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东宫宴

事关大明未来第一继承人和第二继承人的东宫宴,倒也没有哪个皇子皇妃敢不给面子,作死不来,何况今早天子还下了旨意,让皇子皇妃们参加。

而对于这次宴席,朱标也是好好下了一番功夫,毕竟虽说这次只是家宴,但这皇家之人却是不少。

单单言当今天子朱元璋的子女,膝下至今就有十三位皇子,十一位公主,整个大明皇室在朱元璋的辛勤“耕耘”下,可谓是枝繁叶茂。

而且现在的皇子公主们也不像明朝后期那么容易夭折,二十一个皇室子女中,只有九子朱杞和十公主两人早薨。

再加上宫里诸位皇妃,这番宴会,足足摆了十二张四方桌。

其中除了帝后共用一桌,安排在大殿高台外;其他人都是四人一桌,俱安排坐在大殿正中。

皇子皇妃们陆续赶来,朱标就站在大殿门口,招呼太监宫女们为来人安排就座,又恢复起往日沉稳干练的模样。

这时几个得了亲王位,已经分封出宫的皇子,也已来到奉安殿之外。

见朱标伫立于殿门口,连忙上前,纷纷口中道喜,随后几人就在这门外笑聊着,等待帝后的莅临。

片刻后,天子朱元璋才带着马皇后跨步而来,众人见此,纷纷上前跪拜行礼。

朱元璋挥手让众人起身后,赶忙对着太子朱标问道:“标儿,朕的大孙子呢?”

“回父皇,雄英之前刚刚吃过母乳,随后便睡了,此时美荣正在侧房照看着。”

朱元璋闻言,心里却是有些失望,随即看向还站在殿中的众人,口中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开宴吧,待雄英醒后,再命人抱过来给朕看看。”

“儿臣知晓了。”朱标对朱元璋拱手说完,便命太监宫女们上菜,开始了这场东宫的庆贺宴。

虽然主角朱雄英还未到场,但殿内的欢声笑语却是不少。

皇宫内对公主管教极严,平时姐妹们难得相见,如今小姐妹聚在一起,难免有悄悄话要说。

而皇妃们抱着几个年幼的皇子公主,也在互相小声聊着一些家常,时不时还有一阵轻轻的笑声。

而分封年长的皇子们,则一边饮酒,一边谈论政事,说出自己对时政的看法,尤其是燕王朱棣,对政事的诸多看法往往不同于人。

殿内的酒席越发热闹,一开始还是各个桌子上,众人小声的吃喝谈聊,然后兄弟们互相交谈,看对眼的,便开始交头接耳,相互交好。

如那秦王朱樉与晋王朱?,两人拉着太子朱标,一边喝酒,一边小声笑聊着小时候的往事。

只是聊到深处,秦王、晋王二人更是还翻起小时旧账,让朱标评理,朱标一时只能哭笑不得。

似乎是被兄弟们的情绪感染,于是燕王朱棣也举起酒盏,找到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周王朱橚。

只是朱橚不爱说话,两人交谈,都是朱棣问话,朱橚回答。

过了片刻,朱棣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可问的,便悻悻然去找其他兄弟饮酒去了。

一时间,奉安殿内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时不时还有皇子们的大声叫“好”声。

幸好这不是国宴,那国宴有诸多臣子参加,皇子们可不能有丝毫越轨之举,那些臣子们讲究的都是规矩礼仪,若是皇子在国宴上如今日喧哗吵闹,第二日定会有文臣上书弹劾。

而家宴则不同,只要皇帝心情好不生气,皇帝的儿子们就可以适当的放飞自我。

就比如现在朱元璋,在台上看着殿内儿子们互相敬酒,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心里就满是欣慰,哪里还看的见什么喧哗吵闹。

朱标作为今晚主角的父亲,被几个兄弟拉住喝了不少酒,这时脸色微红的跪在朱元璋面前,举起一杯酒盅,朗声说道:“父皇,儿臣敬您一杯。”

朱元璋望着面容和自己年轻时颇为相似的长子,给自己敬酒,心里头欢喜的不得了,但脸上却还在端着,俨然一副严父模样。

拿起酒盅,嘴里告诫道:“你身子弱,日后少饮些酒。”

话说完,朱元璋便一口将酒盅酒喝尽。

“多谢父皇,儿臣知晓了。”朱标说完,也将酒盅之酒一口饮下。

这时燕王朱棣也举起酒盅上前跪地,口中喊道:“儿臣也敬父皇一杯。”

朱元璋微微点头,依旧板着脸,开口道:“你还未成婚,尚还年轻,记住,平日酒要少吃。”

这次说完,朱元璋再次将酒盅里的酒一口干了。

而朱棣见朱元璋关怀自己,眼睛顿时红了,将酒一饮而尽,口中颤道:“儿臣记住了。”

那些年长的皇子见此,纷纷上前跪敬朱元璋,而朱元璋也来者不拒,一边将酒饮下,一边提点了一番。

而这一圈下来,朱元璋也有些微醉,身旁的马皇后见状,也在一旁轻声开口:“喝得这么急,中间就不能吃口菜缓一缓。”

马皇后边说,边给朱元璋夹了一道菜。

朱元璋见此,本想对着马皇后炫耀一笑,说这些孩子敬酒都是孝心,可不能拂了孩子们的感情。

但想到这殿里,儿子们都在,于是又生生忍住了,自己这副严父模样,可千万不能在孩子们的面前崩了。

朱元璋将碗中菜吃下,心里感觉老怀大慰,但同时也有遗憾,这场家宴本就是为自己大孙子办的,可惜这小家伙居然睡着了。

小孩子嗜睡可真怪不到朱雄英身上,其实朱雄英也不想这么嗜睡,但小孩子就是这样,睡意自己控制不住,若是强打起精神,可对小孩的脑力发育有大害。

因此朱雄英便顺其自然,安稳睡了下去。

反正若是醒了,到时自然会有人把自己抱出去,和这些皇家亲人们来接触一番。

所以,在朱雄英醒后,第一时间便被嬷嬷抱到了奉安殿的正殿。

而朱元璋见到大孙子到来,赶紧从位上站了起来,下了奉安殿高台的台阶,从嬷嬷手中接过朱雄英,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脸上满是慈爱的笑道:“咱的乖孙子,这是睡醒啦,来给皇爷爷抱抱。”

朱雄英虽然看不清,但他听得见,知道这是自己要抱的大粗腿,立马便卖笑起来,将小嘴咧至最大,先把老爷子哄开心再说。

“哈哈,妹子你看,雄英又对着咱笑了。”

这时马皇后也来到朱元璋身旁,于是朱元璋赶紧将孩子抱给马皇后看。

马皇后见此,高兴之余也是啧啧称奇:“这孩子咋就和皇上您这么亲近?”

朱元璋闻言不由一乐:“还能为啥,咱是他亲爷爷,他是咱的大孙子,不和咱亲,他和谁亲。”

朱元璋说完,便要抱着朱雄英上那高台坐下,却全然未看见,自己那些儿子此时个个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当然,太子朱标还比较镇定。

于是众皇子都望向了他,仿佛在问,刚刚那个人,真的是一直严格教导我们的父皇吗?我们和皇长孙的差距真这么大吗?

朱标见弟弟们投来的目光,心里也有一丝苦笑,看来如今自己在父皇心里的地位,已经降低了不止那么亿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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