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部分_第十七章 出手相救

童诗诗和徐乐乐被推了进来,脚下只觉得一软,她低头一看,这屋子里铺了厚厚了一层地毯,深深的海蓝色,上面印了黑蓝色的花纹,带着冷静和神秘在整间房子里蔓延开来,在童诗诗看来,这脚下地毯上的花,像是有毒的蔓藤植物,正在等着自己走上前去,它们便温柔的伸过柔软的枝枝蔓蔓,让自己溺死在这温柔的毒药里。

她打了一个冷颤,目光流连着向上望去,一盏水晶吊灯从屋顶上垂落,在这间低调、奢华的办公室里熠熠光辉,如一块块被阳光照耀的宝石,晃人的双眼。

四周放了名贵的皮质大沙发,沉静的黑色,内敛而高贵,前面的玻璃茶几造型优雅,像是万中挑的一美女,与皮质沙发搭配的相得益彰。

墙角放了一株滴水观音,沉绿的颜色,扇子大小的叶子,上面有透明晶莹的水珠滚来滚去,像是顽皮的孩子,乐此不疲的玩耍着。

旁边放了一个大型的玻璃鱼缸,里面有五颜六色的石头,几棵水草,还有几条形状奇怪的大鱼,长相凶恶,正沉在缸底,一条泥鳅游过,那大鱼猛着一张大嘴,把那泥鳅一口吞下,平静的水面激起一片水花。

飘在水面上的水草也跟着摇摆不定,童诗诗的心猛得一惊,差点叫出声来。

一张宽大的老板桌,上面什么都没有放,黑得发亮的漆色,在水晶灯的映衬下愈发耀眼光亮,它身后坐着一名男子,一袭黑衣,正在抬头打量着进来的一群人。

童诗诗见他手指间把玩着一只雪茄,那雪茄的大小远远不及他粗胖的手指,手上的一只硕大的黄金戒指,上面刻了一个“福”字,散发着庸俗的金光。

那男人的肩膀很宽很厚,一看就是被许多的肥肉所塞满,脖子短而粗,敞开的领子里露出一根小手指粗的金链子。

头发油亮,梳了中分,宽宽的脑门泛着油光,眉毛像是两把条帚,分立在两边,下面的一双眼睛小而亮,闪着如鼠的贼光,鼻子塌塌着,像是还没有睡醒,看上去软趴趴的,嘴唇很厚,有些微微的紫,此刻正带了夸张的笑,露出一颗金灿灿的大牙。

童诗诗一见这个男人的样子,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她看得出,这个男人并非善类,目光也带着邪恶,像是要把自己和乐乐生吞活剥了一样。

她不禁看了乐乐一想,见乐乐的目光停留在那男人坐的椅子的左下方,她寻着那目光望去,发现在那里还跪着一人。

那人掩映在桌子后面,看不清下身,只见上身穿了一件纯棉的白色T恤,好像是因为穿了很久,已经微微的泛黄,棉布的厚度也减了不少,变得垂而薄,在袖子的地方还有一个小洞。

他的头发打着缕,像是流了很多的汗被打湿了,趴在头皮上,脸上的肌肉微微的跳动,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在那里低垂着头,颈间因为皮肤的松驰而有累累的皱纹,他不时的偷偷瞄向这边,眼神中交织着惶恐、愧疚和躲闪。

看到徐乐乐的目光如火一个炙热,那人慌忙的别过了头,肩膀微微的颤抖。

童诗诗心中疑惑着,忽然明白,莫非……这是乐乐

的爸爸?

自己虽然和乐乐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从来没有去过她的家,也没有见过她的家人,只是每当听起乐乐说自己的父亲时,眼神中总是流过一丝的恨意,想着那群人在砸自己的小摊时说的话,心里如同开了一扇门,豁然开朗。

想必,那个跪着的男人就是乐乐的爸爸了,而他今天恐怕是又赌输了钱,被人抓到了这里,重压和恐吓之下,说出自己的女儿在哪里,才引得这些人前去找,并毁了摊子。

果然,她看到乐乐的眼中燃起的浓烈的恨意,如同一把旺盛的小火苗,想要把跪在那里的人烧成灰,化成尘。

那男人如见了苍鹰的兔子,瑟瑟的抖动,不敢再回头来看。

把童诗诗和徐乐乐带来的那个纹身男,冲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低头道:“老板,人带来了。”

那位被称做老板的男人,身子往前探了探,肥胖的脸上露出几丝奸诈的笑,眯了眯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干笑了一声道:“你们哪个是徐彪的女儿啊?”

童诗诗抿了抿嘴,没有出声,徐乐乐颤抖的声音道:“哼,我才没有这样的老爸。”

那老板“嘿嘿”的笑了两声,声音像夏夜田野里的猫头鹰,他肥短的手指拿起桌上的一个打火机,在灯光下机身闪,一道华丽的光一闪而过。

“那么说,就是你了?”

