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诡异的笑

沈蓉蓉出去后就没有回来,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徐正曦安顿好徐恩赐之后就打了个电话给她,但是一直没有人接,到最后沈蓉蓉的手机干脆就直接关机了。

这让徐正曦不由得有些担心了,也让一旁的戚焉晗也有些不安起来,她虽然什么重话都没说,但是就担心沈蓉蓉她想歪了。

“徐先生,要不你出去找一下沈蓉蓉吧,我看她情绪不是很好,恩赐就交给我们照顾。”

戚焉晗向徐正曦提议,徐正曦想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好,那就麻烦你和徐医生了,我去去就回。”

徐正曦离开了病房,出去找沈蓉蓉了。

“你刚刚跟沈蓉蓉说什么了。”

徐正曦离开后徐晟小声问戚焉晗,戚焉晗摇了摇头。

“也没说什么呀,是她先发现我戴的戒指,问我你是不是向我求婚了,然后我们就谈了一些我们之间的问题,还有徐正曦让我劝劝她,我就劝了她几句。”

戚焉晗不由得撇了撇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吧,可能是蓉蓉觉得我是在虚心假意跟她炫耀什么。”

“到是你跟徐正曦去哪了,我还以为你们先回来了呢,我要是知道你们两个人不在这里的话我也不会提前进来的。”那也就不会和沈蓉蓉说那些话让她生气了呀。

徐晟拍了拍戚焉晗的肩膀,解释了一下,“我和徐振西刚巧碰到了恩赐的主治教授,和他聊了几句,所以上来慢了。”

“你不要担心,也不要自责,没事的,你也不是有心的,主要是沈蓉蓉现在太敏感了,所以情绪波动有点大。”

戚焉晗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说了。”

“别胡思乱想,徐正曦已经出去找她了,而且她也是个成年人,会自我调节的,再说恩赐还在这里,沈蓉蓉不会有事的。”

徐晟安慰了一番后,戚焉晗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

但是徐正曦那边却进展不顺利,他在医院里面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沈蓉蓉的影子,医院很大,光住院部就有两座大楼,徐正曦不得不从头又找了一圈,生怕遗漏了什么地方,但是还是一无所获。

奇怪了,这沈蓉蓉去哪儿了,恩赐还在病房里,她应该不可能走远的才对啊。

徐正曦又试图打电话给她,但是还是关机状态,徐正曦不由得有些泄气,他除了女洗手间没有找之外,其他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了。

他已经有些生气了,觉得沈蓉蓉有点太任性了,心情再不好也不能这样玩失踪吧,害别人多担心还不接电话,这是要闹哪样?

她不会真的在女洗手间里面吧?

算了算了,不找了,只要恩赐在,她就不可能走太远,到时候就会回来的。

这么想着徐恩赐就没有再找了,而是返回了病房。

而此时的沈容容她到底在哪儿呢,她确实没有走远,也还在医院里面,正如徐正曦猜想到,她就在洗手间里,正沉默的坐在马桶上面,无声的流着眼泪。

她并不想哭的,但是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那种难以控制的情绪让她的泪水像决了堤的江水一样,瞬间涌了出来。

这种窒息压抑的感觉快把沈蓉蓉给逼疯了,她流着泪,不但没有缓解心情,反而越发的郁结起来,她实在是没办法了,从包里拿出了修眉刀,卷起袖子,在胳膊弯那里狠狠划了一刀。

一阵刺痛感,顿时鲜血溢出,顺着沈蓉蓉的胳膊肘,滴入了地面。

但是沈蓉蓉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痛,反而脸上出现了笑容,而她的胳膊弯处还有着深深浅浅的七八道刀疤,看来这种自残的行为,沈蓉蓉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沈蓉蓉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自残的,只有这种方式让她觉得好受一点,久而久之,就依赖上了。

但是这种程度的并不能彻底缓解她内心的压抑感,这种感觉永远不够,所以沈蓉蓉抬手就摁住了伤口,她疼得浑身一颤,但是她痛苦的神色,瞬间变成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这是一种不健康的心理,变态的心理,沈蓉蓉也知道,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也想着去看心理医生,但是,他实在是没有时间把心思花在别的事上。

