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误打误撞占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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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镇的府衙位于小镇的西首,高门大院,黑瓦朱漆,一对石狮子威严矗立,往里便是横着一面鸣冤大鼓。风一吹拂,那鼓上的灰尘簌簌掉落,却也不知多久没人击打过。便是要击打,却也寻不到鼓槌了。这年头,人人都知拿鼓槌擂这鸣冤鼓,倒不如拿钱去敲当官人的心。

府衙里头,李清知书案前,文房四宝一应具备,一枚官印摆在一旁,甚是庄重。李清知提了笔来,思前想后,却又搁下。墨汁滴落在案几上,流了笔架一圈,不多时便干了。

怎么还未有消息?李清知这样问自己。他按这马进的意思把这一干人放出去作饵,到头却只钓到个席寸义来。别的人没出现且不说,怎的这马进也不见了踪影。

难不成是这小子临时叛了?李清知想到这里却又摇了摇头。他要叛也该留了后路,这城门都守得严丝合缝,哪里让他溜得走?被那姓吕的、姓丁的抓了去?可这会儿怎还不得他们动静。这姓席的,他们到底是准备救还是不救了?

李清知一直耐着性子不敢对这席寸义一家人动刑,毕竟眼下自己就这一枚棋子可以使,更何况问了也多是白问,人家若是怕他刑讯,那还怕来做甚?只怕这硬骨头到时候以命相吓,自己反而更加难堪。cuxi.org 猪猪小说网

李清知不知的是,这席寸义既不是硬骨头也不是什么可以利用的棋子,一切全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李源!”李清知一声呼和,手下李源赶紧进到书房里来。

“手底下的人都听了我的命吗?我说的可是让出去搜人的都回来,这几天先歇着。可没有为了立功,还私自出去行走的吧?”李清知问道。

李源连忙点头:“大人,都已经吩咐过了,没人敢自作主张。为防意外,我给他们编了队,在城边当巡逻队,谁也腾不出手。”

李清知一听,暂松了口气,可转瞬又疑惑道:“你都给派去守城了?”

李源不解其意,这马进与那劫囚的通缉犯都还在城里,那派去守城自然再好不过,又有什么不对。便道:“确实都去守城了。”

“去去去,赶紧召点来守着我。”李清知催道,“都去守城可不行,要是我这里没人,要被抄了老家可怎么得了。那马进养了丘横规、丘橫矩两兄弟,到现在却连个骨头渣子都没找到,你要让本老爷也像他们一样吗?”

李源一听,心道:这里可是府衙,又不比那马进的家,晾他们有天大的胆子估计也不敢随便闯吧。但嘴上却是不敢这样说,只是道:“小的立刻就去安排。”说罢,便匆匆退出了。

李清知长叹一声,坐在椅上,脑袋上一突一突地疼着。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种事情,当真是教他寝食难安。

不多时,李源带着两队人来到了府衙,李清知查看过后,心中这才稍定了些。他转出书房,径直来到了关押席寸义一家的房间。

为了保险起见,李清知甚至连席寸义那卖棺材的哥哥席守义也都一并抓了过来。席家一家十几口人,都挤在这一处上着锒铛大锁的小屋里,虽吃喝拉撒不便安排,但总算是能牢牢掌控。

“李知府,你怎的来了?”席寸义见李清知来了,不咸不淡地道。

席寸义心里头比谁都明白,这李清知到现在都还没对他或者他的家人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是因为自己身上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但至于是什么价值,席寸义却是猜不透。

他自冲出城门被李清知拿下后,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狄秋算计了自己。说是北门离那劫囚的地方最近,是最好逃跑的地方,实际上也是最容易被抓的地方。狄秋肯定早就猜到,这李清知会在城门外埋伏,只是不说穿了,就看着自己落入李清知的手里。

席寸义自问,这北门既然李清知懂得布防,那其他三门又怎会落下?要想让自己做那引人注意的诱饵,换得他狄秋一伙人逃出生天,这压根就是一着臭棋。

他没想到的是,这李清知却从一开始的自信慢慢变得焦躁起来,到最后还来问自己那劫囚的其他人都在何处。席寸义这才知道,这狄秋压根就没有从其他三门中的任何一门逃出,而是躲藏了起来。

这一下,席寸义可就恼火了。自己与这狄秋只是意见不合,却也没有作对的意思,怎的这么狠毒就,把自己抛到李清知的手里去。况且,狄秋自个儿也没能从这芙蓉镇逃出去,就不怕自己把他的底子都给掀出来了?

待李清知前来盘问,席寸义却不知是说还是不说。要是说吧,这狄秋既然早就已经知道自己肯定被抓,那便不怕自己说了。可要是不说,这李清知却也不知会对自己或者家人做出什么事情来。

好在席寸义也不笨,他想着以狄秋的头脑,该不会还回到那个茅草屋才是了。于是,吊了李清知好一会儿胃口,这才把茅草屋这个聚头之处说了出来。

误打误撞之下,这李清知当他嘴壳硬是要做英雄,于是又把他的胞兄席守义也抓了过来。席寸义心中着急,以为多半要在菜市口抹了两个脖子,来个杀鸡儆猴。于是,便把狄秋还活着的消息也告诉了李清知,心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但李清知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却把席寸义所说的话都没怎么当一回事。席寸义说的越多,他就越当他是对方派来混淆视听的。一个愿意认真说,另一个却不愿意认真听,倒是正中了狄秋的下怀。

“你就这么相当英雄吗?”李清知问席寸义。

席寸义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他只为了家人性命安全便满足了,口中道:“我该说的可都说了,你怎么不信呢?”

“你是巴不得我信吧?”李清知道,“我可不会这么容易上了你的当。”

席寸义心道:这人疑心也太重了,现在他手里就抓了我,这不信我却又信谁呢?况且我这家人也都在他手里,他干嘛又装作好人,也不施加威胁?殊不知,李清知把他当做手中最重要的人质,却不敢随便对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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