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屋檐下，风闻雪倒是比北堂墨显得正常些，除了头顶上几根随动作飘起的鸡毛，最起码还保留着一缕残存的潇洒。
自他从城中遇见箫红玉后，到现在就没好好歇口气，若非心存对灵主苍穹的耿耿于怀，他才做不出此等偷鸡摸狗的做賊行为。
眼下风闻雪一靠近便见北堂墨一脸呆傻的盯着屋内，连雾气喷到脸上都不带眨眼的猛盯，可把风闻雪打心眼里好奇了一把，所幸也跟着看了过去...
一时间夜幕下窗沿处，两只不远千里来相会的傻狍子聚集了，直让屋顶上藏匿暗处的墨骁和墨北愣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啪哒
正看得起劲儿的北堂墨突然被人用小石头砸了下，恍惚间北堂墨转头隔着雾气看向同样迷茫的风闻雪。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屋内，北堂墨还未从春色中清醒过来的脑子惊现感叹号，提醒着北堂墨再次转头看向风闻雪。
熟悉的穿着、熟悉的容貌，唯有不熟悉的头顶几根鸡毛映入北堂墨瞳孔，令北堂墨迟钝的眨了眨眼，风闻雪也跟着眨了眨眼。
两人神同步的动作，如出一辙的神态，彰显了两人智商在同一条直线上的默契十足。
“...”
四目相对视线交织同时空气突然安静，雾气朦胧中逐渐回神的北堂墨顿觉内心数百只草泥马撒欢狂奔，彻底踏醒她恍惚意识化为无数个问号。
...风闻雪？！
...这货怎么在这里？
北堂墨本能退了步，偷瞄了眼屋内纹丝不动似毫无感知的苍穹，转头对上风闻雪，心中十万个为什么到头来成了出口一句。
“好...好巧...”
风闻雪闻言神情一僵，他一大男人被一女的发现盯着另一个男人洗澡还发呆痴盯，何止奇耻大辱简直性格扭曲至匪夷所思好吧？
再说了这个人还是北堂墨啊！越想越噩寒的风闻雪打了个冷摆子，尴尬布满整张俏脸，启齿接应道。
“...巧...巧啊”
“那个...你是来？”
北堂墨说着又瞟了眼屋内泡澡的苍穹，转头见风闻雪逐渐上脸的绯红，想着方才风闻雪同自己一样的目光，一样的神态，心底衍生出一抹邪恶想法，连看向风闻雪的目光亦变得意味深长。
“你是不是...嘿嘿...”
“不！不是！”
风闻雪答得极快且干脆，他可没特殊癖好，当然也不是说他身边没有这类朋友。
世间各有所好，但偏偏这个绝不是他的爱好，尤其他今夜遇见了萧红玉，可不能还未出击就死在半路上。
风闻雪瞧北堂墨盯着自己笑得贼兮兮的模样，咬牙再声道。
“我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干嘛色眯眯的盯着他！”
“我？”
“是啊！”
北堂墨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瞅了两眼风闻雪头顶乱入的几根鸡毛，脑中甚是疑惑，风闻雪贵为燎原少郡，敢情夜里当真偷鸡去了？
可别说有了这几根鸡毛，风闻雪看起来显得顺眼无害多了，连压迫感都下降好几个档次。
北堂墨心里想着，嘴角一勾，不忘接应自己没说完的话道。
“你刚那眼神就差没把他给吃了！”
“...呵呵”
风闻雪尬笑两声又觉没对，一看将自己盘问得理直气壮的北堂墨，忆起师兄说过跟着北堂墨就能找到苍穹。
眼下苍穹就在屋内，自己也不能当真用武力把北堂墨解决了，否则师兄那只笑面虎，定能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既然武力不能解决，那就靠脑力解决，反正这北堂墨不见得就比自己聪明，如是一来，风闻雪眉峰一扬，眯了眯眼。
“诶，那你又来干嘛！”
北堂墨没料到风闻雪会反问自己，忙清了清嗓子，抬头看了看天，低头瞧了瞧地，实在想不住更好的理由来圆满自己方才的猥琐行为，所幸装傻充愣道。
“我...我...闲来无事爬墙玩不行吗？”
“...”
