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站那一边!

袁术声音悲切,面容上尽是血迹,已经完全看不清袁术本来俊朗的面目,身上的华服也被刘辨抽打的破破烂烂,污浊破损之极。

想袁术本是洛阳城内有名的世家公子,一向都是风度翩翩,公子如玉的形象,

现在不但完毁了,更是看起来比流民乞丐都不如,

在听袁术悲情的讲述,不明真相的人都觉得大皇子太霸道,太不讲理了;

袁术能忍到最后才失去理智,愤而出剑,真是情有可原。

就连大概知道事情始末的朱儁听到袁术的叙述,也脸色缓和了下来,

他得确是看以袁家为首得这些大世家,官宦之家垄断朝野上进之路不是很顺眼,但他却不会因此就站在刘辨这边。

据他来到现场后了解的情况;这次的确是大皇子的人主动找袁术的麻烦。

至于那些人是不是黄巾贼?

那些老弱是不是黄巾贼,朱儁不知道,但那蛮力大的能撞倒奔跑起来战马,使战局扭转,现在依然装傻呆立当场的壮汉!

朱儁却有十足的把握,这人肯定是黄巾贼!

连“苍天以死,黄天当立!”这等反语都敢在东都雒阳城内喊出来,不是黄巾贼又是什么?

朱儁这几年来打杀过、坑埋过的黄巾贼人虽说没有都乡侯皇埔嵩那么多,但也不算少,一个人参没参加过黄巾贼,他还是分辨得出来,

朱儁转头看向了刘辨,仔细观察,想要分辨刘辨是不是被人蒙骗?

不明真相招来这些黄巾贼为麾下羽翼,做出这种长街之上,命人袭杀朝中大臣不智之事。

虽说刘辨这次对袁术强势的表现,很对朱儁的性格,但朱儁却不会在这件事上有什么偏向,

大皇子如果真的愚蠢到招募黄巾贼,在长街上袭杀虎贲中郎将袁术,

那朱儁一定会上奏朝堂,求陛下逐大皇子出东都雒阳城,就藩地方,让大皇子彻底失去成为太子继大统的可能。

今天刘辨能命人当街袭杀袁术,明天就可能叫人当街袭杀别的大臣,这对朱儁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朱儁只是忠于皇帝,忠于汉室,刘辨和刘协两位皇子最终谁能为太子,做皇帝,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但一个不管律法规矩,毫无理由随意杀人的皇子,是不可能有人支持,也最终成不了皇帝。

这样的皇子谁也不会支持,更不会让人信服。

这时的刘辨已经招回史阿,正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听着袁术对自己的控诉,

等看着朱儁望过来,才不慌不忙的先向朱儁问候道,

“小子刘辨见过右车骑!”

“臣朱儁拜见大殿下!”朱儁也不敢怠慢,一丝不苟的回礼。

“免礼!右车骑何故到此?”刘辨明知故问得向朱儁问道。

“臣接到手下兵卒报告在花坊长街前有人聚众行凶,围杀虎贲中郎将袁术,据说似乎是黄巾余孽潜入东都雒阳所为,故领兵至此!”

朱儁说到这儿,语气分外加重向刘辨继续问道,

“不知大殿下又因何到此?殿下待卫又何故围攻于虎贲中郎将?那位壮士又是何人?”

朱儁语气严肃的就像在审问一个犯人一样,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刘辩,想看他的反应。

不但朱儁盯着刘辨,听到朱儁这句问话后,袁逢,袁术,周异也盯着刘辨,想看他怎么回答。

袁术更是在心理暗暗为朱儁叫好,这三个问题直指问题核心,刘辨如果回答不出来,或回答的不好;都会给人留下把柄。

到时袁术刺杀刘辨一事,自然也不会有多严重,袁术也算解套了!

