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条件
“居然这么快就破了我的结界，”荏苒看着面前一脸冷然的人轻笑，“想必是来找小雪灵的吧，不过你找不到她的。”
“把灵儿还给我。”子希冷冷地盯着荏苒。
荏苒勾唇，伸手在空中画了个圈，那圈中便出现了雪灵与爻言的画面。
“子希上神，不...应该是魔神殿下。我只是希望您能回到魔界来。”说着，荏苒看了看那圈中的雪灵和爻言，“看来他的执念太深，比我预料的快了不少啊。”
而此时，爻言的疼痛愈加强烈，本是清澈的墨瞳已经染上血色。
“阿爻...”雪灵干着急，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忽地站了起来，大喊道：“荏苒！荏苒你出来！我答应你！”
“小雪！”爻言拉住雪灵的手，“不可以！”他又摇了摇头，“小雪...”爻言看向雪灵，忽地将她一把抱入怀里，紧紧圈住。
“阿爻...你怎么了？”雪灵听得爻言心跳极快，似就要跳出来一般。
“小雪...小雪...”爻言喃喃的念她的名字，却极为迷茫。
“阿爻...”雪灵咬牙，“荏苒！我答应你...”雪灵几乎是哭喊出来，无力的靠在爻言肩上。
荏苒看着这幕笑起来，看向子希，“子希上神，没想到，原来这孩子不禁对那凡人苏念安那么好，连这儿时相依为命的同伴也是放不下。”
子希抿唇，看着这样的雪灵十分痛心。
“你对她说了什么？她答应你什么！？”
“倒也没什么，只是用药测试了一番爻言为魔的能力。不过小雪灵却以为，爻言再这么就会成魔...”
子希眸色更冷，“你究竟，对她提了什么条件！？”
荏苒笑笑，说：“只要小雪灵嫁给爻言，我便给她第一颗解药，等到他们有了孩子，就会给第二颗，让爻言恢复过来。”荏苒也盯着子希，眼里的算计更加明显。
子希气得身子都微微发颤，一挥手，荏苒已被狠狠甩到了石壁上，可见其伤势不轻。
而他嘴角依旧是藏着笑意，“子希上神，若是你能答应我，自然，魔神殿下的命令荏苒是不可违背的。而且...子希上神，对小雪灵的感情也不是那单纯的师徒之情吧，若是让众神知道了...不过，若是在这魔界，可没有人会那般看待。”
“住口！”子希转眸看向雪灵，却心中一惊。
“阿爻！”画面中的雪灵满脸惊慌的看着爻言，而爻言仍在迷茫的叫着雪灵的名，双眸血红。他紧紧拉着雪灵的手，雪灵如何都挣扎不开。
“阿爻！阿爻你醒醒...你别吓我...”雪灵拼命往后退想躲开变了心性的爻言，却仍是被他死死拽着走不开。
“子希上神，若是知道爻言的执念是什么，应该猜得到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吧...魔，向来是随着心中所想而为之的。”荏苒看好戏一般看着画面中的雪灵，“不过，小雪灵已经决定要嫁他了，这番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子希如何看得下去，眨眼到了荏苒面前就掐着他的脖子，“快说，他们在哪里！？”
荏苒仍是笑得无谓，“倒不如子希上神杀了荏苒，这样你同样会恢复魔神身份，不过爻言和雪灵...”
子希狠狠甩开荏苒，又看了雪灵一眼，她浑身发抖的被爻言紧紧禁锢在怀里，看得子希恨不能立刻杀了他。
“小雪...小雪...”
子希欲挥手碎了这画面，却又担心见不到雪灵的情况。
“荏苒！我答应你！你出来！我答应你就是了！”雪灵咬着唇，浑身发抖的喊着。
荏苒轻轻一笑，“看来这爻言对小雪灵，比子希上神更重要啊，就是与爻言成婚也没关系么...”荏苒笑，待到子希欲要说什么时，他已不见了踪影。
很快，画面中又多出了荏苒的身影。
“小雪灵，”荏苒看着雪灵，缓步走向两人，“你说话可要算话，不然，吃了这药，若是不服下第二颗的话，爻言就不仅仅是会变着魔那么简单了。”
“那...他会怎样？”
“魂飞魄散。”
荏苒说着，已经走到了两人身前，却忽地被爻言疯狂的推开。
“小雪...”爻言狠狠的瞪着荏苒，将雪灵死死护在身后，“你滚开！任何人都不会伤害到她...”爻言复又回眸看了看雪灵，“小雪...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子希上神回来救你的...”
荏苒愣了愣，似是没想到这样的结果。很快却又换上了狡黠的笑意，将那颗药送入爻言口中。
“现在我可是将解药给他了，小雪灵，千万记得你的承诺。”
雪灵咬着唇，冷冷看了荏苒一眼。感到手上的力度松了许多，雪灵便又回到爻言身旁。
“阿爻...可好些了？”
“灵儿！”
雪灵一惊，不曾想子希竟会在这时找了过来。荏苒也是微微一愣，看向子希后却又蹙了眉心。
“子希上神，真没想到你竟能这样闯进来...”
