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璨脸上的表情一顿，抬脚跟着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半个小时后。
房门再次打开。
沈璨黑着脸从里面出来，低头看了眼某处，额头的青筋不停跳动着。
房间里。
陆言欢听着关门声，想到先前沈璨的五颜六色的脸，从晚上在办公室见到沈璨的不快，终于慢慢消解了一些。
可消解之后，她也并没有觉得有多高兴。
反而心里有一种萦绕不散的空虚感。
沈璨上次说得没错，她就是在报复他。
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
正是因为清楚，她才会在每一次让沈璨不快之后，内心得到片刻缓解，又陷入新一轮的情绪内耗。
不停恶性循环。
可究其根本原因，是她还爱沈璨。
周末上午，陆言欢带着沈陆去看了姚茕。
这几天，姚茕状态不怎么好，什么都吃不下，稍微吃点儿就犯恶心，加上有点儿小感冒，人就蔫蔫儿的，没什么精神。
“干妈，妈妈说你肚子里有个小弟弟。”沈陆好奇的看着姚茕的腹部。
姚茕怀孕后怕胖，一直有控制饮食，加上这几天怀孕反应过重，吃不下东西，还瘦了些，所以，肚子根本就不明显，跟之前没太大差别。
“小鹿怎么知道是弟弟，妹妹不好吗？”姚茕笑道。
沈陆皱眉想了想，摇头，“我想要弟弟，可以像俊俊一样，天天跟我玩，干妈，你可以给小鹿生个弟弟吗？”
“你以为想生什么就生什么吗？”宋湘湘从外面进来，笑道：“这又不是你干妈能决定的。”
“湘湘阿姨！”
沈陆迈着小短腿跑向宋湘湘。
宋湘湘弯腰，掐了掐沈陆的脸蛋，“你个叫干妈，一个叫湘湘阿姨，你倒是分得清。”
“宋湘湘，你嫉妒我！”姚茕得意道，“我现在干儿子、亲儿子都有了，你要是想要，就自己去生一个！”
“我才不要！”宋湘湘牵着沈陆走到陆言欢身旁坐下，“无痛当妈不好吗？自己生，怀胎十月不说，像你这样吃不下喝不下，还要担心生了孩子后身材走样，身体机能快速衰退，以及各种产后问题。还要担心生出的孩子健不健康，长大了听不听话，学业、婚姻、家庭，这一辈子都围着孩子打转。想想都可怕。”
听宋湘湘说完，姚茕整个脸色都不好看了。
她摸着自己的腹部，“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不然呢？”宋湘湘挑眉，“你以为人类繁衍那么简单吗？”
“你别吓她了。”陆言欢忍不住制止。
宋湘湘：“我有没有吓她，你不知道？”
陆言欢当然知道，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希望宋湘湘继续当着姚茕的面说下去。
若是在姚茕怀孕之前说这些，无可厚非。
但姚茕已经怀了，听到这些，不过是增加她孕期的心里负担罢了。
“言欢，我都不想生了。”姚茕撇撇嘴。
她其实隐约知道一些怀孕生产的事情，但每次想到这些问题，她都是选择回避，不愿去深想，就怕自己不想生了。
今天，听宋湘湘说起，这种念头又强烈了几分。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怀孕，为什么要生这个孩子？
她喜欢小孩，但都没到为了小孩牺牲自己的程度。
而作为父亲的秦睿，什么都不用做，每天在外面潇洒快活，就能收获一个可爱的儿子或者女儿，她却要忍受一切。
这公平吗？
想到这里，姚茕心里更加不平衡了。
她连忙看向陆言欢，“言欢，你说我现在去打掉孩子还来得及吗？”
陆言欢太了解姚茕的性格了，她说：“你要是真不想要，自然是可以打掉的，但是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她这会儿不过是被宋湘湘的话吓到，等会儿那些话在脑子里过滤掉后，她肯定又会改变主意。
姚茕叹了声，背靠着沙发，手覆在腹部，心里有些凄凄感。
“我就是觉得太委屈了。”姚茕撇嘴，“为什么怀孕生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作为爸爸的秦睿就可以什么都不做？”
“言欢。”姚茕看向陆言欢，“当初，沈璨也像秦睿这样吗？”
陆言欢一怔，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的画面。
她怀沈陆的时候，沈璨虽然算不上多完美，但对她还是不错的，又或许一开始就没抱太多的期望，所以也没觉得多失望。
“他……还好吧。”
陆言欢不愿去回忆跟沈璨有关的事情，更不想多去提及。
宋湘湘见气氛有些沉重，说：“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就算打掉孩子，你以为就能跟没怀孕之前一样吗？”
“何况，看看我们小鹿。”
她将沈陆抱了起来，“要是能生个小鹿这么可爱的宝贝，其他的也就不值一提了。”
姚茕盯着沈陆的脸，心里很羡慕，“小鹿长得好，是因为言欢和沈陆他爸都长得好看，秦睿那么丑，基因太差了。”
宋湘湘不由和陆言欢对视了眼，忍不住相视一笑。
在姚茕家用过午饭，下午，陆言欢才带着沈陆和宋湘湘一道离开。
临上车前。
宋湘湘问：“你阿姨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陆言欢：“没有，越城那边前两天又跟我联系过，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宋湘湘停顿了下，说：“言欢，我找人打听过你阿姨的案子，那个凶手不是一般人，之前他手上的几条人命，都不是普通人。最近两天，我也听我爸提起过些事情，只怕江海市要开始不平静了，你自己千万要注意安全。”
陆言欢点头：“我知道的。”
从她把那些东西交给简秋声开始，就已经在等待这一天到来了。
……
医院。
“京希姐，你今天感觉好点儿了吗？”
从姚茕家离开后，陆言欢想起要经过梁京希住院的医院，于是又带着沈陆顺路来看看梁京希。
今天过来，沈炼没在病房，只有小麻雀在这儿陪着。
“好多了。”梁京希说：“你们不用过来的，又不是什么大病，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陆言欢解释道：“我是去看了茕茕，顺过过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