家里的人没有一个注意到她现在的这种状态,包括徐正曦,他也没有察觉出来,是太过忽视了,还是沈蓉蓉隐藏的太好了。

沈蓉蓉任由伤口流着血,直到她感觉浑身自在很多后才松开了手,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纱布,包裹住伤口,然后拿出湿纸巾擦掉了地上的血。

收拾干净地面之后她便出去了,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一样,重新戴上墨镜还有口罩,但是并没有回到病房,而是离开了医院。

直到晚上十点多钟,沈蓉蓉才回到了医院。

病房里,只有周萍一个人陪着徐恩赐,徐晟和戚焉晗两个人也早已回到了酒店里休息了,而徐正曦在病房里等了一下午也不见她回来,直到傍晚时分又出去找她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周萍一见沈蓉蓉眉头便不由得一皱,忍不住指责了一句。

“你去哪了,当妈的怎么能丢下恩赐一个人跑的没影儿呢?手机关机又联系不到你,正曦一直在找你,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沈蓉蓉就像没听到似的,根本没有理周萍,而是自顾自的摘掉了墨镜,走到了沙发旁坐下来。

在经过周萍身边的时候,周萍闻到了她身上有一股酒气。

“你喝酒了?”

周萍又仔细闻了一下,还真是酒味。

“你疯了,一下午不见人影,居然跑去喝酒?”

周萍是越看是越生气,而沈蓉蓉那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更是让她觉得刺眼,她靠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看都不看周萍。

徐恩赐已经睡着了,周萍也不好说话太大声,所以只能忍住心里的怒气,对沈蓉蓉说。

“今天晚上我陪恩赐,你先回酒店休息吧。”

徐正曦在来上京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附近预约了酒店,不远,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

周萍看沈蓉蓉这个样子也不可能让她今天晚上呆在医院的,尽量心平气和的让她回去。

“还有,给正曦打个电话,他一直在外面找你,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周萍也不想跟她多说什么,拿着衣服就去浴室洗澡去了。

沈蓉蓉坐在沙发上,双眼空洞无神,呆坐了几分钟之后,她的眼睛里却渐渐聚起的光亮,只见她站了起来,走到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徐恩赐,这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恩赐,妈妈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永远不会,你只能属于妈妈一个人。”

沈蓉蓉低头在徐恩赐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直起身,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不见了。

她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目光渐渐转冷,她一步一步的走到浴室门口,握住门把手,悄悄的打开了浴室的门。

浴室里水蒸气氤氲,周萍正站在淋浴房里面洗头,她背对着沈蓉蓉,水声又大,她并没有发现沈蓉蓉已经进来了。

沈蓉蓉面无表情的盯着周萍看了好几秒钟,发现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遂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东西,紧紧的握在手上。

那是一个空的啤酒瓶,玻璃啤酒瓶。

沈蓉蓉深吸一口气,走到淋浴房门口,哗啦一下拉开了门。

正在洗头的周萍吓了一跳,转身一看,竟然是沈蓉蓉。

“……你进来做什么?快出去!”

周萍的语气非常不好,自己正洗着澡,突然有人闯进来了,她不生气才怪。

沈蓉蓉眼神幽暗不明,她不但没有出去,反而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周萍被这诡异的笑容吓了心脏一跳,心里不由得敲响了警钟,但是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就听沈蓉蓉说了一句。

“阿姨,对不起了。”

沈蓉蓉说完,脸色一狠,快速举起了手中的玻璃酒瓶,周萍这才看到她的手里居然还拿着这个。

周萍吓得脸色一白,想推开沈蓉蓉,但是沈蓉蓉的速度可比她要快很多,她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周萍的额头就狠狠的砸过去,只听啪的一声,玻璃酒瓶碎裂了,周萍的额头一阵剧痛,血水混合着自来水哗啦一下就流了下来,她根本来不及叫痛,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不稳,脚下一滑,后脑勺狠狠砸在了瓷砖墙壁上,当场晕了过去。