子希也不甚在意，径自来到雪灵身边，垂眸看着她。
“灵儿...”
雪灵想到自己方才答应了荏苒的事，不禁心虚的低了头。
“师父...”
爻言也差不多清醒过来，却仍是极为虚弱，“子希上神，小雪答应的事并不...”
子希微微颌首，又转向雪灵，先爻言一步道：“灵儿她不会嫁给你的。”
“可是...师父，阿爻他...”雪灵紧张起来，不论怎样，都不能让爻言为了她而出什么事，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魂飞魄散。
“灵儿！”子希看着雪灵，言语虽带着严厉，眼中却是散不去的凄凉与惶恐，“跟为师回去...”
雪灵咬唇，极为无措，“师父...我答应了荏苒，我...”
“和为师回去！”
雪灵一惊，从未见过子希这般不安阴鸷的模样。
“小雪，你先和子希上神回去吧，他们一定有办法救我的。”
雪灵点头，三人这才离开了魔界。
箫溟接走爻言后，雪灵与子希又是一路无言。
“师父...”雪灵拉了拉子希的衣袖，他的背影依旧淡雅纯净，却未见他眸中的颓败与伤心。
子希对雪灵的呼唤不予理会，只是淡淡的站于原地。
“师父...”雪灵想到以后若是嫁给了爻言，自己便真的要与子希永远分离，不禁又落了泪。
“灵儿，”子希终于开口，却是带着几分喑哑的黯然，“灵儿，喜欢爻言吗？”
雪灵愣了愣，点点头又摇摇头，“自然喜欢，只是...并非那番喜欢，我们从小相依为命，不论怎样，灵儿都不能看着他受那么多苦，可是...灵儿并不是想嫁他的。”
子希涩然一笑，“原来，对灵儿重要的人居然这么多。先是沈倾城，这次又是爻言。不知下一次会是谁，倘若哪天为师也要成魔，不知灵儿会如何。”
“不会的！”雪灵惊慌的摇头，抓着子希的手臂，“师父别说这样的话，师父这么厉害，怎会也中了那荏苒的计呢...”
子希转眸看向雪灵，眼中的血色光芒一闪即逝。
“灵儿，恨魔么？”
雪灵愣了愣，不明白子希怎会问这样的问题，“灵儿...不知道。”
“那么，为何宁愿违背自己的心，也要为了不让爻言化为魔而答应荏苒的要求呢？”
雪灵一怔，“可是...若他成了魔...就会...就会遭到天界众神的驱逐。”
“若他的心是纯净的，那便是为魔，也能再恢复神的身份。他是否会被逐出天界，众神都不是盲目之辈，自有定夺。为师教过你那么多，灵儿竟将我说的都忘了么？”
“我...我不想看他那么痛苦。”
“可是灵儿可知，你这么做，却让为师心如凌迟。”
雪灵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紧紧抱住了子希。
“师父...灵儿不想离开师父，灵儿想一直和师父在一起的。”
子希轻叹一声，“不嫁他，可好？”
“为师自会想办法，”子希轻叹一声，揉了揉雪灵的脑袋，“你这孩子，我不在的时候，总会惹些是非来。”
“师父...”雪灵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子希，“灵儿知错了，可是...那晚荏苒装作阿爻的模样，根本没有破绽，而且...我也没想到他能破解华凌宫的结界和迷阵。而且...师父也不曾发觉。”
子希眯了眯眼，“荏苒对为师施了法，没想到，他竟用了玄天易容术。”
雪灵一愣，“竟是玄天易容术！怪不得我和阿爻都看不出来...”
子希淡淡一笑，“灵儿，接下来几月，你不可再离开华凌宫，无论什么事都不可以，知道么？”
雪灵嘟嘟嘴，抱着子希的腰，“只要师父不赶灵儿走，灵儿就哪儿都不去，留在华凌宫陪师父。”
子希点头，“为师要出去一段时间，你也不许离开。”
雪灵蹙眉，“为什么突然要出去？师父要去哪儿？灵儿不能和师父一起去吗？阿爻他...怕是还需要师父解开那妖术。”
子希摸着雪灵的脑袋，听到爻言时轻轻蹙了眉。
“为师就是去给爻言找解药的，荏苒若是知道你们没有成婚，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我会加强华凌宫的结界，这期间，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灵儿也不能出来，一旦结界有人闯入或出来，为师一定会发现。到时定要重重的罚你。”
“嗯，灵儿知道。师父也快些回来，我一人呆在华凌宫会闷坏的。”雪灵笑着，终于安了心。
“好。”子希淡淡一笑，心中却仍是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