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美男盛宴

狰被教训又恢复之后,终于肯讨饶,由吴心口述,它将所知都说了。

异兽狰,喜吃蛮草,蛮草能吸收山中的灵气,久而久之,山中荒芜,周围贫瘠。多年来战争频发,流离失所,常有人误入墓穴。天顶壁画甚为玄妙,女子和女童多半会被画吸入其中,男子则被困墓中。

以前有外男闯入,或被暗器所伤,或开启墓甲护阵被困死,或被狰咬死,误撞到卵石甲虫,那就会被吃得只剩下骨头,还有沉迷于壁画中无法自拔,最终自己作死。

每次都能风平浪静,然而这一次,却巧合地来了两批不同寻常的人。

第一波人一入墓,它的主人就感觉到了,然而这几人都是行家里手。没多久他们就破坏了断龙石,躲过了众多暗器,进入了主殿,又突破了各道机关门。主人便命守护兽狰将入侵者吞掉。

它大摇大摆的出去先吃了一只巨獾,还把血弄了一地,发出惨叫吓唬那些人,却不想撞上硬磕的钉子。那团伯手中的旋风铲甚是厉害,它被打伤。亏得动作敏捷,熟悉地形,才逃回洞穴。

它的主人开启墓甲护阵,回了神明山。然后等着这些人被困死在阵中。

大白恍然大悟:“所以之后我们在墓中都走散了,而且怎么转也找不到出路,原来是被困在墓道中了。”

狰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他们也最终确认,入口果然通往神农族。狰的主人自从在神农一族立了根基后,就通过玄机阵法以壁画为入口连通两地,在此建了守株待兔的墓穴。如今大荒山的蛮草越吃越少,它在这里也守了几百年了。

吴心追问:“你可知影壁画上的玄机阵如何破?”

“飞宫法可破解。”狰老实回答。

知道事情始末及破阵方法之后,魏伯阳和大白跨上狰的背,由狰驼着来到中心有影壁墙的墓室。

魏伯阳看了看地面的八面旗,抚摸着下巴,惊讶且惋惜地说:“此人运用的是排宫法,分八门,而飞宫法分九门——休、死、伤、杜、中、开、惊、生、景,对应的九神,就是值符、滕蛇、太阴、六合、太常、白虎、玄武、九地、九天。他少了一门,虽然勉强破了阵入了境,然而身体受创,此一去不见得顺利。”

“居然有人也会破阵,周无道难道带了唐家的人?”吴心眼神复杂,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心境发生了改变,但她还时时想起。

“还想着负心的男人?好歹你也是小爷的契约兽,别给我丢脸。”大白眼皮一翻,阴阳怪气地说。

吴心望向影壁画,她不自觉得陶醉在过去中,感到一阵阵滞闷……仿佛经历了一生。

突然,魏伯阳一声呵令,惊得她一个激灵。回过神的她这才知道,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不一样,这个影壁墙可以根据男女进行筛选识别,刚才她被勾起过去的仇恨,好悬中招。

大白回神后满脸羞红,这个小子一肚子坏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画面,一副没脸见人的别扭表情。

“敛神。”魏伯阳简洁地说,两字说来容易,做起来困难。他手指一翻,噼噼啪啪,九根茶飞叶落地,正落在九门之上,他结手印、念咒语,布罡步,动作出神入化,只见残影,不识姿势。

九门立,九神上座,九根立在地上的茶飞叶就是一位神,值符、滕蛇、太阴、六合、太常、白虎、玄武、九地、九天诸神的神相现象,在墓室中搅起一道气旋。魏伯阳泰然不动。

由于速度太快,大白一直摇头晃脑的紧紧盯看,瞪眼瞪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他的衣服则被吹得烈烈作响,心中震撼。他一直以为魏伯阳就是个儒雅的修道士,会练丹、写书、喝茶、绘画、拨弦,看画本,搞搞养生。原来他是身藏不露,这种需要九人合力才能破的阵,他一个人就能发动。

如果说刚才那唐家的破阵已经够让他惊讶了,那此时的魏伯阳就让他足够惊魂了。

这样灵力强大的布斗,他站立不稳了,手脚抱着石床上的柱子,不敢松懈,而吴心已经被卷飞到半空中去了。他想嘲笑几句,然而腮帮子被吹的走了型,空间破裂的吱啦声盖过了其他,他索性闭紧了嘴。再看狰时,发觉它竟然纹丝不动,他想:长得胖、长得壮还是有优势的!