沈蓉蓉看着晕倒在地的周萍浑身发抖,她害怕极了,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脸色白的像一张纸一样。

“不要怪我……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沈蓉蓉扔掉了手里的碎玻璃瓶,关掉了水龙头,拿着浴巾随意盖在了周萍赤裸的身体上,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平复了紧张恐惧的内心,这才手忙脚乱的离开了浴室,关上了门。

沈蓉蓉虽然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慌张,但是她的手脚还是哆嗦的厉害,他急急忙忙的收拾起徐恩赐的行李,玩具衣服全部都打包起来了。

徐恩赐被响动吵醒了,睁开眼就看见妈妈在匆忙的收拾着行李。

“……妈妈,你在做什么?”

沈蓉蓉被徐恩赐的声音吓了一跳,一看是他醒了,赶紧走到床边捧住徐恩赐的头。

“嘘——小点声,妈妈在收拾行李呢。”

“为什么收拾行李呀?”徐恩赐疑惑,他每次化疗都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的,怎么今天晚上就开始收拾行李了?

“当然是跟她妈回家呀,你想不想跟妈妈一起回家?”

“能回家吗?”

“当然能啊。”

徐恩赐有些苍白的小脸露出了一抹愉快的笑容。

“好,我跟妈妈回家。”

“真是妈妈的乖儿子。”

沈蓉蓉抱起徐恩赐,脱掉了他身上的病服换上了常服,但是沈蓉蓉的手还是有些发抖,徐恩赐不由得问。

“妈妈,你怎么了?手抖的这么厉害,还流了这么多的汗。”

沈蓉蓉的额头满是大汗,病房里面明明开了冷气,怎么还会出这么多的汗?

“没事,是被水淋湿的,没关系。”

“哦……”

徐恩赐半信半疑,左看右看,又不解的问沈蓉蓉。

“妈妈,奶奶呢?”

徐恩赐奇怪,刚刚明明是奶奶哄他睡觉的,说她今天晚上会陪着他的,怎么现在却不见人影了呢?

听到恩赐提到周萍,沈蓉蓉的手不由得一顿。

“奶奶有事出去了。”

“奶奶知道我们要回家吗?”

“……她不知道。”

“为什么不跟奶奶说啊,奶奶不和你们一起回家吗?”

沈蓉蓉被他问的有些不耐烦了,“奶奶奶奶,你现在只知道奶奶了是吧?”

徐恩赐见沈蓉蓉突然发脾气了有些懵。

“我……我不提奶奶了,那爸爸呢,爸爸知道吗,爸爸和我们一块回去吗?”

徐恩赐说的爸爸是指徐正曦,虽然大人们一直瞒着他,但是聪明的他怎么可能猜不到,也早就已经和徐正曦父子相认了。

可是,他这么一说,沈蓉蓉突然跳脚了。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就你和妈妈两个人,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家!”

沈蓉蓉的语气非常冲,连嗓音都提高了好几分,这可把徐恩赐吓了一跳。

他站在病床上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惊恐的看着沈蓉蓉,沈蓉蓉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控制住情绪,对徐恩赐大吼大叫了起来。

她立马就后悔了,后悔的无地自容,她赶紧走过去,抱住恩赐,跟他道歉。

“对不起恩赐……妈妈不该凶你的,对不起,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徐恩赐是真的被沈蓉蓉给吓到了,他的眼睛里已经蕴藏着泪水,但是听到妈妈不停的跟自己道歉之后,她又忍住了泪水。

“没关系的妈妈,我听你的话,我跟你走。”

看到儿子这么懂事,沈蓉蓉的心里更是觉得对不住他。

“乖儿子,你就是妈妈的一切,妈妈除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永远都不要离开妈妈好不好?”

