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英雄救美

释此刻很是纠结,见死不救不是他的风格,可一旦出手,自己的身份恐怕就瞒不住了。这么会儿的工夫,便眼见着侍卫们不敌黑衣人,有几个黑衣人已经将勾索扔到了马车之上,只要几方同时用力,很快这马车就会散架。里面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女人尖叫,带着浓重的哭声。来不及多想,释从怀中抽出了面巾戴上,告诉林落蒙了面,救人。

因为释和林落的加入,场上的战局迅速扭转,黑衣人快速被打倒,侍卫们又逐渐站回了上风。当最后一个黑衣人被生擒的时候,释想要问一问到底是何来历,结果剑刚架到脖子上,那人便口中用力,顷刻嘴角渗出黑血,一命呜呼。既然没有一个活口,便也无从问起,释打算牵了马离开。

“英雄请留步。”马车中下来一位大宫女打扮的女子,代为通传里面贵人的话:“车中乃是容太妃,自皇城出来要到观音院进香的,谁知途中竟然遇到了歹人,多亏二位英雄出手,救命大恩当铭记于心,请英雄留下姓名。”

释没有说话,摆了摆手要走。车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里面的女子探出身子来说道:“英雄慢走,请容我说几句话。”正要开口,突然斜刺里飞过来一柄钢刀,直直奔着那位容太妃而去,马车下有一个黑衣人乃是假死,见目标露面,拼了最后一口气将刀扔了出来。周围的侍卫都没有反应过来,离的最近的释只好拿了佩剑纵身跃过去格挡,电光火石之间,刀被磕飞出去,释蒙在脸上的面巾也被马车车门刮掉。

车上的容太妃看着眼前如此熟悉的脸,从最初的愣怔到最后的欣喜,也不知是不是被方才的场面吓到了,竟然扑簌簌落下泪来。“你是,尉迟将军?”容太妃惊喜的表情告诉释,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释跪在马车下面行礼问安:“草民尉迟释,见过容太妃,愿娘娘金安。”

车上这位容太妃此刻又惊又喜,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当日在心中悄悄引为知己的那位威风八面的将军,如今以自己救命恩人的身份再度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十年了,瑶溪从容妃变成了容太妃,纵然保养得宜,容貌并无太多变化,但是内心早已沧桑枯萎。如果不是每年这几日得以出宫进香,她简直觉得自己犹如困兽一般,被锁在那暗无天日的深宫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难道是观音菩萨听到了她的祈祷吗?那年一句“入骨相思知不知”,成功勾走了自己的真心,可后来,还没等到自己能告诉他,朝堂诡谲,那位如玉的将军便弃官离京,十年未见。

她根本顾不得管今日的刺杀到底是何人所为,一门心思全部放在释的身上,她怎么看都看不够,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竟然并无太多变化地站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她从车上下来,站在释的面前扶他起来,然后低声问候,说话间脸颊竟也飞起了红霞:“将军多年未见,一切可好?”

“草民已经远离朝堂,再不是什么将军,太妃娘娘快莫要如此称呼。如果娘娘一切安好,那草民还有事,便先行告退了。这山路或许不太平,请娘娘务必小心为上。”释说完躬身想要离开,结果却被瑶溪叫住:“将军稍候,救命之恩乃是大恩,断然不能就如此错过。请将军留下地址,来日派人登门致谢。”她太想要知道释的近况了,所以也顾不得身份礼数,直接向他表明。

释听了心中一惊,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对自己似乎有些太过了,便连忙后退了三步,恭敬施礼道:“此乃草民应该做的,当不得娘娘的感谢。草民真的有事,需要立刻离开,山高水长,想来没有机会再见娘娘凤颜,还请您保重。”说完对林落使了个眼色,翻身上马朝山上而去,没有给瑶溪再开口的机会。

一口气跑了半个时辰,已经快到山顶的观音院了,释终于从马上跳了下来,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开始想事情。“将军,那位太妃娘娘好像喜欢你,是吗?”林落跟在身后,毫无征兆地突然开口。

“不得胡言乱语!”释马上轻喝了一声:“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那是先皇的容妃,不可瞎说。”

