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原来是你

叫醒了丁柳,唐凤元又做一个初步检查,确认无恙后,他们就分开了。

丁知县一直很愧疚,嘴里一直低声念叨,说如果不是他非要跟来,梅花阴婆就不会借此机会逃跑。

林飞语安慰了好半天,才将其送回了县衙,自己则是去了警务司。

两个时辰后。

中午时分已过,警务司早已经调动起来,搜捕了一个时辰,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们利用吃饭时间,几乎将整个平安县翻了个遍,但始终没有发现阴婆的踪影。

至于离开,县城外面有大小寒提前布置的阵法,离开一定会被感应。

梅花阴婆就像是融入了无形无质的空气中,凭空消失。

林飞语刚开始也很急,但是司马清去睡觉了,他急也没有用。

老妖婆看似如风中残烛,离死不远了,但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手。

作为惜命的穿越者,在没有保命法宝的情况下,林飞语不打算和高了自己三个境界的人正面对上。

此时,林飞语听着来往差役的苦寻无果的抱怨,微不可查的皱眉。

没道理会这样啊。

阴婆现在道具暂毁,也出不去平安县,没有道理一直找不到。

整个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大活人全部都来找,怎么可能找不到。

除非,她躲藏的地方没有人去搜查。

林飞语从头捋了一遍事情啊,眼里逐渐亮起精光,他转身叫住了一个差役:

“丁大人可还好,现在在哪?”

差役挠头,不是很确定的回道:“应该挺好的,刚才有弟兄看到他去买了醉春居的花雕。”

“这种酒我们基本喝不起,所以记得很清楚。”

林飞语有些神秘的看了看四周,冲差役招手:“附耳过来。”

差役被吓了一跳,颤巍巍地摸出银子走上前来:“大人,小的只贪墨过二百文铜板,这就还给大人,皇天在上,厚土可昭啊!”

“少废话,马上去丁知县家,说我备上了醉春居最好的花雕,让大人一个人来飞鹰帮内堂找我。”

“记住,是一个人。”

……

平安县,一处老旧但并不脏乱的房子里。

外面搜查的热火朝天,但这座房子周围却没有一个警务司的捕快差役。

简朴到简陋的屋子里,只有两盆腊梅盆栽放到窗户边,正好可以隔绝外面窥探的视线。

盆栽的一角,刻着三个精美的小字:玉清梅。

窗户下面,梅花阴婆就躺在床上,面容惨白中透着死气。

阴婆本就状态不佳,又强撑着与司马清过了几招,现在更是受了重伤。

除此之外,她的衣物也遍布干涸发黑的血迹,浸湿又凝固,连衣服都被冻住。

一副逃难灾民的样子。

屋子里,鸡汤在咕噜噜的沸腾,鸡汤的鲜美混着浓郁的酒香,温暖而诱人。

袅袅雾气中,阴婆眼皮眨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看着灶炉前忙碌的男人,冷冷出声:“谁让你待着这的,你怎么还没走?”

男人没有回话,系着围裙,正在灶炉前面熬汤,

花雕醉鸡的香味飘起,浓郁、温暖、醉人。

不一会,围裙男人端着鸡汤和勺子来到床边,语气轻柔:“清梅,喝一口吧,你最喜欢的花雕醉鸡。”

“喝完之后,去自告吧,这样才可能活下去,有司马清在,咱们斗不过他。”

“若不是我刻意干扰警务司,你早就被抓住了。”

他的话里带上了劝告,甚至是哀求:“清梅,收手吧,赶紧离开。”

“滚!”梅花阴婆丝毫不领情,原本无力的身躯忽然坐起,打翻了鸡汤。

滚烫鲜香的鸡汤撒了一地,男人知道她的性子,没有动怒,转身收拾了起来。

他的身后,传来阴婆怨毒的声音:

“二十年没见,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自告。”

“姓丁的,谁和你是咱们,收起你的虚情假意,你若是真的念旧情,就帮我一个忙。”

丁柳收拾好地板,脸颊皱纹深刻,他有些怆然的回头:“你说。”

“我要杀了那个小子,你把他叫过来,我来杀他!”

丁柳沉默片刻,随即坚定的开口:“不可能,我能救你已经是极限,我不会帮你杀人的。”

“那我就杀了你,然后再去杀他!”

阴婆手一翻,手心多了一个梅花飞镖,盯着格外显老的丁柳。

丁知县反而笑了:“清梅,你很虚弱,根本不能动手,别说武师了,就是我一个普通人你现在也打不过。”

“而且,你若是忍心杀我,怎会一直戴着我送你的帽子?”

“我舍不得?等我能走路,第一件事就杀了你这负心汉!”

阴阳师想杀人,何须要会走路?

看了眼口是心非的女人,丁柳重新盛了一碗汤,用勺子送到梅花阴婆嘴边:“清梅,喝一口吧。”

“真的想杀林飞语,也得喝了再杀。”

阴婆怨恨地看了一眼丁柳古井无波的脸庞,还是喝入鸡汤。

“我不能杀,但有人能杀。”

温暖和鲜香在口中翻涌,香醇的花雕醉鸡让她恢复了些许体力,面色好转。

阴婆掏出一个墨绿铃铛递给丁柳:

“摇动十三下,替我联系下山虎。”

“他还欠我好几个人情。”

“老东西若是敢不答应,我就找乌衣巷的人!”

“你若不帮我这一次,你我形同陌路!”

她面色惨白到发青,可怖无比,整个人已经完全扭曲,眼里好似幽冥烈焰:

“司马老鬼杀不了,那小子必须死。”

丁柳眼里闪过一抹如水悲凉,沉默着接过铃铛,表情凝重,尽是挣扎。

他的身体恍若灌满了铅,迟钝无比,眼神空洞,拿起铃铛看了又看。

墨绿色的铃铛彷佛恶魔的眼睛,拷问着他的灵魂。

……

林飞语去醉春居买了一斤的花雕酒,瞄了一眼挂着的钟表,此时是下午五点。

不愧是号称方圆五十里最清洌的花雕,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香味飘而不散,浓而不烈,比市面上的其他酒要好了不少。

话说,还不知道醉春居的老板是谁?

林飞语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件事:他没见过醉春居的老板。

在这种地方,卖这么贵的酒,那必然得有相应的顾客。

可是他刚才才听说,这种价钱连警务司的人都喝不起,其他民众自然不可能买。

那是卖给谁的,老板怎么会做这样亏本的买卖。

接着,林飞语又想起了醉春居的钟表。

整个平安县,除了他自己当大冤种买了一块卖不出去的表,其他地方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连县衙都没有,唯有醉春居的一楼挂着一块。

卧槽,还有内幕不成?求求了,不要再套娃了,让我出了新手村吧。

心中腹诽着,林飞语上楼去找唐凤元,打算借几个保命的玩意。

他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阴沟里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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