“嗯,我永远和妈妈在一起。”

收拾妥当之后,沈蓉蓉就抱着徐恩赐悄悄的离开了病房出了住院部大楼,两个人悄无声息,没有一个人知道。

沈蓉蓉特意租了一辆车,她带着徐恩赐是行驶在夜色中,不知道要去哪里。

“恩赐,妈妈带你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沈蓉蓉面带笑容,只是眼里却没有一丁点的喜色,反而有种悲凉的感觉。

徐恩赐躺在后座上,手里抱着玩具车,他人还是很虚弱,他也不知道妈妈说的很远很远的地方指的是什么,但是只要和妈妈在一起,他什么地方都愿意去。

……

在外寻找几个小时无果的徐正曦正在返回医院的途中,突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让他赶紧回医院一趟,出事了。

徐正曦心一提,急忙让司机加快速度赶回医院,回去后他才知道徐恩赐不见了,周萍还被人打伤了。

“这怎么回事?”

看到这个的徐正曦难免会勃然大怒,值班护士解释。

“徐先生,您先冷静一下,我们也是刚刚查房的时候才知道的,八点多钟查房的时候,你儿子还在病房里,周女士也在陪伴他,但是我们刚刚查房的时候才发现,你儿子不见了,所有的衣服还有玩具也不见了,而周女士也倒在了浴室里,是被人用啤酒瓶给砸晕了,我们也已经报警了。”

徐正曦焦急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沈蓉蓉,他再次拨打她的号码,可是,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根本联系不到她。

徐正曦气的摔掉了手机,一拳打在了墙上。

周萍伤的不轻,到现在还处于昏迷的状态,医院很快就调出来监控,徐正曦一看,果真是沈蓉抱着徐恩赐离开了医院。

沈蓉蓉,你到底想做什么?

“徐先生,既然你的儿子是被他妈妈给带走了,那就暂时没有危险,你多联系联系,好好沟通,至于周女士,等她醒来后我们会问清楚情况再做定夺的。”

这是警方给的回答,徐恩赐既然是被他妈妈带走的,那就不属于失踪案件,更不符合立案条件,所以警方不予立案,但是周萍被伤一案,还是有必要调查一下的。

但是一切结论也只能等周萍醒过来之后才知道正确答案了。

徐正曦一夜无眠,周萍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多钟才醒过来。

徐正曦急忙问是谁把她给打晕的,周平这才缓过神来,她还在医院里躺着。

“是沈蓉蓉……她突然拿个酒瓶趁我洗澡不注意的时候把我给打晕了,哎呀……我的头啊……”

周萍头晕目眩,但是她却顾不了这么多,她急忙问徐振兴。

“沈蓉蓉,她把我打晕后去哪儿了?还有恩赐在哪?”

徐正曦叹气,“沈蓉蓉把恩赐带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什么?!”

周萍一声尖叫,想从床上坐起来,但是却被徐正曦一把摁住了。

“你别激动,他们应该暂时没事。”

周萍忍不住吼了一句,“那你快去找啊!”

徐正曦烦躁的直抓头,“我上哪找?蓉蓉手机一天都没开机,电话打不通人也联系不上,上哪找?而且你还昏迷不醒,我总不能丢下你不管吧。”

正当母子二人争执的时候,留守在医院的一个女民警走了进来,询问周萍详细的情况,但是女警在问到周萍是不是沈蓉蓉把她打晕的时候,周萍却失口否认了,直说没事,是场意外而已。

周萍态度坚定,就说是意外,女警没办法,当事人不愿透露,那警方也不好立案调查,女警又问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妈,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徐正曦疑惑的问周萍,周萍沉沉的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不想说实话吗?沈蓉蓉打了我,我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但是为了我的孙子,我只能撒谎了。”

徐正曦怔了怔,顿时明白了周萍的用意,沈蓉蓉打伤她就是为了带走恩赐,周萍要是跟警方说实话的话,那沈蓉蓉很有可能是会被拘留的,这个节骨眼上,妈妈要是不在恩赐身边,对恩赐的情绪影响是很大的,万一病情加重那可就遭了。

“正曦,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怕沈蓉蓉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周萍的想法可比徐正曦的要深多了,她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沈蓉蓉当时的表情,那可怕的眼神和诡异的笑容,绝对不可能只是带走恩赐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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