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慢走了您嘞

“汪汪!”

狗子抬起自己毛绒绒似棉花糖般的前腿。

竟然做出了一个非常人性化的动作。

就是前指!

刷!

刷!

刷!

那不知有多少的纸人像是被搅动风云。

顿时。

各种声音响彻在这片天地。

密密麻麻!

麻麻杂杂!

好像有千万人哭泣。

又好像有千万人大笑。

形形色色。

各不统一!

听的奚清子是寒毛竖立。

她率先舞动起来,长剑像是惊鸿一般在纸人堆里左冲右突!

不时地有纸人被撕的粉碎。

但是其他的则是依附在那长剑之上。

越来越多。

于是。

那长剑变的沉重无比!

依附在她的肩膀上、后背上,她只觉得好像是背负了一座高山!

落在手臂上,手臂沉重如灌铅!

落在腿上,行走艰难似泥沼!

仅仅是一个照面。

奚清子竟然就被束缚住了。

好像一个被纸人包裹的粽子。

狗子嘴角又露出一丝人性化的笑意,好像在说:“切,小样儿敢和我斗?”

于是它准备除掉这个大敌。

至少是想要杀死苏浅的大敌!

那毛绒绒的小腿儿正准备下命令的时候。

苏浅面色如雪、嘴唇苍白地说道:“小家伙,住手!”

哮天犬一听苏浅的话,就有些不甘愿的把小腿收回。

哒哒哒地摇着小尾巴跳到他肩膀上,用小舌头舔着他的面颊。

“放了她。”苏浅说道。

哮天犬看了看奚清子有些不愿意,但还是极听苏浅的话,也不见有什么动作,那密密麻麻的纸人刷刷刷地便飞散开来,然后又泯灭在空中,好像不曾来过一般!

苏浅晃悠悠地拖着重伤之体站起来。

眼神平淡地说道:“你走吧。”

“……”

奚清子面色复杂之极,她知道自己今日再想杀掉苏浅已经不可能了,这狗子实在是太过诡异。

“我们的情谊,也就此湮灭在寒山之巅,我欠你的、或者不欠你的,都也已经两空!咳咳!”苏浅咳嗽,胸口有些起伏。

“谢谢你,我很幸运的两件事,一件事是今日终于将我对你的情谊消耗殆尽,另一件是很久之前的那个下午,我遇见你。”苏浅眼神虽然在拼命做到平淡,可总是掩映不住那一丝悲忸。

“我们……就此别过!”

苏浅有气无力地说完,带着小家伙,拿起那掉落的破剑当起拐杖,一步一步远离。

远离这寒山之巅。

也远离你!

“一别都门三改火,天涯踏尽红尘。依然一笑作春温。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

“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尊前不用翠眉颦。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咳咳咳……”

苏浅的身影一步一步消失在这风雪仍旧的寒山之巅!

只是那背有些佝偻。

看起来好像一个耄耋老人。

哐当……

奚清子的青鸟长剑落在地上。

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整个人怔怔地站在那。

苦涩……

痛苦……

挣扎……

良久。

她拿起长剑,意兴阑珊地像是丢了魂魄一般向山下走去!

“我的世界……从此少了一个你!我到底做对了吗?”、

——————

苏浅在李尤溪的精心护送之下回到了流云城!

前脚刚刚落屋还未来喝口热水,朱木巴就走了过来。

对于苏浅的惨状他是心疼不已。

但是眼线传来的消息却让他心中的提起的石头大落,毕竟是活着回来了。

苏浅在回来的车上就已经吧伤口处理的七七八八,现在只需静养即可。

至于养多久,谁知道呢!

一连过了三日。

“老板,你怎么又来了?”

苏浅诧异,刚才已经在前厅打过照面,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苏浅硬实装出一副小伤无大碍的模样,就回房了。

“快快快,随我去前厅,上面的人来了。”

朱木巴以为苏浅受伤不严重,就有些焦急的说道,那可是帝都来的人啊。

“上面的人?帝都?”苏浅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自己不认识帝都的人啊。

带着好奇苏浅随朱木巴走了出去。

却见一个白纱衣眉眼中尽是淡然之色的男子坐在那主位之上。

身边还跟着站着一个童子。

苏浅有些微微不满,心想这小子谁啊?

