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 一块八的零头都不想给人抹，但说话的是他的顶头上司，谢存违心道：“好嘞。”
怕于总觉得自己在阴阳怪气, 谢存紧急补充道：“我的错，今天晚上我少吃一块七。”
不知道是不是谢存的错觉，他总感觉于总的心情好像更差了。
因为实在没什么人路过, 方时依凑过来跟他聊天：“你平时在家一般干什么？”
谢存想了想, 回道：“玩游戏。”
方时依期待道：“王者还是吃鸡？或者是蛋仔？”
谢存：“植物大战僵尸。”
方时依瞬间失去兴趣, 默默往后退了退，谢存补充道：“不过我玩的是小游戏, 视角是僵尸方, 目的是吃掉所有的脑子。”
方时依又来了点兴趣，追问道：“好玩吗？”
谢存诚实点头：“好玩。”
【月光如盐：给你带妹的机会你不中用啊！】
【南山无梅落：看出来了, 谢存不喜欢女孩子。】
【烟雨任平生：虽然但是，植物大战僵尸真的蛮上头的。】
【林下清风：坐在一边的于总若有所思。】
【借我：明天谢存不会因为右脚进公司被开除吧, 他刚阴阳怪气了一把于总。】
【半截的诗：一块八而已, 于总不会那么小气吧。】
【借我：这个少一块八，那个少一块八，今天如果有五十个客人路过, 不就少了九十块。】
【半截的诗：如果真的有50个客人路过, 就算一人只买一束, 那他们今天能赚一千五。】
这样的争吵不止出现在弹幕里，短视频平台的评论区就“应不应该抹零一块八”和“于呈为什么会生气”吵了上百楼, 澜粉在里面浑水摸鱼, 趁机骂谢存假大方, 慷他人之慨。
不明真相的路人则一脸懵：这有什么好吵的，你买东西老板没给你抹过零吗？
临近四点, 逐渐有方时依的粉丝摸过来跟她合影，为了让喜欢的人晚饭能吃好一点，每个人都买了两三束花走，秉持着来都来了的想法，还有一部分粉丝顺便买了两个手工夹子。
隔壁摊主为表谢意，送了三个DIY小狗材料包给他们：“很容易做的，还可以录音，按一下就能听到你录的话，你们可以拿回去送给粉丝。”
弹幕瞬间疯狂刷起“想要”“我是学生送我”，谢存接过材料包随手放进兜里，刚坐回原位小助理便凑了过来。
谢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谢存放材料包的地方，满脸都写着“我想要”。
反正现在也没人，谢存拿出材料开始缝起来，第一步是缝身体，操作起来并不难，缝耳朵也还好，粘眼睛是最简单的，就是最后出来的成品有一种又可爱又丑陋的美感。
两只耳朵一上一下，眼睛和鼻子挤在一起，方时依沉默半响，把自己做好的递了过去：“你自己找找差在了哪里。”
其实长得差不多，不过就是方时依的耳朵对称一些，五官看起来和谐一些，缝得更可爱一些。
谢折对这个成品倒是很满意，还在催促谢存赶紧录音。
谢存还没想好录什么，默默地收起了小狗：“晚上回去再录音。”
临近五点，纸箱里还有四束花没卖完，于呈送了隔壁摊主一束，剩下的准备先带回去和大部队汇合，到时候再一起商量怎么处理。
郭齐澜他们倒是全都卖完了，两组把钱凑在一起一算，今天一共赚了一千二。
方时依瞬间品出不对劲：“www.youxs.org，我们送了一束给隔壁摊主，应该是一千三百七十多呀，怎么才一千二。”
郭齐澜和孙凡对视一眼，两人都没吭声，宋牧则解释道：“我们打了八折，所以相当于一束二十四。”
只是八折而已，肯定不会亏，为了卖出去搞一些促销手段很正常，但有澜粉下午两点追着谢存骂五百楼在前，大部队打八折少赚小两百这件事就有些微妙了。
众人对网上的纷纷扰扰一无所知，正凑在一起商量晚上吃什么，方时依想吃火锅，陆予乔不想弄得一身火锅味，提议去吃西餐，但因为钱很有可能不够用被否了。
谢存：“要不去吃炒菜，一人点一道。”
这个方案被一致通过，谢存心想一道炒菜再贵能贵到哪里去，进门一看果木烤鸭198。
所幸竹林小炒鸡只要48，众人点了一桌最后花了八百九。
这家店贵是贵，味道还是不错的，谢存刚准备夹块鱼吃，坐他右边的于呈突然举起了酒杯：“来，小存，我们喝一个。”
谢存连忙放弃那块鱼，举起杯子小心翼翼的和于呈碰了一下，杯口低于于总，非常细节。
