家中大小事务,当有德者居之。既然家主行事无措,那此事交予二房办又有何不可?”

“听闻家主还将此事交予一个外人去办,真是荒谬至极!”

“别说是老祖尚在闭关不理俗事,就是老祖此刻在,我等也得说道说道。”

四大长老依次发言,话里话外都在指责着家主一脉的无能。

何伯约恼怒万分,恨不得将这帮老骨头杀个干净,可长老会的名头却如同大山般压在他的脊梁骨上。若他真的行了大逆不道之举,别说是家主之位,怕是第二天就得受尽鞭刑,废除气海赶出何家。

他颓然的坐了下来,药铺一案只是个引子,二房的势力近些年越来越大,还掌握着连他都不甚清楚又忌惮万分的采石人,早就费尽心机盯着他这个家主犯错,好趁机取而代之。

如若他当真能找回失窃的药材,博得老祖欢心认可。到时候通往家主之位的道路,便再无一丝阻碍。

身为何家家主,何伯约知道这批药材对老祖有多么重要,甚至牵扯到何家的存亡。在家族存亡面前,他一人的荣辱又有谁会在意。

看着老二自信满满的样子,他恶意猜想到,说不定药铺一案中未必没有二房的人插手其中。

何仲申吐出一口长气,他今日特意换了一身华丽的烫金长袍。

“大哥放心,无需三日。明日一早,药铺一案的真凶也好,失窃的药材也罢,我都会一五一十的带到老祖院里……”

他走到何伯约耳边,压低声音阴狠的说道:“到那时,我看你如何安坐家主之位!”

何仲申一转身,恰好看到人群背后匆匆赶来的陈归与千里。一想到那日这小子与何灵均伶牙俐齿的一唱一和,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大小姐教习先生嘛。”他假惺惺的佯装热情,将矛头对准陈归:“号称无所不能的陈先生,今天可就是第三日了,看来先生也没什么办法啊。”

他语气开始尖锐,恶狠狠的威吓着:“我大哥昏庸,但何家可不是冤大头,不养靠脸吃饭的角儿。若有人沽名钓誉,在何家招摇撞骗,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打成烂泥丢出何家。”

“陈先生可明白我的意思?”

陈归神色坦然,看不出一丝慌张:“在下方才来的晚,敢问何二先生说要几时破案?”

“明日一早。”何仲申傲气满满,心中只想着唾手可得的家主之位。

“我用不了这么久,今夜亥时,在下便能将真相公之于众。”

“亥时?”

堂下何氏族人议论纷纷,众人都不太相信一介无名小卒,真能凭借一己之力,破获文石城内十间药铺的凶杀案。

三方何叔桓像个老好人般走了上来,搂着陈归的肩膀:“陈小友年轻气盛,也属正常。不过此处毕竟是何家议事的正厅,又有四大长老坐镇,万万不可妄言。这些私下狂言,大可以回头再说嘛。”

他的身躯肥胖油腻,眼睛贼溜溜的盯着陈归乱转,不禁令人怀疑他的特殊嗜好。

陈归心底一阵恶寒,周身气劲迸发将他的肉掌弹开。何叔桓手掌吃痛,揉着手腕不断的哈气。

何伯约将信将疑的从座位上抬起头,此刻陈归无疑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就算心中有诸般意见,也不得不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他强装镇定开口问道:“先生可有良策。”

陈归故作高深的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纸,上面用黑狗血画着一团看不出逻辑的鬼画胡。他将黄纸展开,元气触碰在黄纸上,碧绿的火苗突然窜起。

“此符名为唤灵符,我已将所求之事送达冥府。待阎王爷审理过后,便会容我召回药铺中被杀的一干人等片刻,待问清事实真相后再行送归。”

呼~

“来自何重新的震惊值+20。”

“来自何重生的震惊值+20。”

“来自何重庆的震惊值+20。”

“来自何重贺的震惊值+20。”

……

正厅内沉寂了片刻,四大长老眯成一条线的眼睛惊的亮出浑浊的瞳孔。

何伯约像被抽干了力气,失望的垂下脑袋,四方爆发出惊天大笑。

何叔桓笑的俯下身子,肚子上的赘肉一叠一叠的晃动着。

“陈小友真是稀世奇才,这口条这仪态,不去茶馆里说书卖艺真是可惜了。”

“老三!”何仲申一唱一和的教训道:“四位长老犹在,你怎可如此放浪。如此大逆不道的鬼话,就该叉出去打他几十板子,看他还敢不敢拿何家当猴耍。”

埋伏在下方的二房众人听令,纷纷一拥而上,摩拳擦掌的便要缉拿陈归。

“不许你们动先生!”

何灵均拼劲全力挤开看热闹的人群,拉着满脸宿醉的哥哥挡在陈归身前。

“哼!”何仲申不屑的一挥手:“何灵均,何天明勾结外人,侵害家族,都给我拿下!”

“住手!”

“慢着!”

陈归与何伯约几乎同时出口叫停,这位原本地位尊贵的家主瞬间老了好多岁。他看着志得意满的二弟,眼神中多了几分恳求:“如果我退下……”

“左右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何二先生就这么等不及吗?”陈归开口打断了他,眼神变幻:“还是说……你也掺合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一派胡言!”

何仲申咆哮如雷,他指着陈归痛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怀疑我!”

陈归轻轻扯动嘴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好!好啊!”他歪着嘴连连点头,眼神瞥向别处:“我就给你这点时间,亥时之后,若是你破不了案……”

“老子摘了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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