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从心为道
楚清渺如此坚决的请战，这一点是常婉灵没想到的。
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扶住:“好了清渺，你的心意我看到了，不过也不用这么着急不是？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我师父今天可是很用心的。”
说着话，常婉灵将楚清渺和萧迟、君无意招待到石桌旁坐下。
“你们先做，我去倒茶。”
朝着厨房走，常婉灵也是继续开口:“师父、小蝶，客人到了。”
吴鸣闻言探身出来，对着楚清渺报以笑意:“嗯，几位来了，稍作一下, 马上就好。”
楚清渺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吴鸣的热情了，但当下还是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至于旁边的萧迟与君无意，更是彻底愣傻在了当场。
直到常婉灵端着茶具出来，他们都还是愣愣的没有回神。
“诶，你们坐啊。”
常婉灵招呼着，放下茶杯，亲自给楚清渺三人倒茶。
嗅着令人沉醉的茶香，萧迟与君无意坐下，双手捧住茶杯，手都不禁有些微颤。
“想……想不到无名前辈竟然如此和善。”
一听萧迟这话，常婉灵不禁笑了:“呵呵，瞧你这话说的，我倒很好奇你们心中的无名前辈，该是个什么样。”
“什么样……”君无意说着，不禁微微抬头看着天际，似做思索状态，口中喃喃:“我觉得无名前辈应该是那种杀伐果断，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王霸之气的绝世强者。”
“呵呵, 你还真会想，难道绝世强者就该把与世人不同之处时时表现出来么？家师曾说过，大道唯真。如果连真都做不到，又何谈大道？”
听到常婉灵此言，楚清渺不由一愣，随即急忙开口:“那真又是什么呢？”
“呵呵，清渺你是在故意看我笑话么？你可是已经达到了圣尊境的绝世强者，难道还不知真的含义？”常婉灵反笑道。
楚清渺微微轻笑:“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我知道，但现在，我又有些不懂什么是真了……”
话音刚落，一阵爽朗笑声传来。
四人扭头一看，见正是吴鸣双手端着两盘菜走了出来:“这所谓真嘛，我虽然不确定自己所认为的真，与你们所了解的真有什么不同，但真之一解，我也是有自己的参悟的。”
一听吴鸣说着话，楚清渺、萧迟和君无意立刻都站了起来。
尤其是楚清渺，迫不及待的开口:“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呵呵, 这真嘛……在我看来就是……”
吴鸣将双手端着的菜放在了石桌上，随即才又道:“看到这两道菜, 我饿了，想吃它们，这便是我所认为的真。”
一下子，楚清渺三人都傻了眼，呆愣的看着桌上的菜，显然还没能领会吴鸣的话。
而吴鸣见状，也不多做解释，而是笑着开口:“既然只有三位客人的话，那我们留个人坐在这里也就足够了，不用再拉长桌出来。你们先坐，还有几道菜很快就好……”
说完，吴鸣直接回厨房了，留下了楚清渺三人面面相窥。
“婉灵，前辈刚才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见楚清渺如此追问，常婉灵不禁笑得有些小得意:“呵呵，没想到我也有强过你的地方啊。”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会告诉我啊。”楚清渺急忙拉着常婉灵的手追问道。
常婉灵请楚清渺三位坐下，随即开口:“我师父刚才说的其实很明白了呀，他以这两道菜为例，讲述了一则最朴实的真，你看到了好吃的菜，又正赶上腹内饥饿，你想吃它，这就是遵从本心的真！师父曾经赐千雨从心二字，意为大道之本！”
楚清渺闻言大受震撼:“从心么？是啊，遵从内心之道，亦是大道啊！”
可话音刚落，边上萧迟却是不解的插口:“但心之所向，为意之所驱，又岂是不成不变的？”
君无意也连声附和:“是啊，我此时向善，彼时为恶，那这大道，难道还要分善恶么？”
常婉灵闻言不禁摇头轻笑:“道岂有善恶？区别在于人而已。”
“但若是如此，恶人也遵从本心，难道他们也能掌握大道么？”君无意急忙追问道。
听到这话，常婉灵更是发笑:“呵呵，是善是恶，以何为准啊？”
“这当然是行善者为善，施暴者为恶！”萧迟正色应道。
常婉灵这下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呵呵，想不到两位还能出此言，那试问，玄天界对玄清界所谓，是善还是恶？”
“这……”一瞬间，萧迟愣在了当场。
而君无意，也低头无言。
这下，楚清渺倒是明白了，长叹了口气:“嗯，你说的对，不过就是立场的差别而已，又哪有什么真正的分别。”
“是啊，之前玄天界对玄清界的侵略，在我们玄清界看来，自然是罪恶滔天；但在当时的你们看来，不过就是理所当然的攻伐而已。若以此来定善恶，那我们玄清界，就不可能接受你们，不是么？”
常婉灵说着，神色变得玩味了几分:“昨日师父有闲，去山下河边钓鱼，当时他一杆钓上一条小鱼，小蝶很喜欢，想留下玩，但师父却说要放生，将小鱼又放回了河里，请问这是否算善。”
萧迟愣愣的点头:“这当然是善举！”
“可随后师父又钓上了一条大鱼，这大鱼可比那小鱼大的多，若将其放生，岂不更是大善？但师父却将其放入了鱼篓之中，给我和小蝶美美的吃了一顿鱼汤。但请问，这就是恶了么？”
“……”
这一下，萧迟和君无意彻底无言以对了。
而常婉灵却是淡然开口:“为真之道，在于真而非在于善恶，难道为恶之人就掌握不到大道之力了么？自是不然。所以不管是为善之道还是为恶之道，皆是大道。并不是说你有大道之力，变为正道，而是在于所行之事，心之所向，是否为正道而已。”
听着常婉灵这么说，楚清渺只觉得心中一片清朗，当下不由得长出一口气:“真是想不到，无名前辈之大道竟已达到如此境界，可笑我等还以单纯的善恶来分，真是显得肤浅可笑啊。”
“呵呵，你这么说可就又不对了。大道唯真，既不分善恶，也不分高低，你可不能轻视自己掌握到的道啊！”
常婉灵这话一出，顿时更是让楚清渺为之赞叹:“婉灵，你真不愧是无名前辈的弟子啊，对道之含义，已经领悟到了常人无法匹敌的境界，真是令我既感且佩啊。”
“好了清渺，你就别再夸我了，再夸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呢。喝茶吧，我师父的手艺可是很棒的，其他的菜很快就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