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天过去了。
小圆看着空中姿态稳定的高达，满意的点了点头。
织莉子脸色苍白的坐在一旁，看着天空中的高达。
愿天空中的格雷琴，万事安好。
织莉子默默的祈祷着。
但格雷琴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还是很高的。
尤其是小圆按照格雷琴的遗愿，给高达的载人舱中加上了两根看起来很帅气的操控摇杆的时候。
“小圆！这个不错哎！但要是在加几个脚撑就更棒了！”
格雷琴挺喜欢这种新奇的大玩具。
小圆点点头，检查了一下载人舱内部的设施。
很好，安全带的损耗不太严重，这样的话，只要定时的更换安全带就可以不去考虑乘员过载的问题了，反正魔法少女们的身体还是很坚强的。
至于小圆？
小圆可以用大量纳米机械构成的立场保护她自己啊！
很好，到时候，就坐着这个高达，去见泷原市吧，毕竟，小圆也想衣锦还乡的嘛。
纳米机械在小圆身上白大褂表面的污渍流转了片刻，将些许的油污清理干净。
当然，纳米机械甚至还能代替水来洗澡，处理个人卫生问题什么的——
真是方便的不得了啊！
随口敷衍了几句格雷琴，打发走了有些过于兴奋的格雷琴去给晓美焰添乱之后，小圆看着还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寻思着接下来该做个什么比较好呢？
防御性武器？进攻性武器？
但小圆觉得，似乎现有的纳米机械就能做到这一点了，只是有点浪费。
“织莉子，你说我接下来做些什么比较好呢？”
织莉子疑惑的看着小圆。
“那个，要不要我预言一下看看？”
小圆顿时感觉心情有些不美妙起来。
“罢了，还是节约一点魔力吧。”
但是织莉子却感觉有点害怕。
如果，她不能为小圆提供足够的利用价值，那么，小圆会不会抛弃她？
织莉子下意识的动用了些许的专属魔法。
预言的画面中，两个粉发的少女，似乎相谈正欢的样子。
不，那不是预言。
那是现实。
中断了还没有完全启动的专属魔法，织莉子看着这两个莫名其妙熟络起来的粉发少女，突然感觉有点可怕。
该不会，这也是一个和鹿目圆一个级别的怪物吧？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众所周知，怪物，不，织莉子是说天才，总是更加喜欢和天才一起进行交流的。
出乎预料的，这个魔法少女，似乎在生物学上面，有那么一点点的基础。
“恩人，不，小圆，万分感谢您的那三篇论文！”
环彩羽的眼中满是感激之色，与恩人滤镜。
虽然成为魔法少女并没有完全治好她妹妹的病，但是小圆用来刷取天才之名的那三篇论文，却恰好的做到了这一点。
环彩羽曾经怀着感恩的心，拜读了这三篇论文足足一年的时间，期间一直在关注着小圆的动态。
而如今，环彩羽甚至凭借着魔法少女那超乎常人的肝，不，毅力，近乎完全的读明白了那三篇论文的精髓。
只是为了给妹妹治病，环彩羽的家况其实有些困难的样子，直到近些日子，才有所好转。
而小圆也足足两个星期没有发表论文了，这和小圆过去的习惯几乎完全不同。
网上有的人在说，小圆是终于遇到了瓶颈了，也有的人是在说，小圆在准备搞一个大新闻，更有的人则是以阴谋论的态度，说小圆其实是被抓去切片了——
说什么的都有，环彩羽很担心恩人的安全问题，毕竟这个世界有魔女的存在，所以环彩羽在安顿好她的妹妹之后，就不远千里，来到了东京市寻找小圆的下落。
“这就是恩人您最近在研究的课题吗？大型机器人？恩人您难道解决了动力问题吗？还是传动问题？该不会是都解决了吧！”
环彩羽的眼中闪着小星星。
小圆骄傲的挺起了胸脯。
“猜想，可以放得更大胆一点。”
更大胆一点？
环彩羽的眼睛闪闪发光。
“难道已经可以用来作战了吗？您，难道真的有加入军方的意向？网络上的那些分析，居然还有准确的？”
小圆迟疑了片刻。
网络上的分析？
“查无此人。”
阿原给出了回应。
看来又是某些怀着奇奇怪怪心思的家伙，搞出来的事情呢。
“作战的话，只要再搭载些许武器，就可以凑活着用用看了，不过，我也只是做到了可以当做载具的程度。”
虽然正常的普通人大概很难承受那略微有些过分的过载，与并不怎么舒适的黑暗舱室。
