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扫帚星明子牙定亲

袁洪走近人群,前方围观的百姓便被无形气劲分开,让出一条路来。

袁洪走到前面,就见正有两拨人吵架。

左面一波三个青壮年男子,都是孔武有力。

为首的一人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身上穿着青色绸布长衫,身高近八尺。

他身后的两个人穿着深蓝色粗布衣衫,都是家丁打扮。

袁洪细看青衫公子眉眼,与前任鬼方国国国王,今日的安乐侯归鸣有七八分相似,应当是归鸣次子归行武。

归行武一行三人对面,站着两女两男四个人。

四人中,为首的一人是个年迈的老太太,老太太满面皱纹,看起来有六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身黑裙,双手掐腰,对归行武三个怒目而视。

老太太身后,一名身穿红裙,看起来十七八岁模样的女孩,低垂着头,正在抹眼泪。

老太太右手边,两个男子都是穿着黑色粗布衣衫,也是家丁打扮,与老太太一起,正与对面归行武拌嘴。

就见归行武抬手指着对面老太太,扯着嗓子喊道:“你这老货,哪只眼睛看到本公子摸你侄女了?就凭她那村姑长相,也能入本公子法眼?”

老太太左手掐腰,右手指着归行武说道:“你个外地来的夯货,也敢在朝歌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杂货铺里那么大地方,那么多人,你一个大男人总往女人身边凑什么?你这种不要脸的老身我见得多了。”

袁洪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归行武身后店铺,就见店铺正门上方棕色的牌匾上写着五个金色大字。

和记杂货铺。

袁洪收回目光,又听到归行武嚷道:“外地人怎么了?外地人就能平白被你诬陷?你有人证没有,没有人证就是诬陷。”

袁洪听着两边争吵,心中暗暗纳罕,他察言观色,看出归行武色厉内荏,一看就是底气不足,心里发虚。

再看那个气势强横的老太太,袁洪目光不由得落到老太太的发髻上面。

老太太黑白参半的头发大多盘在头上,用簪子固定住,只是鬓角和后脑还是有少量头发垂到肩头。

散发垂肩,这种发型是未出阁少女才留的,老太太一把岁数,不应该会梳错发型。

答案只有一个,这老太太还待字闺中,没有出嫁。

这个包办婚姻的时代,六十多岁还没出嫁的女子,可是罕见的很。

袁洪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抬起双手,袁洪双手十指紧扣,左手在前,结了个无束缚印,心中默念:“临兵斗者,皆······”

无束缚印,解开一切困扰,四象和合,可以知人心,操控人心。

霎时间,袁洪已知事情原委,冷哼一声,心念电转,转而去操控归行武心思。

归行武就觉得脑子一白,一大堆真心话脱口而出。

“本公子摸你侄女又如何?她能被本公子看上,那是她的造化。现在也就是人多,过几日本公子找个人少的日子,摸到你家里,把你侄女睡了,你又能奈我何?”

围观百姓闻言,都是群情激奋,不时有人嚷嚷。

“揍他。”

“该打。”

老太太被归行武一番真心话气的右手捂心口,上气不接下气,哆嗦着说道:“马藤,马华,揍他,气死我了,无耻小贼。”

两个家丁也是气不过,伸胳膊挽袖子冲上前去,挥拳往归行武身上打去。

不料归行武虽是行事孟浪,却也是从小练武,马上马下都有些功夫。

他先是一个后撤,跟着一推两个跟班,让跟班顶在前面,随后抬起长腿踹去,正踹到一个马姓家丁的胸口上,将那家丁踹的倒退几步,一个站立不稳,仰面坐到地上。

另一个马姓家丁独臂难支,被归行武与两个跟班围殴,也是被打倒在地。

围观百姓中,有青壮看不下去,越众而出,就要围殴归行武三个,归行武见势不妙,从怀中摸出一柄短刀,拔刀出鞘,比划着说道:“我看谁敢来?”

众多青壮被短刀吓阻住,都是停下动作。

归行武见状,得意笑道:“来呀,本少爷看看谁敢多管闲事?谁敢来,咱们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归行武正耀武扬威,冷不防眼角余光看到一道人影走到自己身前,看清楚后,分明是个穿黑色道袍的青年道士。

这道士正是袁洪。

袁洪道:“你拿把破刀吓唬谁呢?真当朝歌无人能治你?”

