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机缘

冯府,柳士元暂居小院之地。虽然柳士元初来乍到,冯青也没轻视他,给他一个单独小院住着。

柳士元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明月高洁无暇,银色月辉挥散在庭院之中,伴随着阵阵凉风,吹拂得树叶沙沙作响,心中多出来一股寂寥空虚之感。莫名的,想起自己一路流离失所,也有过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日子,那明月似乎一模一样,却也感觉不同。

望着夜空皎白明月,柳士元不自觉的运转起《杀》诀内功心法来,又跳到庭院中,缓慢有力的打了一通拳脚,这是自己自创的招式,属于流氓打法,是流落之时与人争抢时学来的经验,柳士元能轻松打败流氓就是明证。

“砰~”,院中一块假山石头碎裂成块掉落。柳士元到底初来乍到,对此地并不熟悉,一不小心打破石头,是以立刻回收心神,脸色尴尬。

柳士元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尽管确实是一个十岁孩童,下意识的用错误的做法去掩盖这一错误。见周着无人发觉,柳士元简单收拾了一下碎石头,回了房门。

柳士元走回房间,没注意到角落里藏着一个人,冯青倒吸一口冷气。

“老苏,今天你找我什么事儿?”柳士元冥想了一会才从刚刚突发事件中脱离出来,盘腿坐在床上,轻声道。

“嘿,你说呢?”老苏的声音在耳边耳边响起。

柳士元突然身子一硬,涩声道:“难道说,你说找到地方了?西湖?”

“嗯,大体应该是的,我那会儿突然心里有些感应,所以对你示意了一下。”老苏正色道。随后又说了句:“不过那会儿感应有点模糊,不太肯定。还需要仔细查探一下才能确定的。”

“哦,怎么回事?”柳士元疑惑道,这可是大事,容不得半点疏忽。

“你小子去过那里,还是你说下那里有什么奇异的地方吧,我也说不太清楚。”老苏答道。

柳士元仔细说了一下今天的遭遇之后,老苏才恍然道:“是了,是了,是鬼迷心窍珠子。”

“怎么回事?”柳士元说道。

“这鬼迷心窍珠子应该是那散仙的东西,可能是被他用来布阵了,再加上西湖有点雾霭,增加了阵法威力,所以我才有点迷糊感应。鬼迷心窍是一件法器,可以感应到周遭不轨之徒的查探,放在迷阵的阵眼迷惑旁人简直太简单了,更何况还有雾霭助阵。明天你再去一趟,准备一下游水的工具。”

“哦,还要游水?莫非在西湖下面?我准备一下就是。”柳士元摸摸下巴,推测之后,才说道。明天要再去那里可得找个说辞才是......

冯府内,一朱阁内,蜡烛闪着微光。中年人跟一妇女说道:“昔年柳兄与我定下指腹为婚之约,明日跟士元说说吧。”

“这,他们不还小吗?现在就说这些?”雍容妇人说道。虽说并不嫌贫爱富,但到底柳家已经落难,如今已经打算救济柳士元,报答昔年同结之义了。至于婚约,妇人觉得应该再仔细考虑一下才是,毕竟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嫁个好人家,不受累受苦。

“妇人之见,你可知我今天见到了什么?”冯青轻声喝道。随后把庭院一幕说给了妇人听,又叮嘱着不可随意说与外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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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晴,柳士元洗漱完毕,在下人的引领下,得见冯青。

“士元,不知你可知晓,昔年我与你家可是有指腹为婚之约的,昔年我与你父交好,互相承诺,若是膝下为一子一女,那就让其结为夫妇,若是皆为男子,就让其皆为兄弟。昨日你主动说起退婚一事,伯父是过来人,自然知晓你为何如此,然我冯青一向重诺,退婚一事先且不提,日后你与柳儿成年,若还是坚持如此,那便作罢。”冯青正色道。

“谢伯父,其实士元能得以苟存,婚姻之事还是不敢求了。”柳士元坚持道。

“士元,莫是以为伯父是那势力小人之辈?你小看伯父了,我冯青能做到杭州府主之位,容人之量不说可比皇帝,确也是不容小觑的,今日我重提此事,就是想与柳家重修昔日之好,缔结姻缘,也是为了你柳家。”冯青指着柳士元,又轻笑道。

“承蒙伯父喜爱,士元无以为报。”柳士元在无法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只好顺其自然应了下来。默了默,道:“其实,士元上面还有一兄长,所谓长兄为父,是否...?”