不过，魔法少女嘛，就不需要在意那么多。
而对于小圆，难道区区的些许金属屏障，就能阻止她观察外界的情况了吗？
大概是阿原的这种生存方式真的很诱人吧，小圆也慢慢的习惯上了，这种近乎不受任何阻碍，并且比视神经信号要快上些许的观察外界的方式。
如果说，以前的小圆和其他人类一样，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信息，都来源于视觉这一并不准确的信息获取渠道，那么现在的小圆，就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信息，都来源于这逐渐蔓延开来的纳米机械网络。
毫无疑问的，这种观测方式，更加的直接，不受阻挡。
小圆甚至能够轻而易举的看到，格雷琴学姐穿着一件白色的朴素内衣，明明外表的打扮很大胆，但实际上，格雷琴学姐也是一个很纯情的孩子呢。
“如果按照我的建议的话，你最好不要把精力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人类的生理欲望，也只不过是用来维持脆弱的血肉之躯进行运作的一种手段而已，不要被那些欲望所主导。”
阿原的忠告令小圆感到有些奇怪。
如果，阿原对于漂亮的女孩子没有兴趣的话，那么他是怎么区分意识形态上的分别的？
还是说，阿原，其实也可以是一个——
“小圆，你要当心圆环之理对你的影响与支配。”
阿原觉得小圆的这些想法，大可以背着他去思考。
这么直接的暗示，阿原感觉小圆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阿原也是要面子的嘛。
小圆这才慢慢的冷静下来。
那些许的异样很快就被小圆排查了出来。
圆环之理中，尽管那位曾经的圆神的意志，占据了绝大部分的份额，但是其他的魔法少女，却也在其中有着一定程度的占比。
“那个，阿原，刚刚的事情抱歉啦，不过，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好奇的。”
小圆的确对于意识上如何区分男女感到有些疑惑。
虽然按照心理学上的说法，所有人类的意识都是从最开始雌雄同体，或者说不分雌雄的状态，一点点在外界的干涉下成长到可以认清自身性别的程度的。
那么纯粹的意识体，是否还有雌雄之间的分别呢？
毕竟，大概没有人会去分辨一块石头的公母吧？
那简直就像是试图为一块芯片赋予性别的概念一样。
不是没什么意义，而是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我曾经也有过这种和这个世界中人类类似的生命形式，而关于纯粹的意识体的话，他们更加倾向于后天的分化，和正常的意识体的演变过程，其实也差距，不算太大的样子吧？”
阿原有些不确定的说着。
“毕竟我也不是那些纯粹的意识体，而为了避免被异类的认知所污染，所以我用于理解那些意识体方面的记忆与认知，全部都被我在做出决定之后，主动割舍掉了，所以我无法给你一个关于那些纯粹意识体的确切回答。”
小圆想想都感觉头疼。
主动割舍认知与记忆，阿原还真是会玩啊，是不是还会主动的封印部分记忆与认知，在关键的时刻启用？
唉？哎！阿原的变化，该不会就是这样产生的吧？
所以，如果没有了外部的诱因，阿原会不会又变成那个爱哭鬼？
“小圆，你这样思考，其实很失礼的。”
小圆一边把她千里迢迢赶到东京的小粉丝送进了高达之中，让这个小粉丝体验一下她的最新发明，一边极为认真的敷衍着阿原。
“哎呀，阿原，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诚意满满的敷衍总是那么的奇怪。
当然，诚意的部分，是真的。
而敷衍，也的确是在敷衍。
丘比死活都不肯再踏入东京市了。
并非是因为那地下空洞中的巨大机械造物。
也并非是那从东京市中逐渐扩散出来的纳米机械。
只是，某种奇怪的，异样的被干涉感而已。
丘比疑惑的审视着自身。
它，本来，不应该会有疑惑这种情绪才对。
可是，为什么？
明明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它与地球人类可能产生的共情因素，而加以排除了才对。
“可恶，丘比！”
