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南下寻梦第二篇第四十章

常有德忽然决定,任何美女靓妹他也不找了,回外滩老家向妻子忏悔,争取她们一家的原谅,留下的时光,陪着老婆孩子过日子才是人生的真理,才是有滋有味的生活,对于生活来说,用不着多少金钱去堆彻。对于幸福来说,用不了多少财富的炫耀。常总经过一番南北奔波,在医院里忽然有了醍醐灌顶般的醒悟,有了大彻大悟般的觉醒,有了人生正确的态度,有了幡然悔悟的忏悔。应该说此一行,失去了心爱的莹莹,却使他得到了重生般的感悟,使他那颗沉伦的灵魂慢慢的复苏,值得庆幸的是,他觉得自己没有在错误的,黑暗的路上一路滑下去。他站在阳台上,看着温暖的阳光,觉得自己好舒服,因为他的思想走出了阴霾的世界,心中那缕阳光重新亮了起来。因为他明白了,是人就必须有人性,是人就必须具备人的德性。吃喝玩乐都不怕,就怕越了人的底线。

回到宾馆,他和商辉商量了一下,决定当天返回特区,安排完工作放下所有的事情返回外滩的老家,想到回家的那一刻,他如游子返乡般的心情一样,让他好激动,虽然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王玉梅,怎样面对岳父岳母,他想不管他们怎样对待,他都能接受,只要让他回家,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要以一颗正常人的心态面对生活。而不是以一个有钱人的身份去回老家炫耀。

方律师回到外滩没有直接去找王玉梅,而是自己先找好了宾馆,好好的休息一下,清理一下纷乱的思路。想要从常有德的身上捞到便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虽说常有德一介法盲,但他社会名气大,不少地方官员,他都有来往,此事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断然不可以打草惊蛇,方律师有时也对自己的做法有些怀疑,是什么力量促使他对王玉梅的遭遇如此的上心。是职业道德,还是为了公道?是打抱不平,还是心中有愧?是为了扬其声威,还是为了打听欧阳丹的下落?他说不清楚,哪些是重点,哪些是次点。总之所有的或大或小的想法,看起来都有一定的合理性。但仔细一看。又具有一些勉强性。

其实他对常有德并没有什么敌意,反而对常有德在某方面感到有些愧疚,但从王玉梅的一番哭诉后,他鄙视他的为人,作为一名成名的律师,他明白,他不反对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最看不起那些忘本的人,看不起那些贫寒出身半路富起来的无德之辈。钱怎么来的,并不那么重要,当今社会有多少有钱人的钱来路是清白的呢?但有钱了,你别忘了那些共患难的家人,忘了那个为你甘愿付出的糟糠之妻,忘了你那白发苍苍的父母,忘了几十年的养育之恩,他认为这是人的底线,过了这个底线人和畜牲绝对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他决定在王玉梅这件事上,他要尽心尽力。

方律师伏案疾书,为王玉梅写诉状,他要帮王玉梅打这场家庭官司,让那些弱势群体得到法律的帮助和支持,让正义回归社会。

忆雪在昌威的关怀下,心情略有好转,第二天他的父亲在胡大夫的安排下,顺利的做了手术,虽说保住了性命,但是,终归晚了一步。脑神经长时间被淤血所压迫,左腿呈半瘫状态,没有了知觉。胡大夫说:“要想恢复这条腿,必须经常走动,晚上用热水给患者热敷按摩,让它慢慢的恢复知觉。”

昌威对忆雪说:“鉴于胡大夫和苟医生收受红包的事实,我都做了录音,在医院里有这样无德的医生和这样的潜规则,那不仅是对医生职业的亵渎,更是对病人的极度的不负责任。我要将这段录音交到医院,让他门医院来处理吧!咱们毕竟是局外人,不便过多的插手此事。”

忆雪说:“你说的对,我支持你这么做。胡医生和苟大夫的做法,把医生的形象都毁了。我陪你把这盘录音带交到医院。”

昌威和忆雪来到了院长办公室,院长正在聚精会神的研究病例。两人说明来意后,把磁带交到了院长的手中。院长听后大为震惊说:“没想到,在这所医院里还有这样的事情,如不严厉的惩治,这医院成什么了!”