来这里装大尾巴狼?

竟然敢这般倨傲地坐在主坐之上。

“莫大人,这位正是苏浅。”朱木巴说道。

“我见过!”莫奈何平淡地说道。

“见过?何时的事?我怎么毫无印象?”

苏浅对此人第一印象就有些不满,于是言语中也没有多么的客气。

“哈哈,苏公子之才令我早已在帝都就如雷贯耳,自然神交已久。今日一见,怎落的是这幅尊容?”

莫奈何轻笑,手中把玩着那青花茶器。

“阁下似乎对我的事情很关心啊,小病抱恙罢了,莫要再提、莫要再提。阁下远道而来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和我见一面这么简单?时候不早了,我还有要事在身,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吧。”

苏浅越看此人的模样,就越是不喜欢。

你还真当这里是你自己的家了啊?看把你傲慢的那样儿。

莫奈何的眉毛微微连抖两下,而后起身说道:“我此次前来,是因陛下素问你之才华,特命我传陛下的口谕,宣你进宫面圣的。”

陛下?

口谕?

朱木巴面上大惊,那可是当今西风国的王啊。

朱木巴跪在地上,显然脑子里受当世文化的影响颇深。

“哦?”

苏浅也是微微惊疑,不过他倒是没有朱木巴那般的震惊。

毕竟自己前世什么没见过?光是那宫廷戏就不知道看了多少……

苏浅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嘴里道:“知道了。”

“流云城苏浅还不接旨?你这是在无视陛下的威严吗?想要抗旨不成?”莫奈何的语气带着压迫,由上而下地传来。

“我接了啊,你为何说我没接?”苏浅真的是没有动不动就跪下接旨的习惯。

“苏浅,放肆!陛下的尊严岂可挑衅?速速接旨。”朱木巴喝斥道。

于是。

苏浅很不情愿地学着朱木巴的模样,说道:“草民知道了,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莫奈何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说道:“那我们即刻启程。”

“即刻启程?不不不,我说过我还有要事的。”

苏浅现在哪里还敢舟车劳顿啊,新伤未平,要是真的赶过去的话,恐怕半条命就颠没了。

而且还是和这厮一起,从一开始相见两人就互相不对眼。

要是真的一起,那这厮还不把车开到飞起来?

“适才你接了旨,这时为何又想抗旨不成?”

莫奈何言语中带着不满。

“不不不,这位帝都来的大人物,我可没抗旨,陛下的旨意可是要宣我进宫对不?可是没有说期限啊,这样,您老先走,我随后就来!反正你的旨意已经带到,那么也就是说你的人物完成了,要是您实在是觉得我们流云城人杰地灵,小住几日也未尝不可。”

莫奈何被苏浅的这一番话说的是不知如何反驳,一拂袖,淡淡地说道:“陛下尊贵无比,若是你怠慢了,后果我用我说,这帝国没人保的了你,告辞!我们再见!”

莫奈何就这么带着童子离去,头也不回。

实在是太气人了,自己也不是没有担任过陛下的钦差大人。

哪一次不是把自己当大爷一般的供着?

哪一次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苏浅可恨!

可恶!

可厌!

可这小子竟然言语中尽是些抢棒之语,怪不得十二哥对其恨意滔天。

哼!

等到了帝都在慢慢地和你玩玩。

“慢走了,您嘞!”苏浅在后面招招手喊道。

“哼!”走出老远的莫奈何传来一声冷哼!

……

“你啊!”朱木巴淡笑。

“谁让这货给我装大尾巴狼来着?”苏浅瘪瘪嘴。

“苏浅,进宫面圣可要处处小心呐,宫墙内可不比自家那般,切记要谨小慎微!”

朱木巴郑重地说道,不过眉目中掩饰不住骄傲,那可是陛下啊,是整个帝国最为尊敬的人没有之一,苏浅竟然能进宫面圣简直就是天大的荣耀,试问帝国人数何止千万,又有几人能被陛下亲自召见的?