归行武眨眨眼睛,总觉得这人近在咫尺,却总也看不清他长相。

他还没答话,两个跟班便冲了上来。

袁洪右手袍袖一挥,两个跟班便扑倒在地。

袁洪对两个马姓家丁说道:“你们,上去揍他。”

两个马姓家丁之前吃了大亏,如今见有人帮忙,都是冲上前去,对归行武两个跟班拳打脚踢。

两个跟班被无形之力压制,反抗不能,惨叫声不绝于耳。

归行武见袁洪翻手间放翻自己两个跟班,知道遇到高手,右手忍不住哆嗦起来。

袁洪说道:“放下刀,跟我归案。”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袁洪不答话,双眼中精光闪耀。

归行武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跟着眼放凶光,挥刀叫嚣。

“本公子剁了你这道士,看看谁还敢管我?”

归行武嚷嚷着冲上前来,对准袁洪腹部就是一刀捅来。

“啊······”

人群中发出多声惊呼,老太太身后年轻女子,更是吓得捂住双眼。

归行武方一动手,就觉得右手手腕一紧,如被铁钳钳住一般。

一只大手跟着抽到他左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

归行武就觉得耳朵嗡地一声响了起来,嗡嗡声直传进脑子中,眼前跟着有万千金星飞舞。

袁洪不等归行武反应过来,回手又是一巴掌,抽到归行武右脸颊上。

归行武两侧脸颊又红又肿,大如猪头,挤得双眼眯成一条缝。

袁洪顺手夺下归行武手中短刀,跟着一脚踢到归行武右腿膝盖窝。

归行武吃痛,站立不稳,右膝跪倒在地。

袁洪反手,将短刀架在归行武脖子上。

归行武感觉脖子上刀锋上的凉气,急忙叫道:“我妹妹是宫中妃子,大王是我妹夫,啊······”

袁洪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到他脸上,斥道:“你竟敢污蔑大王,今日本侯定要送你去天牢。”

袁洪心中一动,撤去法术,让归行武与周围百姓看清自己长相。

归行武与袁洪不熟,没认出来,周围百姓却是纷纷嚷道:

“是深海道长。”

“是雍伯候。”

“是殿中将军。”

“道长是朝中大官,这贼子敢对道长动刀,他死定了。”

归行武听到百姓的话,这才认出袁洪来,急忙开口拉关系。“雍伯候,我是归行武啊,我爹是归鸣,安乐侯。当初是你把我们一家从监牢中救出来的,你忘了?”

袁洪这才“恍然大悟”,惊讶问道:“你爹是安乐侯归鸣?真的假的?”

“是真的,我句句属实。”

“口说无凭,须得有证据,你随我来,让丞相给评评理。”

袁洪拉起归行武,拽着他走出人群,来到后面商容的车前,说起事情过往,又晃了晃手中短刀。

商容怒道:“光天化日之下骚扰良家女子,还持械袭击雍伯候,左右,给我拿下,送入大牢关押。”

自有护卫上前,如狼似虎般抓住归行武与两个跟班。

袁洪与商容嘀咕几句,商容点点头,便让侍卫押着归行武三个乘车离去。

袁洪走到人群中,对老太太问道:“贫道女娲宫深海,你们如何称呼?”

老太太笑的眼睛眯成两条缝,拉着自己侄女拜道:“老身姓马,家住城外马家庄,这是我侄女马芸。”

袁洪瞥了眼马老太太的发髻。

果然是马老太太,难怪,难怪。

要不是自己将姜子牙拐到雍州,这个一把年纪的马老太太,应当会嫁给姜子牙,日后也会封神榜上走一遭,官封扫帚星君。

难怪归行武这小子今日如此倒霉,为非作歹时撞上自己与商容,原来是遇到了正牌的扫帚星,真是流年不利,霉星高照。

袁洪略一琢磨,笑道:“马家庄也在城南,贫道正要回女娲宫,咱们同路,我送你们一程。”

马老太太受宠若惊,急忙谢道:“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袁洪便陪着马老太太一行四个,安步当车,出了南门。

南门外不远处,右边路上停着辆马车。

车边车夫看到马老太太一行,急忙赶车迎了上来。

马老太太与侄女坐上马车。

袁洪问道:“你们路上要经过宋家庄,庄主宋异人你们可识得?”

马氏说道:“自是识得,他家与我家是世交,他年龄长我四岁,是我世兄。”

“咱们先去宋异人家中坐坐,你们闭上眼睛。”

袁洪说完,施展缩地神通,瞬间将马车挪到宋家庄前。

袁洪找到宋异人家门前,报上身份。

宋异人正在家算账,闻报急匆匆出门来,将袁洪与马氏一行接进庄内。

马氏与侄女到后宅与宋异人家女眷说话。

袁洪则随宋异人在草堂内分宾主落座。

宋异人道:“道长,你何时回朝歌的?为何与我世妹同行?”