谢存本准备喝一小口意思意思，结果于呈头一仰直接喝完了，他要是真只喝一小口，不就成了“老板敬酒我不喝，老板夹菜我转桌”，明天直接因为右脚进公司被解约。
一杯酒下去谢存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于呈放下酒杯低声问道：“小存平时是不是不怎么喝酒，上脸这么快。”
谢存心想看不起谁呢，他在家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人能喝三瓶。
但老板问话，肯定得顺着他的意思说：“平时喝得比较少，肯定没有于总酒量好。”
于呈果然很满意，还给他夹了块鱼……尾巴。
谢存沉默半响，默默的把鱼尾巴刨远了点一些，这个世界上有人爱吃鱼尾巴，有人爱吃鱼头，而他只爱吃没有刺的鱼肉。
一顿饭吃到尾声，于呈洋装不经意的问：“你今天下午做的手工准备送给粉丝吗？”
蹲在旁边无聊到扯谢存衣角玩的谢折猛的抬起头，伸出手抓住了于呈的座椅腿架。
但谢存不允许他自作主张弄出动静，于呈只是摔倒在地上，他却要挨谢存的批评。
不划算。
谢折默默收回了手，不放心的碰了碰谢存放小狗玩偶的衣服兜。
谢存倒是没往于呈想要小狗玩偶这方面想，于呈堂堂公司大总裁，怎么可能惦记他兜里这个丑东西。
多半是苦恼自己那一份怎么送出去，谢存自觉已经领会到了老板的潜在意思，贴心道：“我们当然是送粉丝最好了，于总是不是在苦恼送给谁。”
于呈愣了一下，随后配合的点头：“对，我身边好像没有谁可以送。”
于呈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谢存，这是很明显的暗示，谢存瞬间就懂了：“那于总不如送给我吧。”
于呈从兜里掏出他今天下午缝的小狗玩偶，因为一开始没想过要送人，他缝得格外粗糙，甚至连眼睛鼻子都没粘，只能算个半成品。
但一个合格的员工对着什么样的东西都能夸出口，谢存很快就找到了可以夸的角度：“哇，简约风修狗，不愧是于总。”
于呈有些后悔，早知道下午就缝得认真一些了：“你喜欢就好。”
你喜欢就好？
正常老板可不会对普通员工说这句话。
这已经是于呈对他说的第二句暧昧值超标的话了，谢存不自觉警惕起来，复盘了一下这两天于呈的举动。
除了对他过分关注了些，好像也没做别的。
但结合之前于呈点名让他参加酒局的举动，他对他的关注本来就不太对劲。
吃完饭，今天的直播基本就结束了，明天下午六点投票就会截止，谢存目前又掉回了第四名，高出第五名一万五千票。
进前六应该是稳了，谢存换了套新衣服，让谢折拍了一套九宫格发出去作为今天的营业。
谢折刚发出去博文下就多了两三百条评论，其中有一条格外碍眼：你不是被于呈包养了吗？是没让他满意吗就给你这点资源，出道这么多年了一部一番男主剧都没有，还有心情发自拍？
谢折立马气得想删评，谢存见他表情不对便凑过来看，见怪不怪道：“不用管他，对了，小狗玩偶的录音你想要录什么？”
谢折开始努力想长的句子，如果念诗的话就不像单独给他的了，但其他的又太短。
“唱一首歌吧。”谢折想了想，补充道，“那就唱，我削了一个苹果，只放着没咬过。”
谢折是很认真唱的，但就是感觉调不太对，气息也不太稳，谢存搜了搜关键歌词，发现是好几年前的歌：“我就说怎么点耳熟。”
录好音，谢存又重新挽救了一下小狗，其实看久了有些丑萌丑萌的，按一下肚子就会唧唧叫，按一下左脸就是谢存唱的歌。
谢折听了两遍歌就把小狗玩偶放进了衣服兜里，谢存突然有些好奇如果他就这么出门，别人能不能看见他兜里的玩偶。
谢存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吓死别人和守护自己的良心之间纠结了一会儿，这时敲门声响起，于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存，睡了吗？”
谢存从行李箱里翻出一瓶防狼喷雾，有点名去酒局的前科，领导半夜三更来敲门，怎么看都像上门潜规则。
门口的于呈似乎还没换衣服，手里拿着一杯蜂蜜水：“助理怕我喝了酒头痛给我送了点蜂蜜水，我想着你也喝了不少酒，就给你送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