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

心里某处破了个洞,好冷好冷。

顾安宁捂住胸口。

顾雪凝得意的勾了勾唇,从小到大她就讨厌顾安宁那副柔弱、任人欺负的模样,凭什么她一个私生女能获得父亲那么多的关爱?凭什么沐秀月那个乡下贱女人会成为自己的继母?凭什么自己从小喜欢的寒哥哥会爱她,会娶她?

“什么时候开始的?”顾安宁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以薄弱的自尊为力量,支撑自己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出口。

顾雪凝眨了眨眼,摇了摇秦寒的手臂,娇嗔道,“寒哥哥,你告诉姐姐吧,人家记不清了。”

“好……”秦寒安抚般拍了拍她的手臂,再次面向顾安宁时,脸上的笑意已经被冰冷代替,随便说了几个字,“半年前。”

闻言,顾安宁胸口冷得更厉害,原来他们已经开始那么久了,难怪他会对她忽冷忽热,而她居然还像傻瓜一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抱有希望!

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更像是哭声,在空寂的大厅里婉转流连,显得几分怆然。

不哭,不哭,顾安宁,你现在只剩下自尊了!你不能给他们嘲笑你的机会!

“离婚吧!”她硬生生憋住眼泪,冷冷地望着面色沉冷的秦寒和洋洋得意的顾雪凝。

说完也不给秦寒任何说话的机会,转身就朝楼上跑,秦寒冷笑了一声,“顾安宁,忘了我妈对你说过的话了?你嫁入秦家,是来恕罪的,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离婚?”

顾安宁脚下一滞,背对着他的脸上,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啪嗒啪嗒砸在楼梯上。

当初是谁说“宁宁,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当初是谁说“宁宁,过去的事情别放在心上,妈妈只是随口一说,我们已经原谅你了”,这才是他与她结婚的理由,他恨她,所以要将她绑在身边一辈子,慢慢折磨。

“告诉我,你要怎样,才会放过我?”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虽然她背对着自己,但秦寒却能想象到她咬着嘴唇,静静流泪的样子,他其实很少看到她流泪,那鲜少的几次,都是在父亲忌日那天,她挺直着脊背跪在他的墓碑前面,眼泪顺着她苍白的小脸滑落,在膝盖下的大理石石板上蜿蜒成一条小小的溪流。

身前的顾安宁,垂着头,那瞬间的无助感,让秦寒的心里突然狂跳了一下,他几乎要心软了,但他忘不了父亲全身烧焦躺在殡仪馆里的情形,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秦寒恢复冷漠的表情,“除非我厌倦,否则你就是我的玩偶,一辈子都不能离开秦家!”

顾安宁绝望地闭上眼睛,“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才会对我感到厌倦?什么时候才是结束?……”即使是玩偶也有更新换代的一天吧。

秦寒望着她无助的背影,嗤笑一声,“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也许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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