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物降一物

更新时间:2012-11-03

唐瑾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心里问候了赵之诺五百遍,还是不解气。

到底没敢跑。

站在原地憨笑。

杜逸轩扯着唐瑾的胳膊就往楼上走,一言不发。唐瑾也不敢说话,这样,已经是杜逸轩怒极的表现了。

进了屋子,唐瑾就被推到浴室里,杜逸轩剥了她的外套,看见唐瑾脖子上的暗红和真空的裙子,眼神更暗了,想也不想,直接用冷水淋在她身上。唐瑾冷得发抖,还是不敢求饶。

冷水四溅,两个人全身都湿透了。

杜逸轩总算消了点气,这才道,“这就是你说的改了?”

曾经的唐瑾经常在外边泡吧,跟着些不三不四的人,赵之诺向来不限制她的行动,但也绝不帮她收尾,出事了也只能向杜逸轩求助,杜逸轩帮忙的次数多了,就让唐瑾保证,绝对不能够再出去鬼混,否则就要告诉江西月。

江西月那样讨厌那些灰色的一切。

江西月对唐瑾来说,是自从母亲去世之后最温暖的人了,如果江西月厌弃了她,那样的日子她想都不敢想。

唐瑾的生命里,母亲是她温暖的渊源,也是她活下去的原因和结果,母亲早早的离世,让她很受伤。而江西月的出现,她的温暖善良她的大度体贴,很大程度上治愈唐瑾失去母亲的痛苦,从母亲去世的那一刻起,江西月就成了唐瑾唯一的温暖。

唐瑾气也不敢出,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就怕杜逸轩告诉江西月,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杜逸轩,无声地哀求。

可怜兮兮的模样,杜逸轩又是气又是恨。

粗鲁地拽着唐瑾趴到镜子前面,里面那个女人浑身湿漉漉,眼线眼影花成一团,混着水珠往下流,成了一道道黑色的曲流。

“你看看你,好好看看!想什么样子?唐瑾,你是糟蹋我的心意还是要糟蹋你自己?你说你改,改!改了多少次了?又被我抓到多少次?啊?”

唐瑾闭着眼睛,闷声不语。不是不愿意,是不甘,她生怕错一个字。她毁了自己的诺言,每一次,被杜逸轩抓住的时候,都祈求他的原谅,他一次又一次的警告她从来没放在心上,她想她总是能找到机会瞒着杜逸轩的,神不知鬼不觉。

杜逸轩却不打算放过她,“唐瑾,我给过你机会,江西月哪里我不会帮你隐瞒,现在,我就去告诉她。”

扔下唐瑾就要去拿电话,唐瑾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湿漉漉跟着杜逸轩跑出来,去抢手机,却被杜逸轩推开。唐瑾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可这样求着他,杜逸轩却依然态度强硬,一边自顾自地拨电话,一边推开唐瑾,唐瑾连电话碰也没碰到一下。

唐瑾发了狠,一口咬在杜逸轩手上,杜逸轩吃痛,手不稳,手机掉地上,电池也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杜逸轩训斥道,“唐瑾你别太过分。就算今天你阻止了我,我也会告诉江西月。除了江西月,没有人能够管得了你!”

唐瑾突然发狂一向笑起来,“谁要你管?谁要你管!赵之诺都不管我,谁让你管的!杜逸轩,我就知道你从来都没安好心。就跟你妈一样,哪里会无缘无故对人好?不过是为了来破坏我的生活,不过是这这样!”

“――闭嘴!”杜逸轩被气得话都懒得说,直接去找座机。

唐瑾应该被好好管管了,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对唐瑾越来越失望,也许他可能会负担不起好好照顾唐瑾的诺言――他会越来越失望,越来越失望。

“你还想回到以前的日子?当初你去上大学的时候怎么说的?再也不会混到那些人里边,先在你又是怎么做的?唐瑾。别让我对你绝望。”

唐瑾却并不领情,挣扎着要再去抢电话,直接冲杜逸轩扑过去,长长的指甲在杜逸轩脸上、脖子上、手上――只要书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都印上了数到红痕。

饶是如此,杜逸轩却执意要打过去。许久,电话的忙音都显示,无人接听,唐瑾听着慢慢绝望,“你以为我想这样?你会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杜逸轩,都是你,都是你们,你们让我妈痛苦那么久,你们,你们一家子都是祸害祸害!”

唐瑾蹲在原地,以手掩面,“我妈的病那么厉害,她始终不肯放弃,你当是为什么?因为我,全都是因为我!每次我站在门外,看见她那么痛苦的忍受折磨,我都不敢进去,我怕我进去了,她为了让我放心,装着若无其事,连发泄也不让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多少次,我看着我妈那样,我都想杀了我妈再自杀,没了我这个累赘,我妈至少可以好好离开,没有痛苦地离开!――这些,你都不知道!在你们享受那一切的时候,我却不得不看着我妈痛苦,看着我妈挣扎在死亡的边缘,看着她慢慢衰弱,看着她每每痛得不行却还要若无其事地对我笑”

“这些都是你们干的,你说说,你凭什么管我,凭什么要告诉江西月?凭什么还要毁掉我最后的希望?杜逸轩,就是个伪君子,世界上最虚伪最无耻的伪君子!”唐瑾瑟缩在地,指责谩骂,杜逸轩却一动不动,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那些时候,我不敢让我妈知道我已经知道她的病,她的痛,她的坚持,我都不敢说,不敢!我害怕啊!可是那又如何?我还是只能笑着去看她,笑着面对每一个人!如果我再不麻痹我自己,走到那一步,不过是早晚的事!”