“她就是喜欢你,而且不是今天开始的,应该喜欢好久了,信不信随你。”林落撅着嘴说完,扭过身去看林海,不再和释说话。释心中也在后怕,这位容妃娘娘这么表现的如此明显,完全不顾自己的君臣身份和男女大防。连落儿这般的都看出来了,那些宫里讨生活的,个个都是人精,岂会看不出来。事到如今也顾不得太多了,赶快去完成了任务然后离开才是上策。想到此处释叫了林落上马,继续朝着观音院而去。

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回到马车上的瑶溪心里有些难过,她又没有要将他如何,不过是想要谢谢他的救命之恩,怎的就如同逃跑一样飞也似的离开了呢?当年他接的那句诗,是这些年支撑自己渡过那宫中寂寞日夜的关键。念那句诗,想这个人,已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今天能突然再看到他的脸,更是被他所救,实在是意外之喜,瑶溪感觉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一般,又能感受到这阳光的和煦,微风的温柔。本来发生了这样的刺杀,应该立刻起驾回宫,但是瑶溪看释朝着上山唯一的官道而去,推测他的目的地也是山顶的观音院,便力排众议,继续去山顶观音院进香。

因为今日太妃要来进香,观音院一众比丘尼都早早等在山门口。释为了不暴露行踪,便带着林落绕过正门,从后山来到约定的地方。远远看见一个身影,释让林落等在原地,自己朝那人走了过去:“请问您是在等这封信函么?”释朝着背对自己的人问道。

“尉迟将军,多年不见,一向可好?”对面的人转过身来,同时笑着对他说道:“没错,劳烦将军这么远送信来,廖某荣幸之至。”来人竟然是抚远候廖舒平,这是释没有想到的,所以便楞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道:“原来是故人,不知抚远候到底有何事要找在下,不远千里不惜重金让我来此相见。”

“哈哈哈,多年不见,尉迟将军果然更胜从前。而且,谁能想到曾经威震八方的少年将军,如今摇身一变竟然成了江湖首屈一指的天乩门门主。”廖舒平一边笑一边说道:“当初我也只是推测,有如此能力又有如此才智的,极有可能便是消失不见的尉迟释,所以才花了一万两白银,请天乩门主送这封信来,也是先看看,我猜的到底对不对。果不其然,我猜对了。”

释明白了这个任务的始末,便接着对廖舒平说道:“既然抚远候如此大费周章试探于我,想必不只是为了和我叙叙旧。有什么想要的,侯爷不妨直说。”

廖舒平一听释如此痛快,笑的更加肆意:“哈哈哈,果然还是那个尉迟将军,就是痛快。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有一桩天大的买卖,想请将军一起来做。”

释皱了皱眉道:“愿闻其详。”

“我佩服的人不多,你尉迟家算一个,虽然你们离开近十年,骁翎军战斗力不减,精气神不散,而且始终拒绝撤换番号,至今仍坚守乾岳城。我自认没有将军这个本事,所以,我有一个大计划,只要将军肯加入,重新回道乾岳城调动骁翎军,那大事可成。”廖舒平一脸正色道。

释心中又沉了沉,听着话音便不是好事,他没有接话,示意廖舒平说的更细致些。而廖舒平此时突然停住,指了指不远处的林落说道:“我与你家门主有要事商议,你退后些。”直到见林落退到他认为听不到的地方,才又开口说道:“尉迟将军,想必当日里你也对皇上处置尉迟府诸事颇有不满,但是碍于君臣身份,无法追究,所以才愤懑辞朝离京吧?如今,我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狡兔死走狗烹,但是我不想像将军这般,所以我打算先发制人。”

释抬头盯着廖舒平的眼睛问道:“你想要拥兵谋反?”廖舒平点了点头,然后悄悄说道:“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要将军能同意带着骁翎军加入,那我就有八成的把握。皇上上了年纪,脾气愈发狂躁,喜怒无常而且日益奢靡,我们武力逼他退位,之后可以拥慎王殿下为帝,依然是他景家的江山。这也是解救众臣和万民的壮举,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你造反是你的事,我不管,也不会参加,只要你不触动我的底线,我亦不会干涉你的理想。为民请命这些话我是不信的,但这无所谓。”释看着廖舒平淡然答道:“我先走了,以后不要再打我和天乩门的主意,抚远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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