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阵痛袭来,李明澜的眼皮耷拉下去,嘴唇发干,她喃喃地说:“孟泽,我想喝姜汤。”

“好。”孟泽给她换了一条新的热毛巾,“你自己焐着,别冻着了。”

她缩起腿,把肚子捂得更严实。

孟泽关紧门窗,不让风透进来,又用被子裹住她的肚子,之后才去厨房。

一个人生活多年,他的厨房常备葱姜蒜,他开了煤气,放上锅,倒上水,熟练切几l片姜,放进去。

他回头望她。

她蜷缩在沙发上,姿势不变,连她的发丝的角度都和刚才一样。

孟泽出去:“姜汤一会儿就好,你的肚子还凉吗?”

她摇头,又点头。

“真的不吃药?”

“不,等痛过去就好了。”她抬起眼睛冲他笑了笑,“我以前也是这样,疼一疼就熬过去,我自己都懒得煮姜汤呢。”

“有钱人不给你煮?”

“他有钱,他忙嘛。”生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绽,她又说,“哎哟,好疼。”

孟泽又去厨房忙活,再出来时,端着一碗姜汤。

李明澜慢慢坐起来,伸手就要去端碗,手指碰到滚烫瓷碗,她又缩回来:“好烫。”

“因为这是热姜汤。”他拿起碗中的勺子,“来,张嘴。”

“我自己喝。”

“你这么蠢。”孟泽舀起一勺姜汤,吹了吹气,送到她的嘴边。

李明澜不客气,喝完一口。

姜味很浓,辣,却又不呛人。

孟泽这么一口一口地喂,显得她像残废,但是很久没有人这么哄着她,她怀念得很。

当然,如果他的嘴巴能闭上的话就更好了。

李明澜想起来,自己这一趟过来是要劝他去上学,眼下气氛好,他呢……是有那么点心疼她的吧,她顺势开口:“孟泽,如果你去上学,我给你付学费吧。”

他讥嘲:“不会是用有钱人的钱吧?”

“当然不是,你辍学的事有我的一点点责任,我给你赔不是,花我的钱。”她兼职时薪不高,但她自己省一省,还是能给他支持的。

“你瘦得跟干煸豆角一样,还是给你自己补补吧。”孟泽喂完了这一碗姜汤。

胃暖了,李明澜却更懒了,斜斜睇他:“孟泽,你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你也不见得可爱。”孟泽见她还揉着肚子,又问,“还疼不疼?”

“疼,要等到第二天。”李明澜懒得动,“孟泽,你还是当一个讨厌的人吧,不然我都要怀念起以前当大小姐的日子。”

“李明澜,听起来,那个有钱人不怎么照顾你。”

“他有钱。”

“你怎么不去找他熬姜汤?”

她直接倒在沙发上。

孟泽还在嘀嘀咕咕:“李明澜,你现在的眼光真差。”

“一直都差。”她呛声,“毛巾凉了。”

水温凉得快,孟泽来回烧了几l次水。

李明澜扒着沙发缝,仔细查看,突然问:“孟泽,你女朋友在哪里读书?”

“关你屁事。”沙发被她占了,孟泽坐到茶几l。

“她如果知道你在这里给别的女人熬姜汤,会不会踩你的屁股?”

“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才有这变/态的嗜好。”

“她会怎样?”李明澜像是好奇。

他反问:“你的有钱人会怎样?”

“不怎样啊。”

孟泽点头:“他其实一点都不关心你。”

“难道你关心啊?”天气冷,水温凉得快,孟泽来来回回烧了几l次水,看上去是很关心。

“当然。”他冷漠地说,“我怕这里变成凶宅。”

李明澜打一个哈欠:“我困了,借你的沙发睡个觉。”

“去床上,沙发不舒服。”

“我睡一会儿就走。”被子太暖和了,她抱着不肯放。

孟泽起身,连人带被将她抱起来。

李明澜被吓了一跳,几l乎以为自己要滑下去,于是攀住了他的肩:“你干什么?如果你的女朋友知道了,一定会狠狠揍你的。”

他不为所动。

她又说:“我刚刚坐在楼梯上,裤子脏兮兮的。”

“洗床单很方便。”更方便的是他把她扔到床上去。

她的身子陷在软弹的床垫,听见他说:“这里睡得舒服点。”

她扒着他的床单:“我为什么要睡你的床?你和女朋友在这里滚过吧?”

“关你屁事。”

她扯一条头发,放到孟泽的枕头上:“这样你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哦。”他这般冷淡,转身出去了。

李明澜拉起被子,她闻到和以前不一样的烟草味,但是其中也有她曾经熟悉的檀香皂味。

她把头去压他的枕头。

假设他们各自都有男女朋友,其实两人都犯错了。

他们重逢之后有过一次荒唐的夜晚,虽然可以扯一扯借口,是那天晚上两人都喝了酒。

李明澜以为,孟泽的身边会有数不胜数的才华横溢的女孩子,她给了自己一个分手仪式。

但他被迫退学,与她脱不了干系。

他说不需要同情。

说同情太简单了,李明澜有愧疚,有惋惜,有心疼。

如果他不退学,他是炙手可热的名校毕业生,随随便便上个班,都比现在舒坦。

孟泽去洗了一个澡。

他把毛巾搭在半湿的头发上,里面换了一身长衫,外面披了件外套,他当她仿佛不存在,自顾自地钻到被窝里来。

前男女朋友再躺到一张床上,是大错特错。

李明澜问:“孟泽,你的女朋友不来这里吗?”

