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 童让受刺激,闯下弥天大祸

冯初的放权,使得童让在司礼监只手遮天,一时间声名鹊起。

难得没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牵绊,退朝之后便跟同僚出去喝酒。

人如果站在高处,不需要任何炫耀,狗腿子就会接踵而来。

从前师父常来的畅春阁,如今位置换成了自己。

“难得童爷肯赏脸,喝我请的酒。我这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给盼来了。”说话的人是兵部副使。

童让没把他放在眼里,但因为没有个人恩怨,所以也犯不上冷眼相待。

“大人太客气了,我就是个奴才,哪受的起大人这般自降身价。”

“嗐~童爷说笑了。”光禄寺寺丞站出来打了个圆场:“大家都是大铭打工人,只不过童爷是替皇上打工,我等是替权臣打工。

童爷在宫里替太后和万岁爷分忧,劳苦功高,我等皆敬佩不已。”

童让没挑他话里的毛病,毕竟自己也不是文学评论家,只一笑置之:“功劳称不上,但辛苦是真辛苦。

每天从睁开眼睛就是看奏折,一直到闭上眼睛,有时候连做梦都是批奏折。”

这话倒是不假,国泰民安的时候,他倒是无所谓前赴后继请安的折子。

他最怕哪里又地动了、水患了、飚风了、海决了……那才叫头痛不已。

他倒是也没那忧国忧民的胸怀,只是死里逃生、疲于奔命的日子过够了,现在只想过安稳日子。

众人纷纷敬酒,不忘恭维:“童爷辛苦!”

童让嘴上说着恭谦的话,没有厚此薄彼,敬过来的酒一杯杯饮下。

酒过三巡,副使不忘关切的询问了句:“冯爷才好吗?”

他并不是真正的关心冯初,不过知道冯初是童让的干爹、家人、逆鳞,为了拉近关系,表示亲切,方才一本正经的装出关心的样子。

果不其然,童让心底有暖流流过:“干爹一切都好。”

这就对嘛,要跟他结交,自然要懂得投其所好。关心他在乎的人,比关心他本人,还让他受用。

副使瞧见他的脸色,知道自己拍马屁事半功倍,乘胜追击,一阵唏嘘感叹:“心疼冯爷早年坠楼伤了底子,不然也不必这么年轻退位。”

寺丞恐他这样说惹童让不悦,毕竟皇上当了太久,有些太子都会忍不住弑君。更何况太监之间的干爹和干儿子。

谁知道童让心底真正想的是,会不会是巴不得干爹早些放权呢。

连忙将话拉回来:“不说这些,冯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从此鹏程万里一马平川。”

不管怎样,冯公公昔年坠楼的原因都不光彩。再次提起伤心的往事,不是给人添堵么?

童让没放在心上,干爹跟他的自信和强大,不需要逞口舌之争来证明。

灌了一肚子酒,这会儿有点内急:“我去解手。”

副使立即招呼身旁的小厮:“快!去扶着童爷,免得摔了。”

“不必。”他酒量很好,还不至于被人在酒桌上灌爬下。

副使以为童让是客气,更加热情:“快去!你们两个都跟着,保护童爷的安全。”

童让猛然回头,一个凌冽的眼神震慑住对方:“我说过不用!”

这一晚上都和善笑意的童让,这一举动着实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副使,好半晌才从他的目光中回过神来,连忙赔笑:“童爷请便,童爷请便!”

瞧见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阁楼深处,才缓过神来,捏了一把冷汗:“这么小的事还至于他发这么大脾气。”

寺丞见气氛有些尴尬,立即调侃了句:“可能太监对于解手这事比较敏感吧。”

众人立即嬉皮笑脸的做恍然大悟状:“真不知道太监是怎么如厕的,像女人一样蹲着?”

意识到自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之后,也觉得玩笑开的有点大,及时打住,乖觉的闭上了嘴。

童让只身出去解手,一个人在溷藩待了很久。

他最近有一件愁心的事,想跟干爹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怕连累干爹,又怕干爹为难。对于他不再是太监这事,说不上喜悦还是烦恼更多。

他只知道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就算是干爹也护不住自己。

从溷藩回来时,酒宴已经接近尾声。

他还未开口道别,副使神秘兮兮的一路相送,同他耳语:

“微臣听闻童爷进宫前曾有一小娘子,只不过瞧见童爷净身便转身另嫁他人了。

如今微臣历经艰难万险,又把这小娘子找到了,现在献给童爷,童爷请随便享用哈!”

童让站在马车前,咬牙切齿,正要发作,瞧见副使已经走远。

回头去看马车上的女子,时隔多年,两个人辨认对方模样,都要废好一番功夫。

“童爷。回老宅吗?”马夫立在一侧,见老爷迟迟不开口吩咐,便自顾自的问了句。

“不回。”童让一脚踏上去,跟那女子四目相对,她缩至一角,瑟瑟发抖。

往事翩翩而至,还记得自己当初进宫,受宫刑之前,就是她不远万里的跑过来,跟他说一句:“人这一辈子,不止一条路可走,如今不过是换了另一条路。”

他当时语气淡淡,只说了:“好。”

只是这句话在往后的岁月里,一直支撑着自己。

如今再见到她,即便已经修炼得喜怒不形于色了,还是难掩情绪翻涌。

“你来做什么?”他记得他进宫后,她便改嫁了,这本无可厚非。

“我本不想来,是副使派人刚我掳了来。”女子含泪屈辱。

童让握紧拳头,只觉得兵部这些傻x,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大手一挥:“你走吧。”他不想为难她。

女子作势要跳车,童让将她一把拉住,她诧异回头,眸中带着淡淡的厌恶,这样的目光深深刺痛了他。

他无言以对:“拿着这些钱走。”她难道会以为他要对她做些什么吗?

一个太监?对一个女人做什么?

女子本该有骨气的不拿,咬着下唇,几欲滴血。想起自己遭此无妄之灾,从京城回家乡千里迢迢也要盘缠,便接过了他的钱袋。

指尖轻触,激起了他尘封已久的心弦。

独自坐在马车上,吩咐了句:“不必回家了,进宫吧,还有政务要处理。”

“是。”马夫就是个赶车的,实在不必置喙老爷的决定。

童让深呼吸几口气,都没能让思绪聚焦,他还哪有心思处理什么政务。

心痛到痉挛,他想见干爹一面,跟干爹说几句话,便往坤宁宫走去。

遇见一个落单的宫女,机智好像被什么冲散了,他将那宫女按在宫墙上。

宫女看清楚是童让的脸后,起初没有如此恐慌,因为忠于太后,并且知道太后宠信司礼监,所以对童公公也没什么防备。

“您是喝多了?要我叫个小太监过来送你回去?”

随即她的嘴便被堵住,她用力推他却推不掉,直到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后,咬着牙齿打颤:“我是太后房里的宫女,你怎敢羞辱我?”

她的声音尽数被吞下,只剩下夜风在耳边嗖嗖地刮,并且穿过腿间。

感谢“无忧花开”送的月票~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