他专注地和柱子死磕,一心想着:要坚持住,不能被丢脸地被卷到天上。

魏伯阳不咸不淡地带着穿透力的魔音入脑:“你在下面做什么呢?还不快松手上来。”

大白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魏伯阳高高在上地悬在空中,手中提着吴心那条吃肥了不少的龙,像是拿着一条红色的鞭子。

他们头顶的画面已经变换了模样,是一个倒悬的丘陵、田野和小河。他起初还没看出来,眼前发晕,一打战,突然又尿急起来。

“道爷,你都不打个招呼的。”大白欲哭无泪,敢情他白白在这里抱着柱了,原来被吹上去才是对的。

大白慢慢地将手放开,一根两根,三四根,他啊啊的叫着被旋转着拉上了半空。他悲催的想:他一定要学会破阵,被这样没形象地吹着跑,实在太没风度了。

“别鬼叫了,放松身体,就像游水一样。”魏伯阳一个手捂着耳朵,无可奈何地说。

大白住了嘴,试着摆动四肢,像一只蛤蟆一样,果然轻松多了。他借着气浪上升,刚刚平静心绪,景物骤然变了。上升之势陡然转变,他直直地向下坠落。这种忽上忽下的感觉太过刺激。

“道爷,能不能给个招呼呀,什么情况?”大白抱着头捂着眼睛,急吼道。

“你闭着眼问我什么情况?刚才是上天,现在是入地。”魏伯阳好笑地说,这个大白平时贼大胆,怎么一遇到高反而怕了起来。

他同游泳一般,弓身极速下潜,身体陡然一转,而后伸展身体站立的向下坠。周围的气流在他的身周形成一层层的膜,像是包裹在光晕之中,散发着柔和的光。

大白此时由躺变趴,他眯着眼看地面的景象——高空看景物,还真不是一般的小,果然站的高,看的远,世界都尽收在眼中了。气流太猛了,眼泪都流出来了,这是千米的高空下落。他才意识,为何刚才见到是倒立的山水了。

当魏伯阳平稳落地之后,大白是趴着下来的,落地时脸朝下,多亏魏伯阳提了他一把,不然定要摔肿脸了。

“你要爬到什么时候?”吴心好笑的围着他转。

“好舒服的草地呀!原始的味道,这里太美了!”大白趴在厚厚的草地上,无比享受。

大白说得确实没错,这是一片最原生态的自然环境,自然造物者之美,被渲染地淋漓尽致。

周无道如魏伯阳所说,他们并没有那么好运,而是来到了一个蛮荒的部落附近。他和大炮昏迷不醒地落到荒野之上,等他醒来时,顿时惊愕不已。他和大炮被绑在水牢的柱子上了,相对而立。唯独不见唐一飞。他心中恼恨:那唐一飞居然独自一人跑了,忒没义气了。

水牢都是原木的粗大木桩,牢中之水过大腿,扎凉入骨。他的腿已经没有了知觉,手被吊绑着手顶,他动了动手指,觉得浑身酸痛,精疲力竭。他在水中啐了一口,发现全是血腥之气,忍不住咒骂。他以为被抓住了受了严刑拷打,完全不记得自已因为看壁画而癫狂的那一段经历。

大炮也幽幽转醒,看清二人的处境时,满眼惊恐地说:“我们不是在墓里吗,这是哪里?”

“不清楚,先看看情况再说。元芳当时突然消失,或许也是来了这里。”周无道终于理出了些头绪,他抿着唇说。

“唐一飞怎么没在这里?难到他没一起过来。”大炮好奇的问。

“哼,没有见到他。”周无道冷哼。

“那他一定会来救我们。”大炮深信。因为几人走散之后,还是唐一飞救了他一命,不然,就不只是被狰咬到腿那么简单了。

周无道不再说话,他要保持完美的大家长形像,免得手下人认为他心胸狭隘。

大炮有些口喝,他自然也不记得自已癫狂的嚎叫,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嘶哑、含混地叫道:“有没有喘气的,老子我口渴了,给点水喝。”

过了半晌才有一个人回应说:“吼什么吼,老子你?”