院长狠狠的说:“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医生。”

经院方调查,胡大夫和苟医生收取红包的事属实,证据确凿。经研究决定,解除二人的聘用合同,并送往司法机关。胡大夫的所有的工作,都转交给杨大夫接手。

鉴于此种事件的恶劣性,院长在大会上做了深刻的检讨,制定了严格的制度:

1.医院的宗旨是:救死扶伤,为人民服务。而不是为金钱服务

2.医生的行为规范是:医德高尚,医术精湛,微笑服务。

3.对于医生收受红包者,要坚决打击,并设有公开举报箱,可以实名举报,也可以匿名举报,一经确实,给于奖励。对于收受红包者,轻则解除劳动关系,重则移交司法机关。

4.所有的医生要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要互相监督,严于律己,要对得起这份光荣的职业。

鉴于忆雪和玉梅并不认识。忆雪决定去看望一下玉梅,看一看这位可怜的女人,忆雪心里明白,若是没有她的出现,常有德不会这么快和玉梅离婚,就是两人离婚,也不至于那么快。那么玉梅便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地步。她觉得在玉梅的面前,她是个罪人,有着不可饶恕的罪责。

忆雪炖了一只鸡,一半留给了病重的父亲,另一半送给对门的玉梅。玉梅抬头一看,是对面房间的人,忙起身,陪着笑脸。忆雪一看,本应该是富屋夫人,享受荣华富贵,可如今蜡黄的脸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一双无神的眼睛熬得通红,发丝近乎全白,一身粗布衣衫,一双男人穿的胶鞋。忆雪看着看着,心中猛的一酸,眼泪唰的掉了下来,这哪里是大外滩的女人打扮,连一个农村妇女还不如。

玉梅看她手里端着鸡汤,赶忙接过来说:“孩子怎么就这么伤心。来,快坐下。”

忆雪强制情绪说:“大姐,我炖了鸡汤,你给两位老人尝一尝,让他们趁热喝吧。”

激动的玉梅连声说谢谢,忆雪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说:“大姐,你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对着门喊一声就行,都是病人的家属,我们更应该相互帮忙才是。”

“好闺女,你的心肠这么好,我想定会嫁个好男人,不像我瞎了眼珠子。”

说着便悲从心生,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忽然而下。玉梅赶忙用袖子擦了一下说,你看:“人老不中用了,说着话也掉泪,你千万别笑话俺这老婆子。哦,对了,你父亲的手术恢复的怎么样了?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吃的,等我把鸡汤给父母喝完了,我下楼去给你父亲买点营养品,顺便去看一下。其实我早就想过去看望一下你们了,只是我家太寒碜,怕让人耻笑,所以没敢去。”

忆雪说:“大姐,人穷人富没有关系,你有这么颗孝心,我们都从心里尊敬您呢。再说你自己伺候双亲,从没怨言,当是我们年轻人的楷模。”

玉梅用她那双粗糙干瘪的手握着欧阳丹的手说:“闺女,人活一辈子不易,苦点难点都能熬过去,但父母之恩不能不报,没有父母哪里有我们做儿女的。可别嫌自己的父母老得动不了了,将来有一天我们还不一定能比他们强哩。闺女,你说是这个理吗?”

几句粗糙的话让忆雪感到了玉梅的心灵是那么的高尚,人品是那么的可贵。她从不抱怨任何人,只是自己默默的承受,她的伟大可敬之处,并不是因为它有多么高贵的身份和做出多大的成绩,而是长期以来在双亲面前,夜以继日的侍奉。用一颗最平常的心诠释了中华五千年孝文化的精髓。

昌威怕忆雪和玉梅谈话时间长了,露出马脚,弄得双方都不愉快。赶忙叫忆雪回来说:“有件事同你商量。”

忆雪从玉梅的房间出来,回到他父亲的病房,昌威又嘱咐了她几句。中午,忆雪说到楼下的超市里买东西。

昌威不放心的说,:“咱俩一块去吧。”

忆雪笑着说:“怕我丢了呀,还是怕被别人拐跑了呀?”

昌威一听也对就没坚持。忆雪出了病房,刚来到医院楼房的出口处,突然看到一个特别熟悉的身影,快步向病房区的大门而来,她赶紧用手遮住了脸面,贴着墙,用眼角的余光向外一望,这一看,使她震惊,此人好像是任远方。就在她这一刹那犹豫的功夫,此人三步两步便上了楼梯,三转两转便没了踪影。

想起任远方,忆雪的神经马上异常的敏感,对于这个人,忆雪恨的程度,那不是在脸部的表情上,而是深埋在她的内心深处。这个感情的骗子,骗得忆雪如此疯狂的跟他私奔。这个诈骗犯利用忆雪纯真的感情骗走了她所有的财产,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连最后的生活希望全部给骗走了,逼得她最后不得已到舞厅维持生活。老肖曾经答应过她,一定要帮她抓住任远方,但是自始至终没有此人的消息。

没想到今天,看到此人无论从身材面貌和步法都和那个畜牲大体一致。难道真的是他?如果真的是他,忆雪无论如何今天不会放过他的。

忆雪迅速回来,昌威见她着急又紧张的样子,忙问:“怎么了?”

