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姊妹

更新时间:2012-12-07

不过赫连墨还是大度地驱马离开。将独处的机会让给这两个一年都见不到面的姐妹!

唐瑾没那么心思理会唐明明,这个女人简单得很,相对她的老妖婆的妈而言,简直简单得得像一张白纸。

可这不是唐瑾不说话的理由。

她讨厌唐明明。就像吸血鬼讨厌阳光一样。那种被威胁到生命的讨厌。

见了就厌恶得想吐。

唐明明从来不介意唐瑾的态度。她从小被唐母教导,“唐瑾就是一头只会叫嚣的猪。叫得越欢畅,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唐瑾和她一样是爸爸的女儿,可爸爸却把唐氏放在她的手上,将唐瑾排挤在外,唐瑾不得不在宋氏里挣扎以证明自己的价值――这就是母亲的话的印证。

唐明明深信不疑。

即使自己的哥哥很可能会娶了唐瑾。可那也是将唐瑾最后的退路断在她们手上――作为唐母的媳妇,还有什么余地反抗自己的母亲?

可惜,唐明明略带遗憾地想,唐瑾太不识好歹。自己哥哥那样好的人,她也看不上。她到要看看,从没有被唐父承认的唐瑾,到底要怎么被t市接受。

但是,唐明明依然是不平的。她的哥哥,杜逸轩,那样优秀的人,虽然对她并不亲密,可也不是唐瑾这种人可以随便糟蹋的。

爸爸瞒着她和妈妈,亲自跑到s市去提人,还带着哥哥杜逸轩。从那以后,哥哥就像着了魔一样,不但对那个死丫头无微不至的照顾,还离家里疏远了。

杜逸轩不知道,他这样,到底有多伤害妈妈?

不,她的哥哥杜逸轩,绝不是这样绝情的人。他虽然性子冷淡,可这么多年,她还不知道么,从来都是那样的人,面上冷淡,实际上,却是个极其闷骚的孩子。她有什么事,不敢和父母说,只要和杜逸轩说,他一定不会拒绝。

可是,自从他和唐瑾走到一块儿,一起都变了。

杜逸轩在家里笑容极少,可面对唐瑾,不论她闯了什么祸事,杜逸轩都能对她笑得毫无顾忌;杜逸轩为人冷淡,可对唐瑾,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杜逸轩性子倔强,可对上唐瑾,偏偏却是百依百顺,什么都依着她??

自从和唐瑾走到一块儿,杜逸轩极少回家,也不再待见自己这个妹妹――还有什么可能呢?唐瑾心里必定很得意吧,唐瑾唆使自己的哥哥远离他的骨肉至亲,对她那个外人掏心掏肺。

唐明明咬咬唇,她要怎么去面对这个血缘上的妹妹、精神上的敌人?

从唐瑾离开唐瑾的那一刻,她和唐瑾就已经势不两立了。唐明明觉得自己只是拿回了自己的东西,唐瑾在唐瑾享受了原本属于自己的财富和亲情,回到她手里,也无可厚非。然而唐瑾却将杜逸轩抢走了作为报复。

妈妈虽然从不和自己说,可无数个日夜,唐明明都看到妈妈在没人的时候独自垂泪,看着杜逸轩的照片久久不语。

爸爸说要和唐瑾好好相处,这样用心险恶的丫头,她要怎么去相处?

唐明明自认为自己耐性够了,唐瑾却太不知好歹。

唐瑾见唐明明只跟着她,并不说话,也不开口。若是有事,唐明明自然会说,若是无事,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别人看。

现在她倒是能明白叫上赫连墨的用意了――不过是找个外人来见证两个人的所谓的“姊妹情”!

不管赫连墨心里怎么想,只要她还要在长辈面前留一个温柔娴淑的印象,就不会将两个人的龃龉抖出去――这样争锋相对的局面,谁也不会相信她们之间还有感情――估计是父亲这么希望的吧。[.超多好看小说]

一心骑在马上,也不理会这个人。

唐明明却从沉思中走了出来,“唐瑾,我们谈谈。”

“想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放弃了呢。说吧,我听着呢。”唐瑾稳稳坐在马上,握着缰绳,身体随着马上下颠簸。

等了那么久,真是婆婆妈妈。

“我想知道,你对我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唐瑾挑眉,凌厉的眉眼,是成希贤从没见到过的狠戾,“怎么回事?不就是那么回事。我烦了、厌了、倦了,没必要再下去了,所以甩了他。”