“你老子的。”大炮不满的回头叫嚣。当看清来人时,后面的话就矮了半头。来人穿着一块兽皮遮羞,胸肌健硕,个头魁梧,比大炮要高出半个身子。水牢在地平之下,对方傲然地站立着,遮住了大片的光,面部看不清情绪。

大炮讨好地继续说:“官爷,给点水喝行吧。”

“官爷?你们是哪个部落的?”大个子也不是凶恶的人,他好奇地问。

“我们是周家隐士,想见你们头领。”周无道意识到他们来的这个地方很原始、落后,若想脱困,就得拿出了大家长的威严。

大炮一听家长这样说,心中也有了底气,他声音如同一个堵着塞子的葫芦,闷闷的,仰着后脖梗儿和大个说:“对呀,这是我们周家大家长周无道先生,你们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人的劣根性就是这样,你弱他就强,你强他就弱,大个是个没见过市面的把门人,他们这里,大头领,大祭师才敢称“大”,所以一听“大”家长就是大人物呀,于是他咣当咣当的跑出去汇报。

“嘿,怎么不说话就跑了,来口水喝呀,又饿又喝,这是什么鬼地方?”大炮郁闷了,人家不把他当菜呀。

须臾,来了个穿衣服比较多的人,周无道想:这里生活匮乏,能穿得起衣服的估计都是有地位的人。

周无道眼睛眯起,一想到团伯不在了,真是短了手,不然他只要一做这个动作,团伯就会替他发话,给他做足了派头,再看看大炮这个傻子,满眼疑惑地看着他,等着他回话,真是怒其不争呀。

他无奈地一闭眼说:“我是来贵地寻人的,我有一个女徒弟走散了。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将我们绑入地牢,是不是很不妥!”

那人居高临下,拿眼尾一扫。大个了然,将周无道和大炮从水牢中拖了上来,他个子大,力气大,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就将人提着走。

周无道和大炮被拎着立在地上时,都还是有点腿软,像是在水中泡的久了,身子很虚。

这是一个露天的广场,用圆木一捆捆的搭起的台子上,有一个麻衣大汉坐着,麻衣大汉的旁边坐着一个身材姣好的年轻女子。周无道是盗墓的行家老手,练就了一双凌厉的眼睛,他看这女子貌美且年轻,但是眼睛却透着古怪,这双眼中写满岁月沉淀而成的苍桑感。她同麻衣大汉并排而座,威严不逊色半分。

也或许因为除这个女子之外,这里全是如同大个子一样的大汉,一排壮汉束手而立,大多只有一块遮羞的兽皮。

周无道是个好男色的,这样的场面对他的诱惑太大了,他当即就脑中充血,鼻子一热,鼻血流了出来,他赶忙点中自已的穴道,将血吸了回去,面上维持着威严。

“我是神农族的头领伊望,周大家长,你说来寻一名女子,可是这一位。”麻衣大汉问道。

两个貌美的妇人带来一个女子,正是周元芳。

周元芳一看清是大炮和周无道,当即就要冲过去,然而那两个妇人都是带功夫的,一抬臂将周元芳夹住,将她锁回来。

神农族人善用药,周元芳无能无力,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恐慌地说:“师父。”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周无道拿出大家长的派头问道。

“入了我神农族,就是我们族内人,她只能配给我们神农族的男人。”伊望一摆手,呼啦啦出来十个长相俊逸,身型健壮的男人。

周无道听到族长的话时,皱着眉头,当看到十几个带着野性的美的男人时,他的脑子晕眩了。这些美男,有的强壮如健美的豹子,有的温和如春风,风格各异。

伊望轻飘飘地说:“既然你是他师父,也可以做得了主,我们这里的男子,任何一个或多个,你随便挑。”

他将‘任何’一词咬音很重,他补充说:“只要她喜欢,或者你同意,随时可以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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