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寻踪

书房内,此时冯青正听着下人禀报。

“怎样,荆州可查出了些什么?”冯青威严而立,俯视着下人,道。

冯青虽然已经有所决定,要与柳家交好,对于一个人来说,锦上添花终究比不上雪中送炭。但冯青家大业大,也不能就此一股脑的全压上去,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了解的。

“回大人,柳士元双亲确实一夜之间离奇死亡,对外宣称是因突发疾病去世。柳士元兄长确实早些年就已从军,参军情况仍在调查。至于柳公子,确实在吊唁之后与随从离开,同时也找到了荆州埋伏柳公子的山贼,经查确实符合柳公子所叙,现已歼灭。”

“罢了,既然已经确认这孩子确实是柳士元,就已经够了。至于柳宗元,待仔细问过之后再做决定。”冯青想了想,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以免产生误会。

冯青认为,柳士元不过十岁稚龄,能从荆州一路来到杭州,这就很不简单,几次谈话也可见其心智成熟,不似正常孩童。

但前些日子的孩童做法,调皮搞蛋不在其子之下。但就一拳碎石,冯远东是万万比不上的。所以在没必要的情况下,还是给彼此留些余地。

“是。”那人随后隐没在黑暗之处,悄无声息的走了。

“爹,孩儿前来问安。”冯远东带着柳士元到处找冯青,此时在会客厅里看到冯青,立刻上前问好。

“士元见过冯伯伯。”柳士元只得一旁恭敬道。不过感觉周遭有些奇怪,看了一眼黑暗处,随后看向冯青。

“士元请起,怎么不多睡会儿?”冯青说着,又看了眼自家儿子,对于自己的儿子是一清二楚的,揶揄道:“嘿,你小子倒是难得前来问好啊,说吧,什么事儿?”

“士元虽小,但也懂得一日之初在于晨的道理,是以不敢贪睡。”柳士元继续说着。

“爹,你可别埋汰我了,这不是士元要来见你吗?我这就带他来了。”冯远东满嘴胡说八道。

不过知道冯青向来是一眼就看透自己的,又道:“我见士元跟我大致同岁,想让他与我一起读书,这样孩儿也有个动力。”

“嗯?士元想读书吗?如果可以,不妨跟东儿一起读书?也可帮老夫教导一下东儿。”

冯青听见自家孩儿这样说话,知道他读书一直被自己妹妹打压着,想找个人作伴,不过以柳士元的机灵劲,估计也是个读书的料,能够刺激刺激自己的孩子发愤读书,当下也就同意。只是不明柳士元想法,还是多嘴问了句。

“谢过伯父,士元愿意读书的。”柳士元恭敬道。

柳士元虽然已经能独自修行,又得了珠子,有苏晴二人指点,但对是否能入问道宗,仍保有些许期望。若能借助冯家,在此立足,想必不用为了一日三餐而烦恼,要知道,养气阶段可不能辟谷,习性与凡人无二。

“爹,柳儿前来问安。”只见冯柳缓缓而来。

冯青看了眼自己女儿,似乎好像是跟在冯远东后面啊。

“嗯,柳儿乖,昨夜睡得如何?”

“安好,一夜至天亮。”

接着两父女一问一答的聊了起来,见探不出话来,随后道:“今日起,士元将跟你们一起读书,你有空就多指导一下士元吧。”

“是。”冯柳看了柳士元一眼,眼睛闪过惊喜。

冯柳刚才在门外确实是没有探听到什么内容,冯府作为杭州管理之地,其面积之大可见一斑,即使是后院妇孺居住之地,也不是普通宅子。

冯柳心急之下,只得贸然前来问好。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但冯柳一向自立,也很有主见,性格更像父亲。只是对自己哥哥和柳士元此行太过好奇,所以才贸然而来。见是让柳士元一起读书,当下也是惊喜异常。

自己一直虐着自家哥哥,终于还有一个人来找虐了。快哉!

“好了,你们先自行去私塾吧,孔老想必等你们很久了,顺便跟孔老夫子说一声,府上再增加一人读书。”

“是。”冯远东二人齐声应道。

柳士元作揖道谢,不说婚约之事,仅仅能收留柳士元,就已经算得上义薄云天了,更何况还能留府读书。

冯青让柳士元留下,问了几句柳士元兄长的情况,后让其随冯远东二人离去…

西厢内,一个老夫子模样背手而立,对着座下三个稚子。

柳士元所了解到的,孔老夫子因年岁已高,又只是一个落第的秀才,对于报效国家已是无门,但人生已经如此,又为生活所困。除了报效国家之外,培养接班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所以来杭州冯府应聘西席先生。