“那些东西,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你又凭什么让我抛弃?”唐瑾嘶吼着,发泄着,流泪着,仿佛受伤的野兽,在黑暗的夜里独自嘶吼。

然而杜逸轩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唐瑾的崩溃,杜逸轩尽管坚持,却也觉得恼火,“唐瑾,我和你说过,那些日子已经过去已经过去了!放手就放手,给我拿出点样子来!”

“你不懂你不懂你根本不懂!”唐瑾摇头,慢慢站起来,声音发冷,“说到底,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也不过是为了毁掉我,她才会安心。真正委屈你了,杜逸轩。”

话音刚落,杜逸轩便赏了唐瑾一耳光,杜逸轩的声音比唐瑾还要冷,冷得唐瑾浑身发抖,杜逸轩道,“再让我听见你这么说话,你就给我搬到我那里,我亲自管着你。今天的事江西月必须知道。”

如此斩钉截铁,没得商量。

杜逸轩轻轻道,“有些事,你不明白,就不要妄下结论。”决绝转身,拿起电话。

唐瑾愣愣地,回不来神,又见他断然坚持,这才慌了,哭得满脸是泪,“我们结婚,杜逸轩,我们结婚好不好?等我十分钟,不,五分钟,我收拾好了我们就去,马上就去!不要告诉她,不要告诉江西月。江西月的弟弟就是死在酒吧里,如果如果知道我在那种地方混,她会连着我一起恨的,杜逸轩!――”

声嘶力竭,字字泣血。死死抓住杜逸轩的手不放。

“唐瑾,今天的话我当没听见,”杜逸轩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唐瑾,是时候为你做的事负责了。现在知道,她不会将你彻底厌弃。将来,那就不知道了。”

这时,沙发上的电话突然想起来,杜逸轩错身过去,接起电话,唐瑾隔着沙发扑过来,杜逸轩一闪身,唐瑾收不回来一头磕在茶几棱角上,唐瑾闷哼一声。

江西月在那边道,“找我什么事,唐瑾?我刚刚洗澡去了,没接到,你不是又没吃饭吧?”

唐瑾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就去要从杜逸轩手上抓电话。血丝从唐瑾的额头上慢慢渗透,已经青了一大片。

杜逸轩接起电话,张了张嘴,笃定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怎么的变了样,“江小姐,唐瑾今晚又要玩通宵,你帮我劝劝她。”

江西月声音立刻高了个分贝,“电话给她!唐瑾?”

唐瑾听着依然是那样的温柔,杜逸轩把电话给唐瑾,唐瑾抹了抹眼睛,道,“我哪有,分明是杜逸轩胡说,我很乖的。马上就要去睡了。”

“当真?”

“当真。”

“那你早点睡,我听说宋氏招聘的初审出来了,如果你进了,接下来就要你面试,好好休息。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嗯,我知道了。你也是,晚安。”

“嗯。”

唐瑾心满意足挂上电话,杜逸轩已经拿着药箱站在一边,等她挂了电话,才皱着眉道,“先去卸妆。想什么样子!”

唐瑾危机解除,见了杜逸轩还是心虚。乖乖地去了,又怯怯地冒出头,“你不会想着去亲自和江西月说吧?”

杜逸轩气得哭笑不得,“我就这么没信誉?”

唐瑾一缩头,“没有。我只是害怕。”

杜逸轩道,“最后一次,唐瑾,这次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下次再让我抓到,你不会再有这样幸运。”

“我再也不敢了。”唐瑾如是说,卸妆去了。

杜逸轩拿着药箱坐下来,等唐瑾出来。这么多年,这种闹剧每隔一段日子就要上演一回,他已经彻底烦了腻了,可他又没把法子撒手不管。

唐瑾那样子,可怜又可恨,简直让人想掐死她,偏偏下不了手。杜逸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着了什么魔,至于遇上唐瑾的事,底线一退再退,鲜少有坚持下来的时候。

杜逸轩很烦躁,很想抽一支烟,但见没记性的唐瑾已经开始在卫生间哼歌,想了想,还是没有。

他答应过唐瑾的母亲,要好好照顾唐瑾,唐瑾的母亲相信他,唐瑾也相信他。他不会让他们她们失望,所以,杜逸轩眯眯眼,下一次再看见唐瑾这样,他就直接把唐瑾打包到自己的住处。

这一回,绝不是说说而已。

杜逸轩下了决定,心里轻松许多,冲着浴室喊道,“唐瑾,好没有,出来!”

无声无息。

杜逸轩这才发觉不对劲,冲进去,唐瑾已经倒地倒地不起,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安静的样子仿佛就会这样一直到永远,额头上的血色却格外的醒目。

杜逸轩一边抱起唐瑾一边给赵之诺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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