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再相见时已白头

擂鼓山,看着坐在轮椅上,头发花白,脸上也有了皱纹的无崖子;天山童姥双眼湿润,双唇哆嗦着微微颤动,却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而无崖子对她心中有愧,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不知该如何开口。想当年两人先后拜在师尊门下习武,青梅竹马一同长大,郎才女貌,相得益彰。然而再看现在,师姐容颜未改,自己却是已经老态龙钟,不复当年了。

两人相顾默然了好一会儿,无崖子才率先开口叫了声师姐:“师姐,别来无恙。”

无崖子和巫行云两人已经有四五十年未见面了。

天山童姥听了无崖子的问候,双眼一闭,深吸了一口气。待睁开眼时神色已经不再激动了,只双眼带着温柔的看着无崖子,对着他轻声问道:“师弟,你怎么搞成这幅样子了,你怎么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几天,一路从苏州赶到擂鼓山,姜子初并没有将无崖子的事情告诉给天山童姥知道,想着还是让无崖子自己跟她说吧。所以现在童姥见无崖子坐在轮椅之上,还以为是他身患重病造成的——无崖子他们师兄妹的武功在江湖中鲜有敌手,她就没有想过无崖子是被人打成这样的。

无崖子嘴上带着丝微笑,眼神中很是洒脱:“倒是让师姐见笑了。”

天山童姥有些娇嗔的瞪了无崖子一眼,走到了他的身前,对着他说道:“师弟这是什么话,你这些年一直不来见我,便是因为这个缘故吗?你也真是,灵鹫宫灵丹妙药无数,难道还不能治好你的腿疾。”

苏星河在天山童姥上前来之后,便对着对方一躬身,行了一礼之后,避到一边,走到了姜子初他们的身边去了,留他们这对师门长辈叙话。

姜子初对着苏星河拱手:“师兄。”

苏星河也回礼见过:“掌门师弟。”

姜子初又对着苏星河介绍道:“师兄,这四位是大师伯的四位贴身侍女,分别是梅剑、兰剑、竹剑、菊剑,她们四人是姐妹关系。这位是昊天部的余婆婆,是大师伯的亲信手下,她身后的是昊天部的众位姐妹。”

因为四姐妹在前,所以姜子初先说的她们四人。

苏星河与她们抱拳见过。

姜子初这才对着他介绍起等不及的钟灵来:“师兄,这位是钟灵,我教了她‘凌波微步’,这次跟我回来,是想要禀明师父,好拜在师父门下的。”

苏星河闻言,细看了眼钟灵,又看了眼姜子初,老脸上泛起了笑意,点了点头,与钟灵见过。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不远的天山童姥却是勃然大怒的叫了一声:“是谁打伤你的?!”

这一声暴喝,直接打断了想要调笑姜子初两句的苏星河,众人都向着天山童姥看了过去。

天山童姥本以为无崖子是生病之后落下的后遗症,可她在给无崖子号过了脉之后,发现他身体健康;再摸了摸无崖子的双腿,哪里还不清楚无崖子身上的状况——逍遥派之中,她的医术同样高绝!无崖子双腿骨骼尽断,又怎么可能是生了病的,九成是被别人打成这样的!

天山童姥勃然大怒,一声厉喝中杀气升腾。

“呵呵,师姐不需动怒,师弟这不是快好了嘛。”

面对大怒的天山童姥,无崖子却是微笑着宽慰起她来,伸手拉了拉对方的衣袖,对着她说道:“幸亏子初他弄来了灵药,否则师姐要见我,怕是只能看到瘫在床上的无崖子了。”

天山童姥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对着无崖子有些狐疑的问道:“你说的当真,你这伤当真能好?”

她刚刚一番摸骨,可是发现了的,无崖子身上的伤,分明是旧疾了,应该是早先落下的。而就算不是早先落下的,骨骼尽断,就连她都没有办法,又有什么灵药能够治好这样的伤势?!

无崖子点了点头:“师弟我也是幸运,本来师弟全身骨骼尽断,现在有了子初的灵药,双臂已经好了。”

说着无崖子还对着天山童姥扬了扬手臂,又接着对她说道:“等过些时日,师弟的身体调养的好一些之后,就会治疗双腿了。想来到来年,师弟就可以站起来,正常行走了。”

此时已经过了九月中旬了,是以无崖子才会说来年。

听无崖子这样说,再看他的神色不是说假话宽慰自己,天山童姥这才放下心来。

转头对着姜子初说道:“师侄,你且上前来。你师父的伤,你的药真能治得好?”

虽然放下了担心,可天山童姥还是要找姜子初问一问。

“师伯放心就是了,师父的伤是可以治好的,‘黑玉断续膏’对骨骼恢复有奇效。”姜子初走上前,对着天山童姥回道。

天山童姥这才面带着喜色来,她容颜姣好,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这一笑姜子初都颇有种惊艳的感觉。逍遥派收徒首重外表,无崖子就是年老了,也可以看出年轻时的是一个顶级大帅哥。更别说天山童姥还是年轻是的样貌,自然是美艳动人。

笑过之后,天山童姥回过神来,对着无崖子沉声问道:“师弟,你是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的?!”

“唉!”无崖子听了天山童姥的问话,却是长叹一声,对着她回道:“全怪师弟当年识人不明,被丁春秋偷袭,打落山崖,这才变成了今日这般。”

“是丁春秋?!”

天山童姥很是诧异的应了一声,而后她就想明白了所有事情了,她神情中满是愤恨的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他丁春秋会跑到西域星宿海去,原来是去躲灾的!那个狗贼竟然将你害成这样,师姐我不会放过他的!”

而后童姥话音一转,又满是懊恼的说道:“难怪苏星河在这里布下‘珍珑棋局’,原来也是师弟你授意的了,我竟没有想到!亏我一直没有想明白,还以为师弟你还是在躲着我的!唉!要是早知道,我该早点来找师弟你的,怎能让你在这里受苦!”

说到最后,天山童姥倒是自责了起来。爱情使人盲目,哪怕是天山童姥这样年纪且强势的女人,也不例外——无崖子既然跟着苏星河隐居了几十年都没有去找她,自然也就是在躲着她的了。

无崖子听了天山童姥的话,也满是感动:“些许旧事,师姐又何必在意。丁春秋的事情,自有小辈处理就是。子初他现在已经继任我逍遥派掌门之位,清理门户之事,合该他做。”

姜子初在一旁听了,当即躬身说道:“师父说的是,丁春秋这逆贼,我会亲手杀了他。”

“好!不愧是师弟看中的掌门人!”天山童姥听了姜子初的表态,很是赞赏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这些,转头又跟无崖子细语了起来。

姜子初和苏星河便带着众人,告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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