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恶鬼符

站到开阔处,林熹借着月光瞧见张浩然手执一根木棍,领着大飞从阴影处走出。那个长着扫把眉的中年人,却是不见了。

张浩然看到林熹,十分惊讶,道:“想不到,我居然走了眼。说吧,为什么跟踪我,是谁派你来的?”

林熹打量着四周,感觉应该没人藏在暗处,可心中却是一阵心惊肉跳,暗示着此处的危险,却又不知具体是什么危险。林熹暗自凝神戒备,问道:“跟你一起的那个扫把眉呢?我是来找他的!”

张浩然“哦”了一声,似有所悟道:“单大师早就走了!”

林熹心中暗叫糟糕,问道:“他去哪了?还有他拿回来的东西呢?”

张浩然笑道:“单大师说要去取一件东西,想必就是你家的吧?”

林熹攥紧拳头,发狠道:“他是谁,做什么的,要去哪里?”

张浩然森然冷笑道:“凭你也来问我?”说罢挥舞木棍上前,一个力劈华山,向林熹头顶猛砸。

林熹一侧身,躲过张浩然志在必得的一招。左手攥拳,向张浩然脸上打去。对方一个闪身,居然也躲开了。两人咋一交手,就感觉到对方不好惹。

林熹是从小练习的内家拳功夫,胜在招式严谨,根基扎实。张浩然是从小在街头打架中练出来的功夫,虽然没什么章法,却胜在力大,反应敏捷。

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张浩然虽然没什么章法,却是招招狠毒,更兼手中有家伙,还有大飞在旁协助,打的十分生猛。林熹自小练习武艺,对敌经验虽少,好在根基扎实,攻击力强。不过几个回合,一脚猛踢在张浩然的小腹上,将他踹倒在地,半天挣扎不起。

眼见大哥这么轻易就败了,大飞手中的木棍舞的更加疯狂,扯着脖子喊:“大哥,这小子不好对付,你先走!”林熹见他分神,一个纵身上前,贴到大飞怀里,直接将他撞的倒飞出去,跌在张浩然身边。

林熹上前一步,厉声道:“张浩然,识相的话,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张浩然倒在地上,身子挣扎,口中却是冷笑不止:“小子,这年头功夫高没什么了不起的,你身手在快,快的过子弹吗?”说罢便从腰间掏出一把仿五四手枪,指向林熹消失的方向。

在张浩然的手伸向腰间的一霎那,林熹再次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惊肉跳。知道危险至极,再也顾不得地面有没有杂物,就地就是一滚,之后连跑带跃,几步进了还处在建设中的大楼内。

等他起身再看时,发现衣服被划开了口子,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幸好没有流血。

“妈的,张浩然,老子活这么大还没被人用枪指过呢!”林熹恨的牙都痒痒,自腰间缠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恶鬼符”,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用它。

林熹左手掐诀,右手把符抛到空中。就见那“恶鬼符”迎风便涨,居然有半人多高,在空中飒飒作响。符箓上用朱砂画的符号,竟真的像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妖魔,要吞噬一切一般。

“九幽恶鬼,游荡孤魂。听我号令,赐而血食,急急如律令!”林熹念罢,右手双指向张浩然的方向一指,口中暴喝一声,“引!”

但见那张“恶鬼符”,在空中自动燃烧,顷刻化为乌有。紧接着,工地内狂风大作,黑雾弥漫,一时间鬼影重重,哭声四起。

林熹曾经看过鬼片中的鬼物妖魔,都出现在半空中,向张浩然二人所在的方位扑去,似乎要将二人撕成碎片一般。

其实所谓的“恶鬼符”,并不是说凭空招来鬼怪,它的准确叫法应该是“引煞符”,只是比普通的“引煞符”威力更大。就是通过符咒将天地间的煞气引来,侵入人体,进而影响到人的心神。

人大都做过亏心事,受煞气的影响,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他们见过的鬼怪形象。要是手中有人命的,更能看到冤魂索命的画面。

而一个人要是心思澄明,从未做过亏心事,又或者是大德高僧,那“恶鬼符”对他的影响显然就是微乎其微的了。但张浩然和大飞,显然不是。

“啊,鬼啊,救命啊!”张浩然和大飞,都发出了凄厉的叫声。之后更是传来几声枪响。

林熹躲在一旁,一共听到八声枪响,之后传来扣动扳机时的空响,知道对方没了子弹,才从暗处走出。

此刻的工地,已由原来的月明星稀,变的黑气弥漫,阴风阵阵,鬼哭神嚎。林熹看不到张浩然和大飞所在,只能从他们的惨叫声判断方位。

张浩然坐在地上,根本看不到从浓雾中走出的林熹。在他的眼中,身边只有一群如同丧尸般的怪物。更有一些青面獠牙,张着血盆大口大口的恶鬼,向他身上扑来。

张浩然早就把仿五四手枪扔了,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如同疯了般乱舞,可身边的丧尸却越来越多。更有一个青面獠牙,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鬼,很轻易就把木棍夺去,粗壮的双手更是狠狠地扼住他的脖子。

林熹掐着张浩然的脖子,厉声问道:“说,那个扫把眉是谁,跟你什么关系,去哪了?”

