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凯旋而归
如果说走到生命的尽头，是回光反照的话，那么蝰蛇这一刻所怀念的，是令他欢喜的美酒，还有那个酒吧对面的婊*子，那丰满的身材曾经令他神魂颠倒。
“轰！”一团冲天而起的火光顷刻间沿着车尾燃烧起来，一道道火舌从着车窗处喷出，将整个干涸的河床照亮，终于为那一抹幽深的夜色增添了一笔浓浓的色彩。
当蝰蛇心里最后一个念头闪起的时候，他的人已经被浓浓火焰所包围了起来。
残桥上，上官洛走出车外，斜靠着车身，然后点上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任凭烟雾在他的周身缭绕，透过烟雾，看到了那一双怔怔发呆的眸子。
上官洛凝视着下方的熊熊火焰，一道道火舌不断的向上卷起，微微扭曲了空间，虽然他赢了，但是却很险，不得不说蝰蛇是一个很强的对手，他的技术可能业余些，但是他的玩命却名副其实。
寒风呜咽，水泥坝缝隙上的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铜丝，一丝发抖的声音，在空气中愈颤愈细，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除了火焰燃烧的声音。
抽完最后一口，上官洛屈指一弹，只见烟蒂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在了火焰当中，旋即他钻进了车里，发动车子，向着远处行驶而去。
此刻，文山路广场之上，众多混混们站在入口处焦急的张望着，不时的有些混混们低头议论着，然后向着凌天和唐敖这边望来，眼神中除了闪过一丝愤怒外还有一丝惧怕。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老大怎么还不来呢？”刚才那名发令的妖娆女郎问道。
“呦，小姚，以前不见你对老大这么担心啊？”一名混混转过头，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讨厌。”女郎有些心虚的别过头，躲避着混混那询问的目光，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小姚，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这么的漂亮。”混混凑到小姚的面前，双眼充满了贪婪，紧紧的盯着小姚脖颈下的一抹白皙，目光缓缓下移，定格在了小姚那高高耸立的双峰之上。
“那是因为老娘属于耐看型的。”小姚听到混混的赞美，忍不住得意了起来，女人和男人一样，总是喜欢听到赞美的声音，不管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否有品位。
“是是，那你一会有没有时间呢？”混混得寸进尺的凑了上来，另一只手悄悄的拦在了小姚的水蛇腰上，感受到手掌上所带来的一丝滑腻的弹性，混混顿时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开始滚烫了起来。
小姚回过头，看到了混混那黄乎乎的牙齿，以及那猥琐的笑，跟她心里喜欢的那位，差距十万八千里，顿时美好的心情升起了一丝厌恶，皱眉道：“滚开，老娘我没时间。”
混混碰了个壁，似乎对小姚有些忌惮，悻悻的笑了笑，只是当他离开的瞬间，那眼神中却充满了阴沉，同时心里暗道：如果你不是老大的女人，我早就把你上了。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众多混混们不由的感到了一丝急躁，因为他们老大平时跑完一圈只用十几分钟，但是今天却足足半个小时了，还不见踪影，香烟一根接一根的被点燃，放眼望去，广场之上全是一闪一闪的火星。
然而，更为焦急的是凌天和唐敖，此刻他们的脚下留了一地烟头，显示出了他们心中的焦急。
“怎么还不来呢？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呢？”唐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以前没有见过上官洛飙车，所以他是最担忧的。
“放心吧。”凌天安慰道，他知道现在他说这句话，更多的是安慰自己，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更加的不确定上官洛是否能安然归来。
“我们要不要看看去？”唐敖说道。
凌天微微侧头，目光怔怔的望着广场的出口处，这个出口是那么的令人望眼欲穿，迟迟不肯出现那辆车。
“去看看吧。”这句话一直在凌天的嘴中打转，却一直迟迟不肯说出口，他只是一口接一口的抽烟。
“我们再等等吧。”凌天将烟头按灭，旋即站起了身，长时间蹲下的身体开始发麻。
就在所有人都望眼欲穿的时候，一丝微弱的引擎轰鸣声开始从远方传了过来，一些听觉稍好的人们甚至清楚的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还有一丝金属摩擦路面的声音。
紧跟着，越来越多的人都听到了引擎的声音正在缓缓靠近，瞬间所有的人都涌向了出口处，想要一睹究竟。
陡然，一束光线从着公路的尽头射了过来，就这么一束光，犹如点燃了人们心中的希望和那颗悬着的心。
“我保证一定是我们老大的。”
“肯定是老大的。”
“怎么车灯就剩下一个了？”
“我猜肯定是老大经历了一番苦战，然后凯旋而归。”
然而这些都是猜测，或者是他们对老大的盲目崇拜，在他们的认知中，他们的老大是不败的，是文山路的神话，因为他们老大的背后拥有着赫赫战绩。
人群后方的凌天和唐敖听到混混们的谈话，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因为他们的思想已经在不经意间被众多混混所影响了。
“怎么样？敢跟我们老大叫嚣，简直就是在找死。”一名混混回过头冲着凌天喊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唉...可惜了，文山路又多了一具孤魂。”又一名混混故作惋惜的摇了摇头。
唐敖和凌天两个人脸色铁青，胸口犹如一团火焰在燃烧，手不由的握紧，然后松开，然后再握紧...
