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第115日

市局门口的花店,老板总爱给花洒点水,说是这样看起来更诱人。我不爱花,之前一直觉不出什么。直到今天!直到我和郗阳在浴室的时候!我发现老板真是聪明人!湿漉漉的小百合果然明艳动人!!

我迷上他那种淡淡的甜,才知道自己当初绝对瞎了眼,才会觉得他长得一般,过目就会忘。

小百合靠在我身上,仰着头,发梢的水滴下来,落在他锁骨上窝处。我好渴,不是想喝水那种渴,我说不上来,只能把他的嘴唇亲到微微红肿,身上留下几个印子,才稍有缓解。

小百合反手勾着我,在被咬住脖颈的时候发出“嘶”的一声,我刚一松开,他发出的气音就勾得我又轻轻咬了一次。郗阳笑起来:“师兄是吸血鬼吗?”

我想了想:“吸血鬼不知道,但是老色鬼无疑!”

郗阳笑得像个妖孽:“那我呢?”

“你啊?”我顺着往下,滑到他左腿,抬起来,郗阳身子一晃,被我搂住,喉咙里的声音比刚刚被咬了脖子还要勾人,我吻了吻他的耳垂。“你、是、小、色、魔!”

小色魔的脚指头微微蜷着,小腿垂下来,肌肉时而绷紧,就颤抖得更厉害,眼睛里也起了雾似的,睫毛上都沾了晶亮的水滴。

浴室里的雾气升腾,镜子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我随手擦了两把,画面变得清晰。郗阳只瞥一眼镜面,就立即转头,反手勾着我的脖子亲上来,哼哼唧唧地不愿意分开。我暗笑他看到自己镜中的样子,不好意思了,平时一张嘴尽是虎狼之词,还以为他有多能耐。

我故意跟他争夺氧气,舌尖轻轻刮在他上牙膛,上头有多轻下面就有多重,小色魔很快就败给了老色鬼,唇瓣分开却还不肯转过头看镜子。

“小色魔转头。”

“不!”

“快点儿,我怕你脖子疼。”

“不疼!”

郗阳不肯动,没关系,他不动,我动。

“啊——师兄!”郗阳被我夹起来,往上一提,另一只脚也离开地面,身子不稳,反手勾着我不敢撒开,我已转了半边身子,把他放下。

“可以了。你想看左边,我就让你看,不准转头。”

镜子里,郗阳左腿依然抬着,这下好了,连死角都没了,什么都看得到,每一个动作都清清楚楚!果然,郗阳看到镜子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又想躲,我不让,两指按住他下颌骨,不肖增加力气,他已动弹不得。

小百合绥靖政策用得一流,很少硬碰硬(当然身上某处另当别论),只委委屈屈看着我,小声嘟囔着疼,我想着是不是该轻点儿,问他哪儿疼,他说脖子疼,我……

我放开他,郗阳才发现自己腿麻了,我让他抱着我的脖子,问他腿麻了刚刚怎么不说,小色魔一脸正经地表示,刚刚光顾着舒服,没注意,我……

然后,小百合搂着我的脖子,含情脉脉看着我,说:“师兄,我今天吃药了,虽说我现在不吃也没什么大碍,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还是要注意……”

注意啥?郗阳不说了,嘴角上扬,小脸儿粉扑扑的!

我当时都懵了!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确定自己没有生活在ABO世界里,但是这对白什么情况?我媳妇确实是男的……吧?

“师兄你往哪儿看呢?哎呀别捏啊!你混蛋!”

小色魔要吃人了,我得赶紧解释!“不是不是!你刚才说,你吃什么药了?”

“还能有什么药?管凝血障碍的啊!”

“管凝血障碍?那为啥是安全起见?”

“师兄不是一直说,担心我流血,不容易止住?吃了药,就比较安全啊!不对吗?”

对对对!媳妇说得可对呢!我连连点头,仿佛我刚才从未想歪过!