三个少女的眼中带着一丝恼怒。
都是因为丘比的临时不配合，她们，把姐姐追丢了。
“这种城市中，存在着对于魔法少女而言，极为具有威胁的事物，我恐怕不能帮上你们了。”
丘比决定进行一次大修，来排除那些意外的干扰。
小圆现在，的确是有些无聊。
往日里飞速流逝的时光，此刻却不断的停留在小圆的手心之中，仿佛能够任由她挥霍。
但小圆知道，这只是错觉而已。
东京市的夜空中很难看到任何一丝星光。
纳米机械传回的数据，构建出的，只是一个冰冷，而又模糊的世界。
“阿原，我还是有些担心你。”
小圆知道，现在的阿原，就算是她不慎死去，大概也能用各种奇奇怪怪的手段，继续维持自身的存续，然后宛如一台眼中只有目标般冰冷的机器，朝着那看似不可及的目标，缓慢且有坚定的，蠕动着。
但那样的结果，对于小圆所理解的人类，简直是宛如地狱一般可怕的折磨。
“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
如果小圆被命运拖拽着，选择了成为圆神的那条路，那么小圆其实会比阿原更加凄惨。
漫无止境的坚持，最终迎来的，也只不过是那从一开始射过来消灭所有魔女的一箭而已。
没有尽头，没有解脱。
这本该是圆环之理和圆神唯一的宿命。
如果没有那场无奈中的意外的话，祂们本该依旧如此，不会有丝毫变化的。
小圆笑了笑，眼中有着美好与纯真。
“阿原，你知道的吧，有的时候，我觉得我自己，就像是一个蹲在火堆旁的原始人，对着一个足以穿越遥远时空而来的未来战士，说，你看，那火光是多么的美丽啊！”
阿原接上了并不美丽的后半茬。
“那原本是由众人之躯点燃的火焰，固然美丽，夺目，但却并不应该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延续火焰的办法有很多，而火焰的燃料，并不一定是人类自身。”
小圆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天空中那只能通过纳米机械才能捕捉到的星光。
“然后，火堆旁的少女试着向这个原始的时代，发出了她自己那微弱的声音。但，以个人的微薄之力，少女是无法阻止这个疯狂且又野蛮的时代的，因为，并非是所有的原始人，都能接受那源自更加开明的未来的禁忌知识的。”
小圆的眼中带着些许的哀伤。
“就算是少女自身，也不能，她还是觉得那火焰，很美，少女之所以发出了她的声音，也只不过是觉得，那火焰延续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而已。”
“事到如今，那少女依旧在向那未知的存在，宣扬着那火焰的美丽，但在那未知的存在眼中，这固然算得上是美丽，但却是并不符合他价值观的美丽。”
“但他不会做什么，或者说，他不会干涉每个时代的自然运转，除非，他已经确信，那个时代无法自然过渡到下一个时代。”
“确实，我绝不接受任何试图重现旧时代秩序的举动，祂们可以压迫人类，奴役人类，甚至毁灭人类，但是祂们绝不能连任何一丝可能性都不给人类留下。”
“那样的祂们，没有存在的必要。”
那是宛如一颗冰冷的恒星一般，璀璨，但却足以冻结整个宇宙的可怕光芒。
那份意志不容许任何扭曲，也必将得到最直接的贯彻，不接受任何妥协。
即便那份意志，所要面对的，是运行了世界无数年，甚至自始至终的规则。
小圆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倾慕。
真好啊，小圆也想拥有这份敢于挑战自然规则的勇气，与信念。
但小圆终究只是小圆，她，仍旧是那个觉得火焰美丽的原始人少女。
即便阿原教给了小圆再多超越这个时代，超越这个世界的知识，小圆也终究还是没能，学会阿原那份，小圆甚至想不出来要如何实现的勇气与信念。
“我会战胜命运的。”
小圆已经有了一份很不错的计划。
但是，也许小圆真的可以，试着以人类之身去战胜那既定的命运。
但，那作为世界底层运行规则，并且能够完全掌控这个世界的圆环之理，小圆又该如何去战胜？
只是想想，小圆都能感受到那种无奈，与苦涩。
简直就和那些试图去挑战物理规则，制造永动机的蠢货一般，也许是无知，也许，是无奈吧？
“这个世界不会有真实意义上的永动机的。”