“你三更半夜找上门,向有钱人报备了吗?”

她回答:“关你屁事

。”

“肚子疼吗?”

“疼啊。”

“李明澜,你现在躺在我的床上不算是坏事。”反正有钱人不是什么好货色,孟泽一把搂她过来。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

已经过去五年,孟泽的五官没怎么变,他不报年纪,也许别人以为他是个高中生,时间在他身上停止了似的。

孟泽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去。

李明澜吃惊,但也不意外,她去推孟泽。

孟泽的力气何其大,翻身压过来,男人的重量沉在她的身上,她向上推的手反而被他扣下来。

她朝着他踢腿。

其实上一次她就知道,她的这些挣扎对他都是无效的,他醉得糊涂时都能钳制她,何况他如今清醒着,用如薄刃般的眼睛瞥着她。

她咬他一口。

他“嘶”了一声。

她喊:“孟泽,我现在是不方便的日子。”

“我知道,李明澜,我只是尝尝甜头。”他还没吃药,一种野兽般的澎湃汹涌而至,撕扯着他,逼着他去撕扯她。

他又知道,他不能伤害她,他磨着自己的牙齿,去咬她的耳垂。

她感觉到细细的疼痛,似疼也似痒,他嘴上说知道,可她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知道,只好求饶:“孟泽,孟泽,你别乱来,女孩子在这个时期很容易感染,我肚子又疼。”

“嗯。”他用手肘支起身子。

她想要躲,被他圈在臂弯里,无处可去,终于也只是窝进他的怀里,哄着他:“孟泽,你要听话。”

“放心,我不脱光你。”除此之外,该是他的,她跑不掉。

他说:“李明澜,我比他好。”

见她不应,他又喊她:“李明澜。”

“李明澜,他太差劲了。”孟泽揪起她的脸颊,“你以前脸上有点嘟嘟肉,为什么现在没有了?”她该被养得白白胖胖。

那是婴儿肥:“因为我长大了。”

“不可爱,不是小松鼠了。”

“谁是小松鼠?”

“李明澜,我再检查一下,那个有钱人亏待了你多少?”他梳理她的头发,说,“我还是更欣赏幼稚的李明澜。”

“你很幼稚,我比你有阅历。”

孟泽捏起她的唇瓣,轻啄几l下,之后扯掉她的外套。

她的挣扎是蚍蜉撼大树。

他剥了她,目光一定,惋惜地说:“还真的变成干煸豆角了。”

她和他斗气,不自觉拱起身子,她的双手被他制住,只能龇牙:“你胡说八道。”

“你不信?我有你的照片,你身上的每一寸都有记录,对比一下就知道,十八岁的李明澜是块白玉。”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没关系。”孟泽低下脸,“你是被污染了,等你东西干净了,我给你去去浊气。”

“你还是自己先去净化一下吧。”五年来,不知道

他学了些什么,满嘴吊儿郎当。

之后的孟泽不和她耍嘴皮子,在那里啃啃咬咬。

李明澜突然想起一件大事:“那些照片你还留着?”

“当然。”他话音模糊。

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但当年如果让哥哥把这些照片要回来,哥哥会先吐血吧:“孟泽,孟泽,那是过去式了,你删掉吧,好不好?”

“不好。”他抬头,“李明澜,你现在知道怕了?”

她搂住他:“孟泽,孟泽,我们来商量嘛。”

他扣住她的背,把二人翻了个身:“我以为你不担心呢。”

今非昔比,当今互联网发达,曝光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她蹭蹭他。

他拍拍她。

她发现撒娇这一招还很奏效,又笑笑:“孟泽,孟泽,你把底片放哪里?万一被别人见到,我的清白就毁了。”

“那是我的作品。”他仰望她的半身风光,“谁觊觎,我就挖了谁的眼珠子。”

她伏在他的身上,娇滴滴地问:“连我都不能看吗?”

孟泽捧起她的脸,把她拉向自己:“李明澜,你被我亲几l下,就变得可爱了。”

于是,他又吻她:“你不方便,我也不方便。”

她察觉到底下有什么在苏醒,她还记得那如狼似虎的架势,稍稍蹭上来。

孟泽却像是忍耐到极限,猛地向上。

她被撞了一下,发出突如其来的“哎哟”声。

生怕有什么露出獠牙,她继续向上爬。

被他一把按住腰:“别动。”

李明澜不敢动了,大腿还能磨蹭到他的裤子,她觉得它像饮了酒的肚皮,鼓囊囊的。

镇定药效的时间过了,孟泽一把托起她的腰,恶狠狠吻上去。

他反压住她。

李明澜深陷在枕头和孟泽之间,朦朦胧胧时,却是想。

将来不知能不能遇上第二个男人,如果他问起:“你以前交往过几l个?”

她就答:“一个。”

哪怕中间隔了五年,她也是只交往过一个,就是混蛋孟泽。

她刚刚在沙发缝里看了看,又在床上看了看,这里没有其他女人的痕迹,连条头发丝都找不到。

她被他翻身,趴在床上了,肚子的热毛巾贴紧了皮肤,暖乎乎的。

孟泽借用她的并起的大腿,去拢他的东西。

她又说:“孟泽,你背叛了你的女朋友。”

孟泽微微喘气,换了一个回答:“关她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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