郗阳还在说药的事儿:“童老师给我的,之前放在实验室,我刚取来的。这个药跟以往的不同,成分是……”

后头的我一句没听懂,只知道最后郗阳双眼写满憧憬看着我,说:“不用担心弄得狠了流血!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我该说什么?我说:“你个小色魔!”然后搂住他,跟小二黑终于娶上媳妇了似的,玩命儿地使劲儿亲!

我俩从浴室折腾到卧室,枕头被子都湿了,我拽了新的给小百合盖好,他往我怀里一窝,再也不肯动弹。

“不闹腾了?”我亲亲他的额头。

“都闹不动了,还没流血呢……”

哎呀我去!小百合这语气,怎么还透着些许遗憾呢?我捏他的脸。“我不舍得。”

小百合笑眼弯弯:“但是师兄喜欢看我哭!”

我:“……”媳妇说话直是好事儿,我让他有话直说的,是我,是我!关于案子的事儿,怎么不见他如此直白?我说:“看破不说破,也是一种境界。”

郗阳点点头,又问:“那师兄喜不喜欢看我哭?”

我:“……”卧槽!这让我如何回答他?“喜欢。”我说了实话,媳妇,你看走眼了,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就是个色情狂。“你越是泪眼朦胧,委委屈屈,我越是喜欢。”

我以为他会骂我两句,至少笑着骂我那种,没成想他往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说:“师兄真好!”

卧槽?哪儿好了?他怎么看出来的?小百合,发烧了,脑子烧坏了?这傻媳妇我必须得娶了!

我紧了紧搂住郗阳的手:“小家伙今天挺精神啊!”

郗阳问我:“哪个小家伙?”

“得,你赢了!”我投降,老色鬼到底败给了小色魔。“还不睡?不睡聊案子啊?”

“在床上吗?师兄确定聊得下去?”

“够呛。我真心实意佩服咱俩,真的,贼都偷到家里了,咱俩一点儿不着急,还琢磨搞来搞去,贼要是知道了会遭受打击吧?”

“打啥?”

“打死你个小色魔!”

郗阳笑起来:“偷就偷呗,我舅舅来过电话,就表明这附近安保已经铁桶一般,小滕旭办事不会有问题的。”

“你倒是开始信任他了?不怕人家记仇?电/棍。”

“那是他自找的。”

“你是说,新年那会儿,你舅舅拿我威胁你的事儿?”

“不仅仅是威胁,在那之前,我从海城逃回来那次,他叫我过去,是因为有人想用所谓特效药,换师兄的命。”

那次我记得,郗阳说海城局有事,正巧洪亮过去,我让他给郗阳带围巾,结果洪亮没找到人,我当时还埋怨洪亮自己回来,不等我媳妇。

“你们刚刚电话里提到的,也是那伙人吧?想找密钥的也是他们?”

郗阳点头:“我想是的。我舅舅,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用师兄的命去换我和滕旭康复的机会,在他看来很合算,而且……”郗阳顿了顿,认认真真看我:“舅舅那天跟我说,爱情没有意义,只会让人丢了命,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在怀念滕旭。我当时不知道,以为他单身久了,矫揉造作起来,看不得别人找对象。”

我:“……”媳妇这理解能力也是一级棒!得娶,得娶!

难怪小滕旭说,他家小少爷一直把我保护得很好,这些事,郗阳从未主动对我提起,他一直扛着,我却还傻兮兮地以为,是我给他安全感。

“师兄在胡思乱想?”

“想你太好,想我配不上,怎么办?”

“好办啊!那师兄让我各种Play补偿我!”

我:“……”小色魔还有没有点儿正事儿了!“不早了,万事明天再说吧,晚睡对皮肤不好。”而且,我担心头秃!我32了,发际线保卫战迫在眉睫,可是郗阳还年轻,我不希望过两年我俩变得像父子!

“那师兄还补偿我不了?”

他还没忘呢?!“补偿!”我说:“你想Play啥?我明天就准备!手铐要不要?或者我跟小慕借个教鞭?要不你穿白大褂?”别说,花样还挺多!来!媳妇咋高兴咋来!