这样毫不掩饰的棱角,就像一颗未经打磨的钻石,能够过光看见其璀璨的内质,但是要表面却是锋利的尖锐的角,是能划破大理石的利器。

唐明明极其讨厌这样的唐瑾。

“你怎么能这么做?若是爱,便好好对我哥。若是不爱,就离他远远的。这个道理,还要我叫你?”唐明明了然于胸,她是明白唐明明为何这般表现,“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妈。可你/妈的死,是她自己生病,跟我们完全没有关系。你别忘了,你是爸爸的女儿,我也是。”

对唐瑾,她应该有个做姐姐的胸襟。就算气得恨不得撕了这个女人,唐明明还是要拿出做姐姐应有的气度。

从一开始,妈妈就这样教唐明明。

她告诉唐明明,唐父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往往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也会因此而自负。她要求唐明明不论在那个场合,就算是只和唐瑾呆在一起,也不能对唐瑾恶言相向――哪怕,她很唐瑾恨得要死。

“知道就好。知道,就别来凑热闹。你们兄妹,一个自以为是,一个神经质。如果不是成希贤让我来,你连我的影子都看不见。”唐瑾丝毫不怕惹毛了唐明明,“就算父亲偏心你,那又怎么样呢?就像你说的,你有唐氏的下一代,我也是。你有继承权,我也有。”

唐明明听了瞳孔骤然一缩,下一秒,却漾出了一抹笑意,“唐瑾你说什么呢?你有继承权,那是肯定的。我们都一样。别说是你我,就是哥哥,也不会例外。”

唐明明心情出奇的好,这个话,说个唐瑾听听而已,爸爸是不会给唐瑾一点唐氏的股份的――不管是为了唐氏,还是为了唐明明,唐瑾都是霍乱的根源。

唐瑾哪里会看不出她的愉悦。

只是有的时候,人呐,就是看不清现实。总觉得自己掌控了一切。如果之前她那么努力地去报复唐明明她们是出于恨意,那么现在,便是因为真的想要走到那个位置,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

唐明明突然扬起马鞭,一鞭子拍在唐瑾的马上,轻轻地,让马动一动,却不受到惊吓,唐瑾的淡然立时土崩瓦解,冲唐明明喝道,“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试试你的骑术。”

“你神经病啊。脑子有毛病吧你?”

“怎么就脑子有毛病。女孩子,多少文雅一点。我们来一场赛马吧,为了哥哥。若是你赢了,你便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若是你输了,那就远远地离开哥哥,再也不要见他。”

唐瑾轻蔑一笑,就想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一样无礼的笑容,“若是他自己送上门的,怎么算?”

“只要你不见他,他自然不会见你。”不要小看男人,一个男人若是死了心,变了心,就是劳斯莱斯也拉不回来。唐父,她们的父亲,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唐明明以为唐瑾不会这么草率地答应,毕竟是一个初学者。

可唐瑾的干脆,出乎意料,“随便。你最好管住他才好。”唐瑾是低着头说完这个话的。表情隐没在平静的声音之下。

两个人要绕着马场跑上五圈,谁第一个到达终点,便是谁赢了。

唐明明这么做,是笃定了唐瑾没有那样的实力――一个初学者而已,她还搞不定?就算胜之不武又如何,那也是唐瑾自己答应的。

赛马开始。

赵之诺首先发现了不对,驱马就要去阻止。却被威廉拦住,“女孩子的争斗,你为什么插手?”

“唐瑾才刚学会。”那样快的速度,唐瑾在马背上一颠儿一颠儿,赵之诺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蹦出来。

成希贤皱了皱眉,却见唐明明胸有成竹的样子,那样自信的人,一时间闪了他的眼,不知道该做什么。

赫连墨捏着缰绳,双手抱胸。这样大胆的冒险,她喜欢。

只有宋聿依然坐在马上外的长椅上,身体僵直,目光似乎跟在唐瑾身后,却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月光皎洁的夜晚。他送苏迭迭回家。车行驶在路上。路灯很亮。苏迭迭很漂亮。

他,很幸福。满满的,就快要溢出来的幸福。

那个光风霁月的晚上,苏迭迭絮絮叨叨说着他们的婚礼,不要太多人,只要双方的父母好友,吃个饭,让大家见证一下,下午,就抛下客人度蜜月去。

宋聿已经不是个毛头小子,听苏迭迭这么说,却很动心――活了二十几年,没有什么时候,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有如此的鲜活。胸腔跳动的心脏,全是新鲜的血液,节奏欢快如同流水叮咚。

他想象着苏迭迭穿上婚纱的样子,洁白的婚纱,一定会将她衬托得如同下凡的天使,他最美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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