凤毛麟角!

……

苏浅在往自己走的路上,心中开始嘀咕。

话说这陛下为何要召见我?

仅仅因为才华?

苏浅还真的没有见过古代帝王的模样呢,心中有些火热不知道会不会像前世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后宫佳丽三千、大殿金碧辉煌、出门有六马拉车、食的是“满汉全席”?

不管了。

先养两天伤,后天一早出发!

若是让别人知道苏浅对于进宫面圣这般的没有积极性,肯定都要吐血几十口了。

这可是一飞冲天飞黄腾达的大好时机啊。

万一陛下一个高兴,随便封个官、随便赏赐一些奇珍异宝。

那不就发了?

暴遣天物!

暴遣机遇!

此事很快就传了出去。

无数人震动!

就在“寒山之战”还处在热门话题的顶端时。

这苏浅又被陛下召见宫去的消息。

异军突起般传遍流云城一带的南北西东!

无疑。

苏浅自此成了流云城最耀眼的存在。

可以说是没有之一。

不仅仅满腹经纶、而且还一举夺下了“燕城绝顶高手”的称号。

这下更是被陛下所青睐。

试问。

有谁能这般文武双全的同时,那仕途之路还可能要更上一层楼。

不!

是无数层楼?

——————

“此子当真令我都不由得为之赞叹啊,后生可畏吾衰矣,就算是我和他一般大的时候,都自愧不如。”

楚不惑拿着锄头在自己的花园中翻着被冰雪冻住的硬土。

“我也是没想到,这小子这大半年来能折腾出这等声势,原来还以为是个没用的人呢。”冷面刀王王霜站立一旁说道。

“哈哈哈,所以啊,这看人不能看表面,有些人表面看起来放荡不羁,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内心柔弱不堪;有些人呐,看起来温文尔雅,实则有着一颗祸心,大千世界、林林总总又有谁说的清楚呢?”

“受教了。”

“受教个屁,赶紧给我拿粪桶。”

“能不能不拿?”

“那能不能不给你发俸钱。”

“我拿!唉……想我冷面刀王竟然也有这个时候。”

“少来。”

“哈哈哈。”

……

“溪儿,你可真的亲眼所见苏浅把孙伯如打死?”

李长河眉眼郑重地对着刚刚从流云城回来的李尤溪。

“千真万确,亲眼所见,只不过后来尹兄差点被一个女子给刺死。”李尤溪说道。

“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苏浅活着,从此这燕城再无人敢小觑朱家了啊,溪儿你可要多多和苏浅多多走动,此子不凡!”李长河眯着眼说道,面上带着微微的喜色,自己终于还是站对了。

“知道了,爹!”

……

“唉……大变啊,灾难性的!我们以后的日子不知道会怎么样咯。”

一个面色如玉,却有些阴柔的男子叹道。

“翟兄,当真这般可怖?虽然孙大侠死去,那我们可也和苏浅那小子没有关系啊,难不成他能杀来不成?况且,我们这么多山寨门派在,晾他也翻不出个什么大风浪起来。”

一个身材矮小但是却长满络腮胡子的人不解地说道。

“以苏浅的野心,怎么可能放任我们燕城绿林于不顾?到那时,我们的日子不知道是喜是忧,以我对这小子的了解,谁也说不准,做事从来不按照常理推论。”那阴柔男忧心忡忡。

“哼,怕什么?到时候我狂刀帮八百弟兄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个粗旷的男人,背着一把大砍刀,闷声闷气地说道。

“静观其变吧!风雨欲来城欲摧啊!各位珍重,我先走一步。”

阴柔男叹一口气,紧了紧衣衫,就带着一大群人离开了这个会场。

……

苏城书院。

“这小子啊,果然不是池中之物,这才离开多久?就又闹出这么大一出,哈哈哈!”褚承冕坐在火炉旁笑道。

“先生,苏公子厉害的紧呢。”童子刚刚玩过雪,此时手掌冻的通红,正在火炉边取暖。

“你以后要是有他这般厉害就好喽。”

“我也可以的。”

“功课背了吗?”

“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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