“不用不用,师兄今儿买的瓜子挺好吃,裴欣正好给我推了个小仓鼠披风的链接,还挺可爱的,我下单一件,明天我是喜欢向日葵的小仓鼠,你是寂寞无聊的主人,怎么样怎么样?”

“可以啊,媳妇这脑洞,行!不过,瓜子不是你买的吗?”

“不是啊,我一天都跟师兄在一起,也没去过商……店!”

我俩突然精神起来!

三天之后,龙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我的办公室。

我没等到肖映诚,张超却先来了,一屁股坐在我办公桌上!

张超这次来,是为了个大事儿——傅月月办公室和我家的盗窃案,在我局刑警和海城局法医的联合行动下侦破了,对,就是我和郗阳的意思。嫌疑人也在警方与人民群众的共同努力下落网了,我这里说的人民群众,指的主要是滕旭和他的手下,这帮人是真狠啊,扑上去就是一顿踹啊,小贼哭着喊警察救我啊!

“让你不帮月月,现在好了吧,你家也让人偷了!还刑侦队长呢,啥也不是!”前天听说我家被盗,张超这风凉话还在我耳边嗖嗖地刮着,这会儿,他就已经春风满面了。

“人民卫士,破案神速!裴队长辛苦辛苦!”张超一套一套的,夸了半天,终于回归日常状态,开始损我:“不过你家那破房子,也没啥值得偷的,除了我嫂子,你家没别的值钱的,这贼上你家一趟就让人抓了,真是犯不上。”

我心里给他一万个呵呵哒,拎起桌上的飞镖,朝他比划:“抬屁股!你压着卷宗了!”

张超嘴上叨叨,人却麻利地站起身,躲到一边儿去。

我看他这状态,是跟傅月月也谈好了。“先不说盗窃案,许朋那事儿,傅月月怎么说?”

我一问,张超精神头更足了!

“她说了,感情这种事,标准不是先来后到,她现在跟我在一起,就不会辜负我!哈哈!”

“看你美得!”我也替他高兴。“什么时候回潞城?要不你调我这儿来得了,省得你俩异地恋,逢年过节的,机场、车站执勤的兄弟都挺不容易的,你就甭凑热闹增加客流量了。”

“不来不来。”张超摇头似拨浪鼓。“你这儿太冷,我琢磨着让月月跟我去潞城生活。”

“她愿意放弃工作,跟你南下?”傅月月似乎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许朋,以她的能力,我毫不怀疑她可以坐到更高的位置。

张超明显泄气,但还是坚持。“我慢慢劝她嘛!再说了,我可不打算让她为我放弃事业,会尽量给她找合适的接收单位!”

“那挺好。”我说。张超嘴碎,人还是很靠谱的。“好了,说说盗窃案吧,脏物基本都追回来了,让傅月月抽空过来领。”

“好——!”张超笑起来,身子扭来扭去。“我就知道,找你求助,你不会不管人家,接电话的时候还要假装冷淡,还不是这么快就帮人家找到了!”

我起一身鸡皮疙瘩,指了指他刚刚坐在屁股底下的卷宗,往后跳了一步。“你还是自己看吧!”东北话讲,瞅他这个损色(sai),我实在受不了。

张超打开那案卷,看到涉案金额,脱口而出一句“卧槽!”我毫不意外,因为我刚接到卷的时候,就是这个反应。

“这怎么这么多?这是那堆破铜烂铁的价值?”

我点点头。“建议你跟傅月月提到那些咖啡壶的时候,也把她的宝贝儿们称为破铜烂铁,她要是不打死你,也算是真爱的一种表现。”

“不是,不是!不是这也太多了!黄金做的?”

“那倒没有,不过有银的。洛可可风格的古董银器,你可知价格几何?乔治二世有个洛可可银制咖啡壶,前些年拍出七百多万,美刀!”

张超目瞪口呆。“月月这个,也这么贵?”