“今日才回来,我这里有书信一封,是子牙让我带给你的。”

。宋异人接过信件,匆匆看过,好奇问道:“子牙说他担任朔方郡太守,郡太守是何官职?”

“朝歌西南有个渑池县,你是知道的。十个县合为一个郡,郡中主事之人,名叫太守。”

“十个县?”

“正是,子牙可是当今太子的师叔,大王亲自封他为下大夫,我怎能委屈他?”

袁洪顿了顿,又说起朝歌城内刚刚发生之事。

宋异人急忙起身谢道:“多谢道长相助,此事我一定转告马世叔,让他亲自谢你。”

袁洪摆手说道:“宋庄主,贫道不过是路见不平,仗义相助罢了。说起这个马氏,我观她也有些年纪,为何还梳着未出阁的女子发髻?”

“我这个世妹眼光高,脾气又大,高不成低不就的,硬生生将自己给耽搁了,今年六十有七了,还待字闺中。”

袁洪点点头,肃容说道:“宋庄主,你看子牙独自一人在朔方,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岂不孤单?你这世妹也是个知根知底的,你不如从中撮合一番,让她嫁给子牙吧,也算成就一桩姻缘。”

宋异人一拍大腿说道:“道长,昔日子牙下山,我就有此想法。只是他走的急,我还没来得及说。雍伯候你有心撮合,我自是赞成,只是子牙如今身居高位,也不知他愿意还是不愿意。”

“他如今父母亲人都不在了,只有你这个义兄。父亲不在,长兄如父,再加上我这个上官说合,他必定同意,你尽管放心撮合就是,总不能让他姜家绝后吧?”

“雍伯候说的是,传宗接代乃是大事,这事包在我身上,我稍后就去向马世叔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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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牙那边,我来告知他。”

袁洪与宋异人商议妥当,宋异人便将马氏与马芸叫出后堂,复又坐上马车。

袁洪施法,将宋异人与马车搬运到马家庄马员外家门前。

马氏带着袁洪与宋异人进院内,见过马员外自己便往后堂去了。

待仆人献上热茶后,马员外好奇问道:“雍伯候你为何与宋家贤侄同来?还与小女同路,真让马某喜出望外。”

宋异人笑道:“叔父,小侄与雍伯候此行,是来给世妹提亲的。”

马员外更是喜悦,急忙问道:“贤侄你打算将小女说与何人?”

“此人乃是小侄结拜兄弟,姓姜名尚,字子牙,如今在雍州为官,官拜下大夫,兼任朔方郡太守。”

马员外捋着胡须喜道:“原来是雍伯候手下,只是这太守是何官职?”

宋异人见马员外与自己一般,笑着现学现卖道:“叔父,太守管着一个郡,一个郡下辖十个县。”

马员外惊叹道:“十个县······”

袁洪劝道:“此事由贫道与宋员外做主,子牙那边定然不会推辞,就是不知马员外肯不肯让女儿远嫁?”

马员外道:“我那女儿今年六十七了,老夫今年八十有五,再不放手,此生恐怕都见不到她出嫁的模样。既然是雍伯候与贤侄提议,老夫没有异议。”

宋异人急忙拿出四锭白银摆到桌上,算作定亲之礼。

马员外便让人设宴,款待袁洪与宋异人。

宴席尚未开始,袁洪让马员外请出马氏,说起结亲之事,又备上清水一盏,随后掏出一粒青色丹药,捏碎了撒进水中,让马氏饮用。

马氏喝下药水,眨眼间便皱纹舒展,白发转黑,年轻了二十余岁,看起来只有四十岁模样。

袁洪道:“这粒丹药算是我替子牙送的聘礼。”

宋异人与马员外都是惊奇艳羡,马氏又羞又喜,匆匆谢过袁洪,转入后宅照镜子去了。

袁洪与马员外和宋异人吃了一回酒,说道:“马员外,明日我上过早朝,便回雍州叫子牙来朝歌,就在四月份,定要让子牙与令嫒成亲。”

······

是日夜间,雍州西北,朔方郡。

姜子牙立于太守府院内,夜观星象,清楚看到北方天空有彗星拖出长长的尾迹,悬于天际。

“扫帚星明,好大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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