冯青楞了一会,此次前来因为只有柳士元一人,所以以为就算有其他亲人也应该死了才对。“你兄长尚在人间?那他在哪?怎么没有前来杭州?”冯青指着柳士元说道。

“昔日柳家尚未破败时,兄长被一军官人家看中,早已从军。士元逃难时,原想去找一下兄长,但路途遥远,只得先行前来杭州。”柳士元回忆道。

“那若是你兄长死了呢?”冯青沉吟道。突然反应过来这句话有点歧义,道:“我的意思是说若是你兄长已死,你要如何做?”

原以为柳士元一人持信物而来,他又同意婚事,能就此确定下来,没想到...

“不可能,我兄长吉人自有天相,况且我兄长自小聪明机敏,又善武功,家中遭难时,兄长已经有了些许军功。”柳士元急声道。默了默,道:“此次前来与冯伯伯会谈,正想借助冯伯伯,得以与兄长联系。”

冯青哦了声,“可,需要什么尽管说。”

“我已写好信,只需有人把信寄给我兄长便可。”柳士元说道。

冯青点头道,又言:“你小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若是家兄真的出了意外,伯父又看得起小子,那婚约之事即可应在士元身上。”柳士元应声答道,不敢立刻答应,只得拖延。

“士元,今日之事,伯父记下了,你伯母也在此,想必你也不会欺骗一个妇孺才是。”冯青又道,随后挥手,“既然此事已毕,你且去吧。”

柳士元拱手告退。

“老爷,你怎么非要柳士元呢,冯柳可是你的亲女儿,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女儿。”贵妇人待柳士元退去后,对着中年人说道。

“你妇道人家懂什么?昨夜我跟你说的都忘了吗?柳士元不过十岁之龄,就能一拳碎石,力量完美释放,这很像是护国大将军所修炼功法,相传这套武功可是能以武入道的。”

“我就是为了女儿,为了冯家才做出如此决定。又有这一层关系在,想必冯家还能再传几代。”冯青说道。

“可是,”贵妇人显得有点委屈,又道。“这柳士元感觉不想依附冯家。”

“这不是因为他兄长不知是否存世吗?若其存在,长兄为父,柳士元自身并不能做主,与;礼不合啊。不过,虽说如此,这件事不要让柳儿知晓。”

“况且你要知道,他能以十岁之龄就能从荆州逃到杭州来,那就很有本事,我看好他。”冯青说道。

当然这些话柳士元是不知道的,此时柳士元打着散心的幌子,在杭州闲逛。

昨日虽然老苏在西湖示警,已经有很大把握,那散仙洞府就藏在西湖之中。柳士元还是期待能够加入问道宗,背靠大树好乘凉,柳士元已经从杨正和那里明确得知自己天资平庸,若还要花大部分时间在寻找资源,恐怕真的要蹉跎岁月…

于是柳士元一人在外闲逛,方知杭州真正贵为富甲之地一点也不假。这座繁华城池,充满勃勃生气,街道两旁各类商铺鳞萃比栉,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穿戴看着贵气的人也不是小地方能比的,至少在荆州,苏州看不到,行走在这一州中枢之地,只有眼前的熙熙攘攘。

柳士元到处走走逛逛,像乡下人进城一般,一脸好奇,到处询问商铺物价几何,从物价方面可以看出冯青为官之道,进而看出冯青的一部分人品,以决定接下来该如何跟冯青一家相处。待询问过几家商铺略做比较之后,柳士元心里已经有数。

柳士元一路走走停停,一直没有发现有关问道宗的行迹。问道宗大多寄情于山水之间,从山水之间感悟突破境界。如果是山医命相卜是问道宗必修课,那么琴棋书画大多是问道宗弟子选修课程。

可惜,直至夕阳开始落下,柳士元也没有发现。此时柳士元站在了西湖断桥之上,差不多是那天仙女子所站之处。

“老苏,接下来该怎么做?”柳士元说道,柳士元对一天之内找到问道宗其实也没有报太大希望,但柳士元也不是个浪费时间的人,修真总是越早越好的。

“嘿嘿嘿,小子,你真的准备好了?”老苏冒了出来,他也明白柳士元的纠结,见柳士元又来到西湖,忍不住提醒到。

“当然,不然我来这里干嘛?闲的蛋疼吗?”柳士元咬牙,显然对今天的收获很不满意。

“那就跳吧。”老苏说道。

“什么?跳河?你说的是什么鬼?虽然我会点游水,但久了也会沉进去的。”柳士元说道,随后怀疑道:“莫非你说的是在泥土下面?”

“小子聪明,这么久了,沧海桑田。”老苏感慨道。“时间久远,那墓早就被重新填上土了。废话少说,跳吧,使劲往深泥里钻吧,关键时刻我会出现的。”随后又回到柳士元怀里。

柳士元此时只能深吸一口气,只听着扑通一声。西湖泛起一阵涟漪,随后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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