“那倒是未必,不过她柜子里那堆,要是都卖了,也够得上迈巴赫。我估计啊,她要么是不知道那些东西的价值,要么就是真挺喜欢你,才安慰你说东西丢了就丢了,她图个省心。”

“那肯定是后一种!”张超就快要乐开花了。“唉你说,这东西都这么值钱,小贼也没忙着销赃?”

我想了想当时的场景,古董器皿散落屋里各处,有的用来装香皂,有的用来装调味料,日本大正时期的虹吸壶被拆得七零八落,里头还养着绿萝,有个专家评估约七十万的琉璃盏里装着大米粥。

我说:“大概因为,小贼是个懂生活的人。”虽然他不了解这些东西的价值,但他都给利用上了!

“怎么抓着的?我听得七零八碎,说是因为贼给你家扶贫了一包花生米?”

“瓜子儿!不对,怎么就是扶贫了?我媳妇可有钱了!”

张超拧着眉头看我,小嘴儿砸得啧啧响。我头疼,真相还在找鞋,谣言跑遍世界了。“案子还没结,我简要跟你说说吧。”

小贼,姓甚名谁并不重要,就叫他小贼吧。

小贼溜门撬锁专业选手,年纪轻轻却是个“三进宫”的老手。之所以说是专业,甭管什么锁,给他两天时间研究,都不在话下,像我家这种,他看一眼的事儿。

小贼为啥偷我们俩,目前还在问着,比较有意思的是,我们能如此迅速地锁定并抓获他,主要是靠着他本人留下的线索。

还记得郝帅他们收队之后,郗阳我俩聊天时候,吃的瓜子吗?原味不加盐,纯粹的向日葵阳光味道,郗阳我俩都很喜欢,不知不觉吃了半包。

我俩从浴室折腾完出来,不一会儿,小百合又惦记向日葵(这话什么意思大家自行理解),聊起来这才发现,我俩都没买过瓜子!为啥我家会有一包瓜子?

我立即给郝帅打电话,问了他和他组兄弟们,大家纷纷表示:“带着瓜子出现场?看热闹吗?不怕让被害人打死吗?”

没人带瓜子来。我又问了楼上小慕,他说他最近上火,也没买过。

那肯定不是雪嘉买的啊!真相只有一个了!是小贼看我家太穷了实在可怜就留下来扶贫的!

于是,郗阳我俩从包装入手,开始了追查。

我搜了一下,发现这是个网红坚果铺子,网店里没有这款包装的,这种只在线下售卖,偏巧,我家小区门口就有个店。我估摸了个时间段,查了店内监控,锁定了一个人,他戴了手套,但付款的时候摘了一下,碰过外包装袋,小百合成功提到了两枚完整指纹!上哪儿讲理去?!

后来我问小贼,为什么买个瓜子带过来?小贼十分懊悔,说小区门口的红袖标大爷一直盯着他,他怕引起怀疑,看到坚果铺子,就想着买点儿东西拿着进来,看起来就像去朋友家,结果逃走的时候把瓜子给忘了!

除此之外,小贼还是挺注意的,沿路都避开监控,在坚果铺子的时候也一直低着头,得知指纹这个关键证据之后,小贼大呼:“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还是个文化人!

我问他既然要偷密钥,为什么把傅月月的咖啡壶全打包带走了?小贼答曰:“为了混淆视听!声东击西,以防你们注意到我的真实目的!”

行行行,有没有混淆暂且不论,他这一举动,直接把案值升上去了,这小子最近几年是出不来了。

我跟小贼聊了很久,中心思想就是你这么做太不值得了,小贼痛哭流涕,连连说我理解他!我跟他惺惺相惜了半天,火候差不多了,我就说,你应该努力想办法争取从轻减轻处罚啊,小贼说,对啊!我戴罪立功争取宽大吧!

得了!我赶紧问他受谁指使,小贼却犹豫了。我心说坏了,我太着急了!好在小贼是真心想跟警方合作,说我想办法把他骗出来,到时候你们抓他,我是不是功劳更大?我说是是是!于是,小贼就这么被我成功策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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