这是孔老夫子应聘简历,能经得起查。

而在冯青看来,孔老夫子简历手笔书法很好,再加上启蒙也有一手,所以当即交上束脩,相信对于孔老夫子,是否多收一个学生来说,并不重要,能多一份收入想必也是愿意的。

孔老夫子对多收一个孩子并无意见,对他来说只是多挣一份束脩而已,在简单教过柳士元几天之后,惊叹于其是写字的好手,对柳士元更加赏心悦目。

柳士元对此无感,他出身书香世家,在简单的识字和了解如何握笔,书写之后,柳士元就已经照猫画虎开始练字,在外面流浪的时候,闲来无事更多的也是拿着竹杖写写画画,在这方面确实没有落下。

“士元,人心不古,一切小心为妙,能藏一手就藏起来,保护自己最重要。”柳士元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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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哥哥要去从军了,你在家要替我好好孝敬父母。”这是柳士元哥哥在临行前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柳士元那时还小,从小到大只有哥哥一个玩伴,是以很是舍不得他走,一直哭闹。

柳宗元其实比柳士元大三岁,离开时只有十二岁而已,但作为兄长,自然时时刻刻想做一个好榜样。所以自小心智较为成熟,加上常常练武,是以性子坚韧。

柳家一向走文官路线,但柳宗元自觉文官不适合自己,反而想走武官之路。

幸而柳父与一军官交好,所以在几年前,柳宗元想要从军的想法越来越强烈,终于辞别双亲和自己的弟弟柳士元。

柳士元那时有父母爱护,哥哥又极其爱护他,是以性子较为软弱,柳宗元多次反思,是否应该让他独立自主。柳家走文官之路,一旦遇到挫折,容易不堪一击。这也是柳宗元不想走文官的原因,他在文官方面并没有天赋,而柳士元自小读书,聪明异常,所以柳宗元才决定离开,让柳士元独立起来。

而柳士元也不负所望,兄弟二人一文一武,性格脾气很是相似。柳宗元在从军之后,收到上级欣赏,是以投入隐秘军方部门门下,在其门下锻炼,不闻外事。

隐秘,意味着重要,柳父也说不清柳宗元如今在哪个位置。

如今柳宗元已经多次获取军功,在军中也颇有名声…

柳宗元是在柳士元离开荆州之后才得知柳家消息的,一时之间大怒,又担心其弟柳士元,是以向上级请假几天,带了几个手下风尘仆仆一路赶往荆州,经过多次调查,发现柳家变故原因,又耽误了些许时间,才得知柳士元可能已经离开荆州,往苏杭方向走。

途中在苏州偶遇了李英豪,后者告知柳士元可能往杭州去了,是以又前往杭州…

冯府门外,一中年人人灰尘仆仆递上名帖求见冯青。等了一会儿,才得允进去。

此时府内冯青看了看拜帖,随后招了一下手,立刻有一个下人上前鞠躬。

“去孔老夫子那,唤一下士元,就说故人来见。”

柳士元原本在杭州一直坚持修炼,读书,关于哥哥柳宗元,已经让冯青调查,并传递消息。以冯青担任重要职位来看,处理这事情应不算难才是。

但过了半月,一直没有柳宗元的消息,柳士元不知出了何事,是以这几日很是担心。如今,他只能这不,几日里,自己一直难以静心修行。《万灵归藏》自己也只是粗略了解了一下运转而已,里面很多奥妙非常,在苏晴二人帮助下这些天也进境缓慢。

柳士元没意识到其实这样修炼才是对的,修士在练气过程中,一向就是不断感应天地元气运转,感悟自然,为天门筑基做准备,所以修士在练气一境过程中就是在藏精养气。

柳宗元在荆州时得知柳家变故可能原因,加上军中有令,在外不得私带飞鸽等可能携带军中隐秘工具,以柳宗元的能力,也只能携带一只与军中来往的飞鸽一只,确保军中有急事可与柳宗元联系。柳宗元因可能查出柳家出事原因,不得不分人查探…

这日,在私塾里,突然听到冯府下人召唤。顾不得收拾,拜别孔老夫子和冯家兄妹后,直奔冯府大厅,定眼一看,有些欣喜又有些失望。

“见过冯伯伯。”柳士元先行见过冯府主人,按道理,这里的主人终究是冯青,而不是柳家,礼仪之道是孔老夫子一直强调的,柳士元原本就恭敬贤良,对于礼仪之道也是遵从。需知,礼,有一尺言:不逾矩。规矩,也为自然之道。

“士元免礼,这是你家的人,你们好好谈谈吧。”冯青摆手。

“是。”柳士元鞠躬,随即转身,对着中年老实人说道:“哥哥呢?为何不来?”

中年人是柳宗元唯一带去军中的仆人,照顾柳宗元起居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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