小姚轻蹙眉头，听着身边的混混们在议论纷纷，心里不由的轻叹了一口气，彷佛她也认为上官洛已经败了，然后用弱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可惜了，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一见钟情的人...”
“嗡！”引擎的轰鸣声愈来愈近，转眼间便已经到了，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刹车声，轮胎在地上磨出了一道长长的刹车痕迹，引擎盖上不断的腾起一缕烟雾，和车轮下的青烟缓缓的融合在了一起。
众人听到刹车声响起，下意识的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同时向后望去，纷纷眯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烟雾下的车身。
当烟雾逐渐散去的刹那，众人皆看到了一辆破旧的机车，整个机车的侧身布满了凌乱的刮痕和一道道凹下的痕迹，车尾部全是散落的碎片和**在外的电线，当他们目光停在车头的时候，扭曲的引擎盖下，赫然是一个展翅飞翔的海鸥标志。
“嘶..”混混们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震惊，因为他们的猜测是错误的，他们的老大没有回来，其实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大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有些不信的混混们向着车里望去，一个身材消瘦的青年，带着头盔，透过护目镜，依稀可以到那双狭长而冰冷的眼眸。
唐敖和凌天挤过人群，来到了车前，当他们看到了上官洛平安归来的时候，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同时冲着上官洛竖起了大拇指。
车里的上官洛轻轻的摘下了头盔，微微一笑，旋即打开车门，缓缓的从车里迈了出来，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将他那漆黑的长发吹动了起来，清秀而刀削的脸庞在此刻，已经深深的刻在了所有人心中。
“你们老大输了。”上官洛目光环视四周，轻声说道。
话语虽轻，但是却如同重锤般狠狠的砸碎了混混们的信仰，他们感觉到了内心的沉重，那种沉重压的他们喘不过气，他们引以为豪的老大，如今已经生死未卜，或许以后他们活动的地盘，也要换地方了。
比赛一直都是这样，胜利者只有一位，成王败寇，有人欢喜有人愁，只不过他们今天的比赛是用生命为赌注了，输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此刻众多混混们情绪开始复杂的涌了出来，有颓败，有迷茫，有愤怒，有不甘，还有失望，他们纷纷交头接耳，在低声议论着。
“我有几句话，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上官洛冲着众人说道。
正在交头接耳的混混们不由的安静了下来，他们想听听上官洛说什么，是胜利者的感言？亦或是对他们的冷热嘲讽？他们知道失败者是没有资格发言的，但是他们在压着自己内心的愤怒，或许需要一个导火线，就可以点燃他么心中的愤怒和不甘。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舒服，但是输了就是输了，虽然不是正规的比赛，你们都在江湖上混的，言而有信，终归要讲的，可能你们心中不服或者不甘心，需要发泄，这些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今天就算把我留在这里，这个事实也是无法改变。”上官洛一字一顿的说道。
混混们听到上官洛的话，眼神中的愤怒逐渐的黯淡了下来，是啊，老大都输了，即使他们把上官洛杀了，这个事实也已成定局了。
“并且，你们老大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上官洛缓缓说道。
这句话犹如一个重磅炸弹在混混们耳边炸响，他们的老大竟然死了，那么接下来他们该何去何从呢？支撑着他们的信念如同高楼大厦，瞬间在他们的心中轰然倒塌，是该上去把那个胜利者打一顿吗？以泄自己的心头之恨，但是这么做，已经毫无意义了。
如果说，人活着，需要一盏灯指引方向的话，那么当这盏灯熄灭的时候，他们是否会失去生活下去的信念？他们是否会变得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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