“不信？”
“...”
...我信你才有鬼！明显就是跟我一样偷窥！
风闻雪心下匪夷，见北堂墨盯着自己头顶的鸡毛发愣，不由得僵了神情，唯恐北堂墨追问，一脸严肃道。
“你一姑娘家看这么痴，没见过帅哥儿啊！”
“呵...呵呵”
北堂墨冷呵间瞟了眼屋内的苍穹，转头朝风闻雪翻了个白眼。
她眼又不瞎，屋内那么大个活色生香不痴，痴一个头顶鸡毛的毒蝎子？再傻都不带这么玩的！
北堂墨虽是这般想着，但还是对风闻雪头顶的鸡毛来了兴趣，眼珠一转并不打算放过鸡毛，脱口而出。
“你这...几根鸡毛...”
风闻雪寻得北堂墨说话间两眼放光的巡视自己头顶鸡毛，赶忙抬手捂住，惹得北堂墨挑了挑眉，瞅着风闻雪较之前更为涨红的脸色，迟疑道。
“瞧你...这么紧张，难不成...”
北堂墨见风闻雪脸色越来越红，心中疑惑也越堆越多，连她都觉不可思议，迟疑了半响还是抵不过好奇道。
“你有恋鸡癖？”
“我呸！你才有恋鸡癖！”
“那你头顶为何有鸡毛！”
“你掉鸡窝能不染上鸡毛吗？”
“那你为何掉鸡窝！”
“还不是因为有人追！”
“噢~原来如此~”
得到答案的北堂墨将回过神来黑了脸的风闻雪从头到脚打量了个彻底，还不忘咧嘴嘿嘿贼笑，凑近风闻雪道。
“可是个美人啊？！”
风闻雪瞧着北堂墨挤眉弄眼的神情，念及萧红玉自然也不可能说假话，轻咳了声故作镇定道。
“当~当然！”
“好叻，看在你我不打不相识的份上，我给你支个招！”
风闻雪闻言一愣，偏头见北堂墨眉宇正经眸中带笑，半晌没忍住朝北堂墨靠了过去。
“什么招？”
“你很喜欢她？”
“...嗯”
“那现在时间节点刚好！”
“刚好？”
茫然间风闻雪被北堂墨拉了一把，以至两人肩靠肩，风闻雪低眸看向北堂墨。
“为何？”
“我告诉你哦！清明节表白可是王道！”
北堂墨寻着风闻雪面上诧异，低头暗笑一阵，抬头压低声音道。
“万一你表白被拒绝了，你可以说刚被鬼附体了，如此既不尴尬又不失幽默还挽回了面子，岂不刚好？”
“我...”
风闻雪闻声顿觉哑口无言，一时又琢磨不出哪有问题，反倒是联想到方才北堂墨盯着屋内的痴傻模样，念及自己今晚来此目的，转头看向一脸坏笑的北堂墨，嘴角一勾，举一反三。
“那你岂不也刚好？”
说话间风闻雪用眼神给北堂墨视意了下屋内，北堂墨见此一愣，随风闻雪同步望向屋内，脑中晃荡，面上尴尬，强作不明道。
“谁？”
“他啊！”
“他？”
“你不知道他是谁？”
“知道啊！”
北堂墨怎可能承认自己不认识，毕竟太过丢脸，回想魑魅先生说过的名字，反问道。
“不是苍穹？！”
“那你知道苍穹是谁吗？”
“啊？”
疑惑间北堂墨转头觅得风闻雪别有歧义的目光，低头思索了番，抬头看向风闻雪，直愣道。
“不就是他吗？还能有啥？”
...难不成自己听错了？
...此大神不叫苍穹？
...或者此地也有“请证明他是他”的奇葩题？
风闻雪寻着北堂墨眸中飘忽不定，看了半天总算是看明白了，北堂墨除了知道苍穹的名字，根本就不知道苍穹真正的身份。
只要他能骗得北堂墨身先士卒，就能借机窥探苍穹实力，若有意外，至少还有北堂墨顶着，岂不两全其美？
盘算同时风闻雪嘴角上翘，摆出一副童叟无欺的模样看向北堂墨，连笑容也伪装得纯洁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