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祁州府呆了两日，第三日的一早他们买了辆马车，打算走陆路离开。
云九想过了，宁王的人一定是猜中了他们打算走水路，所以一路上水路的检查极为严格，差不过每到一个站点就会有人上船来排查。
走陆路说不准反而要轻松些，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同在船上一样东躲西藏的。
这几日在祁州府里，云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体逐渐恢复过来，秦沐在这期间也不是什么也没干。
她到处打听，得知了建齐州府的势力范围之内，官府的人以捉拿山匪的罪名捉他们。
不但官府的人在早，还设置了悬赏，凡事提供有用线索者都能得到奖励，若是亲自将人抓住了，更能得三十两白银。
所以他们只能小心谨慎。
天还未亮，秦沐扮做丫鬟模样扶着云九下楼与来。
云九身上还穿在上次的衣裙，头上带着一个纱帽，五官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引人浮想联翩。
上了马车后，云九一把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随后扔到一旁。
帽子重心不稳落在地上，晚一步进来的秦沐赶忙捡起来。
“你拿帽子撒什么气啊？”
云九抱手看她，一言不发。
也不知她从哪里弄来一个帽子，今日一早拿出来，死活要让他带上。
“你是不是故意的？”云九细眯着眼睛看她。
那模样若是她敢点头或是承认，他就能拧断她的脖子。
秦沐笑着拍了拍帽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我干嘛要故意这么做。”
绝不会承认这几日来，她逐渐早到小时候玩便装游戏的快乐。
云九将头往旁边一拧，秦沐屁股移过去，贴着他坐下，见他没有抵触的意思，又将身子半依偎在他身上。
“我希望我们将来有孩子了能长得像你。”秦沐突然道。
看不见身旁人的脸，也不知他此刻是和表情。
他许久没有说话，秦沐正要抬起头，他突然道，“为什么希望长得像我？”
“长得想你多好啊，你又这么好看，若是女儿的话有你这张脸啊，她得乐死。”
云九顿了一瞬，“若是儿子呢？”
“儿子也好啊，就是我不能给他穿小裙子了，”秦沐呐呐道，“儿子的话就得像你一样聪明，考取功名当一个好人。”
云九无言片刻，敢情她还真是在玩弄他。
“男女都要不就结了。”云九云淡风轻的说道。
秦沐面露纠结，听人说生孩子很辛苦，她不是很想遭罪两次。
见她不说话，云九有些不满道，“怎么不说话了？”
“行，那就生个双胞胎。”她仰着头，一双眼睛里面种满了星星，亮晶晶的望着他。
秦沐又突然道，“不过这样的话你可就得努努力了。”
云九挑眉，眼里含着笑意，“什么意思？”
“虽然人们常将生男还是生女的概率放在女人身上，其实不是这样的。”
秦沐有条有理的为他普及两性知识。
“孩子的性别，主要是取决于男人。”
关于性别这个性向的染色体只有父亲的遗传能决定。
这个知识对于从未接触过的古人来说，太过荒谬难以让人接受。
秦沐用能想到的简洁语言和逻辑说了一遍，也不知他能不能听懂。
“你听懂了吗？”她问道。
云九点点头，虽然她说的东西完全在他的想象范围之内，但是也不难理解。
“居然是这样的。”
秦沐用力的点点头，“对啊，根本就不应该将孩子的性别全部归咎于女方。”
“我明白了。”云九十分认真且严肃的点点头。
秦沐有一丝不妙的预感，果然下一刻他又道，“为夫一定好好努力，不辜负你的期待。”
她哭笑不得的锤了锤他的肩膀，力道不大，跟挠痒痒没有区别。
云九环抱着她，但笑不语。
阿二驾着马车往城门口过去，马车不快不慢的额穿过市集。
没想到还这么早市集就聚集了不少人，买烧饼的摊子门口排着队伍。
食物的香味传到车厢里，秦沐深吸一口气，觉得胃被唤醒，突然听见“咕噜”叫的声音。
低头望着腹部，原以为是自己的肚子在叫，又一声“咕噜”响起。
秦沐的目光左移，落在云九的肚子上。
“我想吃烧饼，你想吃吗？”
贴心的她给了云公子一个梯子。
云九点点头，顺着梯子就下来了。
“吃吧。”
秦沐让阿二将马车停下，给了他几块铜板。
“多买两个，你们自己想吃几个就买几个，剩余的当做干粮。”
阿二接过铜板，将马车停靠在路边下去了。
秦沐正要回到车厢，一转头突然看见路边的一伙人，在定睛一看，其中最是显眼的是个小矮子，脸脏兮兮的，看起来比前两日还要狼狈。
他身边围着三个高大的男人，也不知两方起了什么冲突，男人们像是在推沙包一样将他传来传去。
豆官面色愤怒，想要挣脱却力气不够，根本挣脱不开。
旁边站着的老妇人神色焦急，想要冲上来帮忙，却被另一个男人牵扯住。
“豆官豆官，你快认个错，就算是你错了。”
豆官嘴唇紧抿着，一眼不发，倔得跟头牛似的。
“各位大爷，是我们错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同我们计较。”老妇人苦苦求饶，效果甚微。
周围路过的人都统一绕开，不想管这个闲事，于是大庭广众之下，早市之上，豆官就像是个皮球一样，人人揉捏。
秦沐看着这一幕微微咋舌，这对祖孙两真是多灾多难，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又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怎么了？”云九奇怪的问道。
秦沐转头看他一眼，“前面有点事情，我过去一趟，你别担心，就在在马车上等着，千万别下来。”
不等云九回话，她就要钻出去，却被云九抓住胳膊拦下。
回头疑问的看着他。
“到底是什么事。”他神色认真的道。
秦沐无奈的让出位置，指着他看过去，“看见那伙男人在欺负的小孩了吗？”
“那个小孩就是那日我去医馆是遇见的小孩，旁边的是他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