可张浩然却是完全听不到一般,只是浑身哆嗦,双手乱舞,拼命挣扎。

“想不到这恶鬼符竟有这般威力,张浩然也算宁安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居然被吓成这样。”

林熹一脚将张浩然踢倒在地,踏在对方胸口上,扬起手就是三个巴掌,又抓起对方的衣领道:“张浩然,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

张浩然总算从惊恐的幻觉中醒来,先是吃了一惊,又连忙求饶道:“大师饶命,大师饶命啊!”

“废话少说,刚才跟你在一起的那个扫把眉是谁,他去哪了?”

张浩然易经被吓破了胆,一五一十道:“那人叫单天成,是个古董商,之前从我手里买过东西。这次交易原本已经结束了,他却突然说要去取个宝贝,所以又改签了今晚的火车走的。”

林熹道:“他要去哪,几点的火车?”

“京城,夜里十一点五十。”

林熹看了眼张浩然手腕上的金表,已经十一二十多。这里离火车站很近,时间上倒还来的及。

“单天成那几个人?”

“只有他自己!”张浩然老实答道。

林熹嗯了一声,随即问道:“这么说他抢东西的时候,带的四个人是你的手下喽?”

“是……是我的人!”张浩然回答的有些艰难。

林熹闻听,想到师门重宝丢失,师父受伤,不由得怒火上涌,抬手就是四巴掌打在张浩然脸上。

在清醒的情况下被扇,张浩然心中也是生出一股怒气来,道:“小兄弟,杀人不过头点地,今晚算是我认栽了。关于单天成的事情,我可以都告诉你。他带的那四个人,也的确是我的手下,我改日给你摆酒赔罪还不成吗?”

林熹哼了声道:“你张老大也算宁安黑道上的一霸,三教九流的人物见的多,想必也听过我这样的人物。告诉你,别耍花招,否则下次可就不是见鬼这么简单。这世上,死于冤魂索命的人并不少。”

张浩然想起刚才的遭遇一般,身子又打了个哆嗦,看林熹的眼神里,少了点怨恨,多了点畏惧。

林熹把脚从张浩然身上拿开,待他起来后,忽然间又感到心惊肉跳。林熹忙伸出左手,掐着《黄粱易术》上的卜算法诀,得出的结果依旧是一片模糊,看来是跟自己有关。隐约能感受到的提示是此地不可久留,林熹也不犹豫,当下转身进了暗处。不走正门,自一处矮墙翻出工地。

张浩然坐在地上,见林熹忽然面色凝重,几根手指掐来掐去的不知在干嘛。弄完之后,居然莫名其妙就走了。张浩然走到大飞倒下的地方,先探了一下鼻息,发现他只是晕了过去。心中暗骂了一句废物,才将伸手将他推醒。

哪知这大飞刚一醒来,大叫一声鬼啊!便向后退去。张浩然怒不可遏,提起衣领就是三个巴掌,道:“大飞,你看清老子是谁?”

“大……大哥,鬼……鬼,刚刚好多鬼啊!”

“鬼你老母,刚才那小子会使邪术,这不过是他使出的障眼法,这里不能久留,咱们快走!”

张浩然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外面警笛声大作,大飞谄媚道:“大哥果然有远见,刚说这不安全,警察就来了!”

张浩然吓得胆子都要破了,一巴掌打过去道:“远你妈啊,赶紧跑!”大飞嗯了一声,连忙起身,张浩然却站在那里不动。

原来他是想想明白林熹为什么忽然走掉了,“都说卦不算己,那小子该不会是提前算到警察来吧,这也太厉害了,我怎么惹上这么个煞星!”

大飞见张浩然站在原地发呆,忐忑不安道:“大……大哥,咱们是不是该跑了?”

“对对,快跑,快跑。还不走在这寻思你妈啊!”张浩然抬腿给大飞一脚,俩人摸着黑跑到墙边,翻墙逃掉了。

张浩然和大飞是急急如丧家之犬,恍恍似漏网之鱼,险些被警方抓到。相比之下,林熹因为事先有所预料,走的就从容多了。

从工地出来,林熹又拦了一辆出租车,奔火车站去。却是要跟那个单天成好好较量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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