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的办法很简单。
既然是惯犯，那直接抓人就好。
大范围的抓，营业所附近，但凡是有嫌疑的，统统抓起来审问。
只要声势足够浩大，就足以震慑宵小。
案件侦破的速度，当然也会更快。
所以就在刘侦探按部就班，开展起调查工作的时候，一队宪兵也进入了南城。
有新民会的人带路，一拨接着一拨往日里在街面上混日子，喜好偷鸡摸狗的混子被抓了起来。
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已经加入了新民会的人。
小耳朵和大个儿，同样也没能幸免。
晃晃悠悠的卡车上，两个人紧贴车栏蹲着，悄悄地对视了一眼。
都从彼此看到了震惊之色。
神了，那位自称姓林地先生，竟然连这都能预料到。
这时难免觉得一阵后怕。
如果没有昨晚，林先生那番布置，哥两这次怕是真的要栽了……
宪兵司令部特务处。
黑眼圈又重了几分地晴间，站在窗户前，看着一卡车接一卡车被抓回来的人，咧着嘴问道：“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抓这么多人？”
正在汇报最新调查进展地下属一愣，随后才回答道：“哦，听说我们有一间兑换军券地营业所，被人抢劫了，石川阁下之前调了一队人去，这应该是他们抓回来的。”
“小题大做。”
晴间摇了摇头。
觉得石川有点糊涂了。
这几天抓的可疑分子，都还没有全部审讯完。
现在抓一堆无关紧要的抢劫嫌疑人回来，这完全就是在添乱。
“刚才说到哪里了，继续吧。”
“嗨伊。”
下属应着，看着手里地文件说道：“京师女子师范，目前发现的可疑目标，一共有二十二个人。”
“其中包括三名教师，近段时间陆陆续续都没有上学。”
“育德女中，有八名学生没有上学。”
“另外，截至目前为止，我们还有七所学校没有完成调查，不过再有两天应该就能全部完成。”
“吆西，非常不错，大家辛苦了。”
晴间说着，内心却没有丝毫高兴。
虽然展开这项调查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事儿地难度。
但真正实施起来，困难还是超乎了他的预料。
燕京是大城市，中学大学加一块足有二十多所。
非常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学校地校服竟然都是统一的。
这该死的亲戚关系。
一位教育总长竟然专门为这事儿下达命令，真是太过分了。
腹诽着，晴间道：“那大家就抓紧时间吧，争取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些没有上学的女人排查完，记住，一个都不能遗漏。”
“不但要检查她们的围巾，同时也要搞清楚她们为什么不上学。”
“嗨伊。”
下属应着，随后有些为难道：“阁下，我们的人手……”
“我知道，我会请处长继续加派人手的。”
目送下属出了门，晴间有些发愁的抓起了头发。
这还只是最简单的一步。
一旦这些在校师生中没能排查出目标，那接下来只能把范围扩大到，已经那些失学，以及毕业的学生。
这会使得调查更上一个难度。
现在距离司令部惨案已经过去了十天。
那晚多田大将还要求一个月之内破案，如果到时候破不了案……
想到切腹谢罪的画面，晴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
晴间再次要求增加人手，石川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初刚进燕京城，奉命清除城内潜伏分子的日子。
忙的脚不沾地，手下的人捉襟见肘。
只不过当时的忙碌是快乐的，每天都能破获几个潜伏分子的据点。
哪里像现在，被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凶手，还有军统的特遣队，搞得团团转不说，还一点收获都没有。
“晴间君，能给你的人手，我已经全部都给你了，如果还是不够，那就只能请司令官调派巡逻队给你。”
“太桑，这些粗鄙的家伙怎么可以？非但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因为不专业，遗漏线索的。”
晴间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你自己克服。”
石川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道：“审讯室人手紧缺，我要去帮忙审讯那些刚刚被抓回来的嫌疑人，晴间君，你我一起努力吧。”
……
京大，林易一如往日的悠闲。
林教授动动手，大佐跑断腿。
要是知道自己还能有这功效，林教授一定会更加努力勤奋几分的。
这天下午，正当林易在批改作业的时候，新上任没几天的教导主任走了进来。
“诸位，有一件事情要麻烦大家，上面要统计最近学生的失学状况，请诸位统计一下各自负责的班级里，有哪些学生最近十多天缺课的情况。”
“麻烦大家记录清楚了，放学前交给我。”
教导主任赔着笑脸说完，把手里的表格，分发给了办公室里的几个人。
林易没当回事儿，随手把表格扔到了一边。
他是副教授，只教课不带班。
这事儿和他没什么关系。
“哼，还统计失学状况，东瀛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一位老师瞅了一眼手里的表格，气哼哼的说了一句。
他又抬头，办公室的几位同事道：“你们知道嘛，现在全城的中学还有大学都在统计这事儿，而且统计完了还专门有东瀛人来检查核实。”
“可你说核实就核实吧，这帮家伙还只核实女生，也不知道到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另一个老师接起话茬，笑道：“我夫人在殷德女中，五天前他们学校就有东瀛人去核实了，询问家庭状况也就罢了，竟然还专门关心女生的校服围巾。”
“所以我怀疑东瀛人一定是前线吃紧，冬天太冷扛不住，所以想抢女学生的围巾。”
这番调侃的一出口，几个老师都笑了起来。
日子艰难，偶尔阿Q一下，老师们还是很高兴的。
林易也跟着笑。
不过没人注意到，他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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