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穹桑的体内小世界

进了洞府,凌苓简单布置了一个隔音阵及隔绝灵识探查的阵法,将大包裹放下,又从储物戒取出天平,放在石桌上,天衡悠悠出现,只见他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点点头道:“这里倒是颇有一番野趣。”

洞府内除石桌石凳石床,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凌苓便转头望向天衡,道:“天衡尊上,方才谢你相助了。”

天衡悠悠开口:“不要叫我‘尊上’,唤天衡便可。所谓庭院里跑不出千里马,我只出手一次,以后不会再出手相助了。”

凌苓心中腹诽他的狠心,道:“我们需要谈谈。”

“你说。”

“你不让穹桑尊上收我为徒,我以为你有收我为徒的意思,但这一路上我试探过很多次,你都没有答复我。这是为什么?”

“择师不是修为越高越好的。穹桑这丫头跟你种族不同,除非成神,要不然会一直困在扶桑秘境中,她不适合教导你。”

凌苓心一动,问:“穹桑尊上尚未成神吗?那穹桑尊上是如何躲过仙界众神的视线?”

“穹桑生于上古时期,仙界那些神太年轻了,都没听说过她。而且只要穹桑不想被发现,大多神都无法觉察她的存在。”

“大多?”

“嗯,估计极少部分有所猜测吧。但穹桑不曾流露出恶意,他们也不想招惹穹桑,毕竟穹桑不弱的,她在秘境中无敌。”

“无敌何解?”

天衡干脆利落道:“扶桑秘境曾是天穹界的一部分,但已被穹桑化作体内小世界,要想杀穹桑,除非有摧毁整个秘境的能力。”

凌苓忽觉口中有些干涩,她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也是机缘巧合之下达成,而且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天衡见她哑然,好笑道:“这些对你来说太遥远了,你还是先老老实实提高修为吧。”

“行吧,我明白了。那你为什么不愿做我老师?”

“我不过是小小器灵罢了,只能当你的引路人。”

“引路人何解?”

“将你引到正确的道路上。”

凌苓心中忽然有些雀跃,她道:“你来历很是惊人,连穹桑尊上在你眼中也是小辈。你为何选中我?我……我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此言一出,她脸上也微微红了起来:她发誓这只是她瞬忽的想法,但竟然被心法放大起来,还脱口而出,真是丢死人了。

“你别搞错了,我可没有选中你。”天衡好笑地瞅了她一眼,道:“我在寻找一个能承担起重任的生灵。你现在还太弱小,还没成长到能扛起重任的地步。”

又不说清楚!凌苓不满道:“什么重任?我能拒绝吗?”

“若你日后真正获得我的认可,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你一定会答应的。”

“那我要到什么程度才能获得你的认可?”

天衡扔下两个字“成仙”,便化作一道光缩进天平中。

凌苓思索一番,仍是似懂非懂,她只能暗暗下决心要尽快变强,从而揭开这些谜底。

她将内务堂给的大包裹打开查看。

包裹看着很大,但其中就两套月白色宗门道袍、十五个下品灵石和一本有些厚的天元宗手札。

那道袍不知何材质织成,上面绣着日出于山的符号,简约大气,摸着顺滑舒服,倒是很不错了。凌苓不由想到那位守门的修士,既然宗门有发放道袍,怎么还穿的这般邋遢,实在是太不体面了。

那灵石估计是她身为内门弟子的月例了,她随意将灵石及宗门令牌收起来,便看起那本宗门手札来。

大约一炷香功夫,她便将手札大致翻阅一遍。这手札中主要讲的是宗门基础介绍和门规条例,原来身着黑色道袍的是杂役弟子,身着灰色道袍的便是外门弟子,白色道袍才是内门弟子,只有职务在身或正式场合才要求穿着宗门道袍,而长老并无着装要求,这倒是很好区分。

她将一些讯息默默记在心中,才收起手札。

这会子她空闲下来,这才有功夫思索灵舟失火案一事,看石玉言这法外狂徒样,也知道他并未受什么惩罚了,那沈妙容……恐怕也是如此。这天元宗,真是令人失望。

不过,想到明日的决斗,她心情一振,既然她活着回来了,那么石玉言与沈妙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凌苓忽然之间很想见到亲人,她知道宗门令牌是可传讯用,只是执事并未交代如何使用,手札上没有提及,她也忘记向王秋儿打听,倒是两眼一摸黑了。

凌苓修为已至瓶颈,她正觉得有些无聊,准备进秘境找池莲唠唠嗑,忽听见洞府外有极细微的脚步声,脚步声的主人似乎在门外踌躇。

凌苓等了一会儿,不见呼唤声,便直接开了阵法,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程长老和一个看着挺小的女修,那女修道袍灰扑扑的,脸也灰扑扑的,似乎刚在泥里滚过一样。

她看见凌苓,眼中瞬间通红起来,旋即便是滚滚热泪落下。

凌苓也是喜极而泣,那不是凌英是哪个?

蓦然间,她感受到强烈的久别重逢的喜悦,这种喜悦似乎冲破了胸膛,直达云霄,不知不觉,她心法中“喜”的境界更是加深了一层。

姐妹两人相见,只顾着拉着手流泪,一时竟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程长老轻声道:“你二人好好叙叙旧,我晚些来接你。”便离开了。

待到激动的心缓和下来,两人进入洞府谈话,凌苓才开口问:“你过得还好吗?”

凌英道:“我在宗门有哥哥和师尊在,没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她想到凌苓这一年多在外面颠沛流离、不知遭遇了多少苦楚,眼泪又哗哗地往下流。

凌苓道:“打住打住!你可别招我哭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都挺好的。倒是你这样子……是怎么回事?”

凌苓看着她,忍不住笑起来。她本就黑一块、灰一块的,又流了不少眼泪,脸上被眼泪画出两条白痕来,真是又可怜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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