徐乐乐偏过头去,眼睛碰上童诗诗的脸,装满了羞愧的目光。

童诗诗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徐乐乐的身体微微一抖,差点涌出两行眼泪。

“说吧,你爸爸欠我的钱怎么办?”那老板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我怎么知道?你问他啊,又不是我欠你的钱。”徐乐乐扭过头,话里带了怒火,眼光中带了强烈的恨意。

“哟,你还挺横啊。”那老板说着,眼里精光一闪,“唰”一下子打着了打火机,一团小小的蓝色火苗在那里升腾着。

他把玩着那打火机,一股冷冷的笑意爬上嘴角,双眼盯着徐乐乐道:“你这个性在我这儿没有用,”他晃了晃肥胖的手指,“跟你老爹说,他欠我的钱,用你来抵债。”

“什么?”徐乐乐瞪大了眼,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也无助的抖着。

童诗诗的心也猛得一沉,头脑里短暂的空白一片,耳中发出如雷的轰鸣声。

“拿你……抵债。”那老板眯着眼睛,放慢了语速,又重复了一次。接着,目光一转,看着童诗诗道:“包括你的同学。”

徐乐乐猛地回过头去看童诗诗,童诗诗的心也像被泼上了油,点燃了一团火,被炙热的温度烤着。

她们两个从未分开的手,此刻更用力的抓在一起,仿佛要把自己的手融入对方的手里。

童诗诗知道,徐乐乐和自己一样,恐惧到了极点,这是她们唯一互相安慰的方式。

她再也无法装出坚强,让自己冷静,尽管自己从小缺少父爱,许多事情一力承担,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纵然她再有超出年龄的心智,到底也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女孩

子,面对这些在法律边缘摸爬滚打的老油条,太稚嫩了。

她想跟对方讲法律,讲权利,但是她看到自己和乐乐的处境,方才路过的地下赌场的环境,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所以,她只能张了张嘴,声音像被卡在喉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正在这时,只见门忽然打开了,进来了一个人,神色有些慌张。

那老板小眼睛一瞪,狠光立现,骂道:“作死吗?不会敲门?慌什么慌?”

那人立时一抖,低下了头,声音诺诺道:“老板,有人来了。”

“谁?来人就来人,至于这样吗?”那老板阴沉着脸。

“是……是凌氏的凌隽一。”他的声音不大,但是仍旧清晰的落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童诗诗一愣,回过头去望着报信的人,眼神中的疑惑,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凌隽一……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那老板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脸上的阴沉退去,如同拨开乌云见了晴空,他赶忙站起来身,急切问道:“人在哪?”

还没有等他挪动胖大的身体,只见门口人影一闪,进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正是凌隽一,他一袭黑衣,黑色的丝质衬衣在水晶灯华丽灯光下显得光泽柔润,领口开着两粒扣子,露出了健康的肌肤,光滑细致,衬衣束在休闲的黑色牛仔裤里,更添了几分随意和冷峻,腰间的皮带挎在骨盆上,显出精瘦的腰身,脚下的皮鞋擦得锃亮,能够倒映出人影。

他的头发整齐干净,戴了一副墨镜,看不清楚眼神,只见露出的眉毛轻挑,如剑锋的眉毛更添了几分的凌厉。

坚毅的鼻头,让整个人看去英气勃勃,嘴角微翘,若有似无的冷笑漫上一张俊脸。

他整个人一进来带了一股的冷风,傲然不逊的王者气势在周围流转,整个屋子里似乎打了一道黑色的闪电。

他旁边的人打扮得更随意一些,同样的黑裤子黑皮鞋配了一件白色的衬衣,袖口挽起,干净修长的手指暴露无疑,指甲闪着健康的光泽,还有飞扬的发丝,让整个人看上去分外的清爽。

他的浓眉下边有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黑洞洞的让人看不出情绪,只觉得深沉的让人害怕,高挺的鼻梁,一张嘴轻轻抿着,头略略昂着,眼神缓缓的滑过四周。

那老板刚才还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一见这两个人立刻荡了一脸的笑容,嘴里也像是抹了蜜,远远的伸出手为相迎,笑声朗朗道:“哎呀,是什么香风把凌总和韩经理吹到我这个破地方来了?有失远迎啊。”

凌隽一的手并没有去迎那只手,而是抬手摘下了眼镜,露出一双深遂的眼睛,里面射出的目光露出一股飞扬的霸气,紧紧盯着那位老板。

那老板被他盯得眼神一抖,手也慢慢的缩回,指向旁边的皮质沙发道:“凌总,韩经理,请坐。”

凌隽一也不客气,径自朝着那沙发走去,路过童诗诗身边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瞧向她,只是他身上的气息在空气中释放,顺入她的鼻孔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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