阿原平静的叙述着这个世界的现实。
魔力，的确能够使用扭曲的方式，来营造出一片稳定的假象。
以致于，直到现在，困居于地球之上的人类文明，还是没有发现那被魔力扭曲的现实之下，赤裸裸的恐怖真相。
“阿原，这是个一加一小于二的世界，质能不守恒的，只能不断缩减的世界。”
小圆知道，她以后可能也要去做个去尝试制造“永动机”的蠢货了。
小圆看不到任何一丝，她能够求取胜利的希望。
但小圆却早已决定，将众人的命运一并背负起来了。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小圆就是那个，恰好遇到了未来战士的原始人少女。
只能是她，她也必须要为这个难得的机会，付出足够多的努力才行。
“阿原，你不安慰安慰我吗？或者帮我坚定一下信念之类的？”
小圆对于阿原的沉默略微有些不满意。
尽管知道不应该，但是小圆还是想对阿原展露出些许少女的小脾气。
大概是如果展露给他人，会让小圆觉得她自己很幼稚，有一种会丢人的错觉吧？
“安慰？不需要，更何况，按照你的错觉的话。”
阿原的声音顿了顿，吸引住了小圆的注意力。
“对于原始人来说，追在他们身后的野兽与看似不可抵抗的天灾，终将会让他们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呵呵呵，因为，他们只有那么一条活路，自始至终，要么，踏上不断前进的道路，迈入新时达，抵抗那些野兽与看似不可抵抗的天灾，要么，就死。”
小圆沉默了片刻。
阿原的安慰，她可能还真的不怎么需要。
“如果原始人就那么沉浸的在火焰带来的虚假温暖之中，而不去抵抗野兽与天灾的话，那么，灭亡也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要么，被火焰燃烧，吞没殆尽。
要么，被野兽啃食，哀嚎遍野。
要么，被天灾伟力，埋入过往。
那过于冰冷的话语，与现实，让小圆彻底冷静了下来。
“阿原，你这样说话，是不会讨女孩子喜欢的。”
小圆岔开了话题。
“如果我喜欢的女孩子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的话，那么，她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只生存在我庇护下的宠物，而人类，是不会对宠物发情的。”
小圆觉得今天的阿原火气似乎格外的大。
可能，大概，也许，是被小圆屡次的骚扰，而激起了些许的怒气？
总不会是小圆总就是重提，说阿原以前是个爱哭鬼的这种小问题吧？
阿原，应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吧？
小圆拿出手机，决定试着打发一下时间。
短视频平台上，一则猫娘的视频被推到了首页。
“呃，这，算是对宠物发情的人类吗？”
小圆下意识的思考了起来。
“别翻，唉，过去了，怎么就这么一点？”
阿原的声音依旧是那般的冷清。
小圆沉思了片刻，试图类举阿原的行为。
大概是在路边看到了一只调养的很好的宠物猫，虽然不至于过去摸摸，但偶尔闲着的时候，也会多看两眼？
不不不，这种类比太怪了。
或者说，是某个宠物之家的幕后维系者，看到宠物之家中的宠物拍出了很有趣的段子，在观赏自己的劳动成果？
怎么又有种幕后黑手的感觉？
“奇怪，难道真的有长着猫耳的人类？不应该啊？这个世界，应该没有这种生体改造技术才对啊？还是说，这个世界的猫，真的可以变成人？妖怪？基因变异？和普通人类的身体相比，会不会更有优势？四声道？高灵敏性？”
小圆重新的看了一遍那条短视频。
的确，毫无ps痕迹。
也不像是简单的配饰。
“是魔法少女吧？”
反正，这个世界的异常，大多都可以推到魔法少女的身上去。
实在不行，还有魔女，丘比可以用来背锅。
“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阿原觉得还是应该再去查查，不过，并不需要太过着急。
等纳米机械完全遍布地球之时，等波尔茨曼大脑构建成功之时，这种小事就不需要再浪费那么多的计算资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