但刘辨是什么人?既然敢叫动手杀人,当然是已经想到了理由。

朱儁的三问对刘辨来说当然能回答,袁术能避重就轻把错误往刘辨身上推,刘辨更能够三分真,七分假的编造事实;

至于最后谁说的是真相,在这个没有什么摄像头的封建社会里,是非黑白只不过看双方谁的势力更大罢了。

而刘辨再是被当今皇上,太后不喜,他也还是皇子,还是皇上嫡长子,是皇家脸面,

在这乱世还没开始的时间里,刘辨这个皇帝嫡长子的身份,就注定他不会怕袁术,在这件事上他说的话就比袁术管用,

当然,如果能有别人来为刘辨驳斥袁术,为自己背书是最好。

刘辨没有立刻回答朱儁的问题,反而是看向旁边准备默默看戏,吃个瓜的周异,就选你来为王前驱,

刘辨脸色冷漠异常,双手柱剑对旁边一脸呆滞的周异问道,

“周异,尔身为洛阳令,有人当街袭杀当朝皇帝嫡长子,却不立即擒拿凶手问罪,反而在旁一言不发,尔等可还是汉臣乎?”

刘辨可堪严厉的质问,周异根本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件事闹到这个地步,根本就不是他这个洛阳令可以粘的。

所以周异只准备看场大戏,吃个瓜,然后带人回官署,

一时之间,他哪里能够马上回答刘辨的质问,大脑有些断片,场面有些僵住。

朱儁在旁却面露难看之色,刘辨这句话实际好像质问的是周异,

其实朱儁如何听不出来,大皇子这是意有所指,在指桑骂槐的说他不是汉臣。

朱儁只是面露难色,但依然望着刘辨,刘辨不回答自己这三个问题,

朱儁就绝不会多做什么,一个连好理由都找不到,想不到;

却敢任性胡乱杀人的皇子,不值的他表态卖好。

朱儁他可以自持身份不理会刘辨问话暗中的意思,但是周易却必须要回答。

看着杀气腾腾的刘辨,周异心里叫苦。

他是在这里官位最低,现在明显前面水很深,深到足以淹死人,他哪里敢沾?

但是现在刘辨的问话,他又不能不回答,可他又能说什么!

不管他说什么,势必都要得罪一方才行,可两边都是噬人之虎!

都虎视眈眈望着自己,周异已经有感觉,他这个雒阳令当不了多久。

“臣禀大殿下,虎贲中郎将是秩比二千石朝廷大员,护卫未央宫中郎将之一,臣无权索拿。”

周异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说道,心里直呼,放过我吧!

“雒阳令无权索拿?我怎么不知道?那朝廷里谁有此权?”

刘辨不依不饶的非要问个明白。

“廷尉,执金吾两司皆可先摛拿虎贲中郎将,暂时关押,再行上禀陛下其罪,待陛下定夺后,下旨罢其官职,有司才可审查其罪。”

“那周县令能为本皇子讲述一二汉家律法,袁术可是罪无可赦?”

刘辨这一句话一出,周异冷汗都下来了。

他能在东都洛阳令任上稳当当做上一年之久,自然是个聪明人,如何不知道,这是大皇子非要逼他表态。

周异抬起头来看着依然面无表情,却双手紧握汉剑的刘辨,

他看不出刘辨的心思,却知道这个态不好表,不是得罪大皇子,就是得罪袁家。

但是他身为雒阳令,正在这里,刘辨既然已经问出了这句话,他就不能不表这个态,站过队。

作为一个官场上聪明人,周异当然知道两面讨好是绝对不可能的!

历来在官场上左右逢源者都没有好下场,想你好,我也好,谁也不得罪,这是官场上的大忌!

这次自己要么站在大皇子这一边,要么站在袁术这一边!

想左右摇摆,全身而退,现在看来己经决无可能。

周异脸上有些阴晴不定,这可不好选!

周异悄悄用眼睛周围扫了一下,大皇子目光如炬的看着他,一付信心十足的样子等他回答!

周异皱了一下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站在那边,大皇子的信心从何而来?

自己应该没什么把柄被人拿住啊?

想不通,周异又看向右车骑朱儁,周异想得到点暗示,朱儁会站那边,这样自己也好下判断。

不想朱儁却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幅任他自己选择,不管他选那边都不关他的事的态度,

而一脸血污的袁术却抬头目透凶光盯着周异,威胁之意十足!

头痛,这也太难选了!这也太为难自己这区区一个千石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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