忆雪说:“不舒服,你送我回住处,等会你再回来。”昌威知道有事,也不敢多问便站起身来,推开病房的门。

忆雪突然听到对面王玉梅的房间有人说话,只听王玉梅说:“方律师真的谢谢你,你不仅借钱给我。而且还为我的官司南北奔波,不顾疲劳,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只听那人说:“作为律师,我应该尽我们的责任,只是早日为你讨回公道,你们便能早一点过上稳定的生活,今后的日子也能有保障。”

忆雪一听声音,那是一种融在了她血液里的声音。此声音背后听了绝对是任远方的。她想不通这个家伙怎么又和玉梅扯上关系。这家伙披着一张律师的皮,专干一些榨人钱财的勾当。当年的几句律师业务的花言巧语,让她得到了常有德几千万的财产。但一转身又被他骗得一干二净。忆雪真的想不通,他怎么会在外滩,难道他逃跑后到了外滩又干起老本行来了?怪不得我费尽心思的找他,找了这么近一年多的功夫,也没有他的踪影,原来却是跑到这里。正是:天理循环,自投罗网。按推断,忆雪确定此人百分百就是任运方。忆雪不动声色的拉着昌威来到他们租的家属院里,忆雪猛的关上房门,激动的不知如何说。

昌威看她的神情焦急,微笑着说:“宝贝怎么啦?是什么事情把你急成这样。”

忆雪稳定了一下情绪,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今天我见到了平生的仇人,就是曾经给你提起的一位律师叫任远方。此人诡计多端。面善心诈,内心狠毒,我只是从背影和声音辨别出来的,凭直觉此人绝对就是任远方。”

“但为了以保万一,你装作去王玉梅的房间问候病情,顺便打听一下,他的姓名,职业电话,他不认识你,同专业的人也好沟通,我不能见这个贼,以免惊了他,再找别更难了,再说这段人生经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也只有拜托你了。”

昌威一听任远方这个名字,一股无名火从脚跟至顶脑门,这个律师界的败类竟然还在逍遥法外。既然有意让忆雪看见。也该他难逃法网。

昌威安顿好忆雪,怕事请引起变化,大体和岳父母说了几句话,便顺手拿起一袋水果来到对面王玉梅的房间,进屋一看,有一个和他岁数差不多的年轻人在记录本上飞快的写着什么,王玉梅看昌威过来。热情的招呼。

昌威说:“大姐,今天我买了点新鲜水果,给大叔大婶尝尝鲜。“说着便递给了王玉梅。

玉梅赶忙让昌威坐在床上,王玉梅说:“昌威兄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大好人,他就是北京大名鼎鼎的方大律师。”

昌威上前假装热情的和他握手说:“本人姓刘名昌威,北京市海淀区人,在英学涉外法律四年,去年回国。听说方律师是北京律师界的新秀,我深感荣幸的认识方律师。”

方律师一听,昌威也是法律专业,而且是海归人士,也就格外的令人高看一眼说:“本人方任远北京房山区人,在京开了一家方圆行律师事务所,业绩一般,外界所传终归言不符实。我们只是尽心尽力而已。”

昌威说:“那么方律师如何繁忙之中亲自来到外滩,难道外滩还有业务不成?”

方任远说:“这不特区房产界的老板常有德前妻王玉梅,因为常有德强行离婚,孤儿寡母生活艰难,父母双双染上重病,实在无能为力,便瞒着重病的父母,到北京找到了我,是王玉梅的孝心感动了我,所以我就来到此地。”

昌威若不是心存恨意,听这番话倒是觉得此事绝对是正人君子所为。

昌威说:“方律师年轻有为,志向远大,不愧为我辈中楷模,日后还望方律师不吝赐教。”

方律师笑着说:“赐教不敢当,在你这位海归面前不敢班门弄斧。”

昌威说:“既然这么投缘,我不妨请教一下方律师,如今特区兴隆昌盛,经济发达,我想去特区开一家律师所,能否给我指点一下。”

方律师沉吟了一会儿说:“特区劳工人口密集,素质不高,加之法律对大众的民工的保护不到位,律师所不好干。”

昌威点点头说:“方律师评价到位,却有亲身体会的感觉,难道在特区也曾开过事务所?”

方任远说:“嗯,只是不长时间,业务很少混不下去了,所以就回到了北京。”

“在特区什么地方?”

“深南路某巷某号。”

昌威一听这话确定了方律师就是特区的任远方,然后笑着说:“你们先聊,日后再请教,我那边还有病人需要照顾。

方律师说:“刘兄请便。”

昌威回到忆雪的住处。将今天二人的谈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忆雪。

忆雪愤愤的说:“这么说就是这个畜牲。既然在北京干的事就由北京方面的警察带他走吧!”说着便拨通了义父老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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