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血誓·萨拉汗

车辆进入了神赐之都,灯火通明的街道两旁,行人络绎不绝。

亚麻布的衣服在人群中很常见,这里的人们大多衣服整洁,以彰显虚假的文明来。

一切似乎都很繁华,都很平静。然而加百那清楚,大多时候和平都只是一种假象,用来迷惑他人。

因为这个世界就是充满争端的,意识的冲突、观念不合、利益矛盾,世界处处充满斗争,而当哪一天你看不见有斗争的时候,请不要怀疑世界,而是要怀疑自己,你是否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眼睛?

我们渴望和平,但深知绝对的和平只是虚假的幻想,大陆的主旋律永远是各种冲突。

……

那边,加百那时隔数十年终于是回了神赐之都,而另一处地方。

西比利亚地区,述尔迦人从原先的地方迁移到了这里,中古大陆的最西面。

这里有着茂盛的密林,林间飘荡着冷色的薄雾,一处处营帐就坐落在这处密林中。

有的整齐,有的杂乱,像是正规军和杂牌军混在了一起,多少有些怪异。

火光将周围的影子照晃得扭曲,有军官快步走入营帐,主位上坐着一个中年者,一身黑袍,胸前挂着狼牙勋章。

这是一位述尔迦王国的军团长,也是反圣奥古斯都联盟军的最高指挥官,他此刻面前篝火火光摇曳,映照出那张坚毅的面。xizu.org 柚子小说网

“军团长阁下,您所要等待的时机已经到达,请允许我们执行断剑计划!”军官先是行礼,然后恭敬请求道。

萨拉汗默然不语,只是注视着那不断摇曳的篝火火光,那火光也仿佛映照到了他的眼神之中一样,一如当年……

……

那是他苍老的父亲,仅是一夜之间,头发白了那么多,眼神之中也没有了往日的骄傲,只有汹涌的恨意。

“述圣战争,圣奥古斯都人用七年时间打断了我们的脊骨,把我们的骄傲碾在地上狠狠践踏!”苍老的父亲沉着声音,不可抑制和压抑的痛苦涌上心头,“萨拉汗,我要让你向古老的诸神发誓,必要在生前灭亡圣奥古斯都,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失去的荣耀!”

祭司端来血盆,杀了一只猛兽,新鲜的血液就在那血盆之中荡漾。这是一种很古老的仪式,幼年的萨拉汗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苍老的父亲,只能看着父亲将手伸入到那血盆当中,沾上鲜血,在幼年的他面上抹了一把。

“来,我的孩子,我要你发誓,跟着我念!”

“诸神在上,我必倾尽一生,灭亡圣奥古斯都,夺回失去的荣耀,并不惜一切代价!”这是苍老父亲的声音。

“诸神在上,我必倾尽一生,灭亡圣奥古斯都,夺回失去的荣耀,并不惜一切代价!”这是幼年萨拉汗的声音,声音稚嫩的多,但是语气却格外坚定。

他生活在这个军官世家,一个为了述尔迦奋斗了近一个世纪的伟大家族,肩上要有伟大的荣光,与沉重的负担。

原本这负担落在苍老父亲的肩头,而如今落在了他的肩头。

同样的火盆火光,火光忽明忽暗的,萨拉汗的神情也晦明不定。

当回过神,一切又恢复正常,面前是跳动着并发出噼里啪啦声响的篝火,一名年轻的军官站在一旁。

“在这之前,我们要完成最后一件事情,我们需要足够的轻骑兵,我们这场战争几乎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但,我们只要拖住了圣奥古斯都帝国,我们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已经胜利了!”萨拉汗沉着声音说着,然后用右拳重重的捶打左胸膛,“为了述尔迦!”

这是一处阿尔米斯山脉脚下的部落,这里有着萨拉汗需要的轻骑兵,夜间行路,直到黎明,军队才终于抵达了这里。

这只是一处十分简陋的部落,甚至连城邦都没有,他们有一个平平无奇的名字,索拉奇部落。

意思是灰色的岩石,他们是被圣奥古斯都人驱赶到这里的,在那场述圣战争中他们站错了队,随着述尔迦人的妥协,他们也被驱赶出了富饶的土地。

所以他们对述尔迦人的态度是敌视的,当萨拉汗的先锋军队到达这里的时候,整个索拉奇部落都警惕了起来。

一群有着一对灰色狼耳朵兽人冲出那石头摞起来的简陋城墙,随后,他们每个人都寒毛倒竖了起来。

这支似乎来者不善的军队看上去居然有四千多人的样子,这已经接近一支军团的规模了。

整个索拉奇部落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过才这些人,又或者多一点。但它们并不是每个人都是正规的,经过训练的士兵,他们中的部分人甚至连民兵都算不上。

萨拉汗骑在一匹白色强壮犀牛的背上,眼神眺望向远处,那里有人高喊:“退走,否则同归于尽!”

他闻听后,嗤笑一声,提高声调:“你以为你是谁?孤高之王希伯利吗?!”

随即他将腰间利刃抽出,扔到一旁,抬起右手高喊道:“我无意于你们战争,而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而来!我要与你们的首领谈谈!”

城墙上那位军官退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木质的城门才打开。萨拉汗只是带了一百人进入城中,当他要这么做时,他旁边的副官制止了他,然而萨拉汗抬起了他的左手:“没有人能在我摧毁圣奥古斯都之前,先摧毁我。”

主营帐中,这处部落的首领接待了萨拉汗,这是三个老者,他们坐在最上面的椅子上,萨拉汗与这三个老头中间则是篝火。

火光不断摇晃,两旁站着索拉奇部落的战士,时刻将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一旦萨拉汗有所异动,他将被乱刀砍死。

“说出你的来意,徒谋不轨的外乡人!”最左面的那个老头开口说话,“我想你的来意最好是好的,否则我们的战士时刻准备和敌人同归于尽。”

听着这赤裸裸的威胁,萨拉汗毫不在意,他端坐下来,瞧着上方三个老头:“我们在很久以前都曾经是一家人……”

话语还没说完,中间那个老头出声了,抬手打断:“不要和我们试图在感情上套近乎,这位军团长阁下,你应该知晓,我们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参加了当年的述圣战争。”

“你们签订了合约,抛弃了我们…不是吗?”

萨拉汗的眉头微锁:“那我们就谈谈圣奥古斯都之利剑吧,它一直悬在我们头上,只被一根很细的绳子系住,它随时都会落下来,我们曾经都属于一个伟大的联盟,然而在述圣战争之后,我们的脊骨难道被打断了?”

“我们不应甘心骄傲被圣奥古斯都人所践踏!我正是为此而来,我希望你们一同加入这场复仇的伟大计划!”

“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我们会赢?圣奥古斯都帝国不可撼动,你知道他们有什么吗?有投石车、蝎弩、强大的地海舰队!你有什么?!”这是最右边那个老头,他的语言格外冲,充满着一抹攻击性,“年轻人,不要过于自傲,傲慢是诸神赐下的慢性毒药,它使人灭亡。”

这个老头的发言以最后道了一句箴言为结束,随后…整个氛围陷入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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