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七章 月子

太医脸一白,本能的身子一低去躲。

然而砚台飞速飞出,带着凌厉的气势在空中极速旋转前行。

太医……

就在太医吓得眼皮乱跳之际,苏清伸手一把抓住砚台,发狠一个用力,上好的砚台被她捏的四分五裂。

皇上立刻一声咆哮,“苏清!”

苏清平静的看着皇上,“父皇,太医说的没错,儿臣身子真的无碍,儿臣要是身子虚弱,能捏烂这个吗?”

皇上一愣,转而去看苏清转手放到桌案的砚台。

眼底带着锋锐的狐疑,又朝太医看去。

太医大松一口气,惊觉一背冷汗浸透衣衫。

说实话,他人都是懵的。

正和几个同僚一起商议给九王妃弄药膳呢,福星就风风火火的冲进来,连拉带拽将他带到九王妃面前。

慧妃和皇后一人抱着一个孩子,面色复杂的坐在那里,瞧着他。

再然后,他给九王妃诊脉,稳婆给九王妃检查身体。

九王妃没有产后任何虚弱症状,身体强壮犹如正常人一样。

稳婆给出结论,九王妃没有恶露。

福星补充,九王妃生完孩子之后,恶露就一直没有。

皇后和慧妃如同两尊雕塑,坐在那,回不过神。

一切的一切都朝着一个方向发展……

九王妃没有的一切,按照之前九王妃和九殿下的形势来看,那些,都在九殿下身上发生了。

这就是太医从战地出来的时候,脑子里惊悚出现的结果。

这个结果还没怎么消化,他人就立在御书房了。

这真是……

深吸一口气,太医院院使将结论尽量温和的不带任何惊悚色彩的告诉皇上。

然而,尽管太医说的就跟讲童话故事似得,这些内容落在皇上耳朵里,还是像在听鬼故事。

福公公直接瞠目结舌大张嘴。

脑子里不由的脑补他们九殿下换月事布的情形。

呃……

皇上瞪大眼睛看着太医院院使,犹如再看一只鬼。

中途还因为受惊过度,脚下踉跄一个。

太医院院使徐徐说完,整个御书房里,静的落针可闻。

不是皇上不开口,实在是他……

静默了许久许久之后,皇上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吐出。

是朕老了吗?

为什么,朕觉得,朕听不懂。

苏清率先打破平静,“父皇,一切都说明,儿臣真的没有任何坐月子的必要,之前一直瞒着父皇母后母妃没有提,是因为儿臣怕令你们担心,可现在战场需要儿臣,儿臣不得不说,还请父皇应允,儿臣即刻率军出征。”

皇上怔怔看着苏清。

也就是说,他的儿媳妇只是将肚子里的孩子卸了货。

卸货之后的一切,都要他儿子来负责?

那……

脑中猛地灵光一闪,皇上忽的想到苏清生产那日睡得那一觉。

苏清没有受任何疼痛,孩子就跟自己把自己生出来一样。

那是不是意味着,远在千里之外,恒儿在阵痛,在发作,在经历生产的痛苦。

他一个大男人……

想到这里,皇上忽然后悔他丢下容恒自己跑到前线了。

不然,他就能亲眼看看恒儿到底怎么疼了。

真是……

好可惜!

透过眼神,福公公福至心灵的看懂了自家主子的内心。

顿时……

是亲爹吗?!

还有,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福公公悄无声息的推了皇上一下,皇上立刻回神。

一脸严肃看向太医院院使,“确定,九王妃身体康健如平常人一般?”

太医院院使立刻道:“启禀陛下,臣确定。”

皇上叹一口气。

天意!

一口气叹出,皇上转而忽的有些兴奋。

这么说,朕真的是天选之子!

不然,上天为何这般眷顾朕!

朕需要一个将军率军,苏清就这样出现了!

这么不合理的事,都发生了!

果然……

眼底腾升起傲然之色,皇上朝苏清道:“朕许了,即刻率军出征,不过,随军出征外加两个太医一个稳婆,以防万一,饮食起居需要注意,能不着寒尽量规避。”

苏清没想到皇上信的这么痛快。

立刻抱拳,“是,儿臣遵旨。”

顿了一下,苏清又道:“儿臣率军离开,西蜀和西秦朝官必定蠢蠢欲动,所以,儿臣留下一万平阳军继续原地驻守,佯做儿臣尚在,平阳军未开拔。”

皇上颔首。

“你走之后,谁来接任?”

“儿臣留下福星,一则福星在,大家更能相信儿臣还在,二则福星对于军事部署,能力颇佳,另外邢副将和薛天,都会留下。”

“福星留下,谁来照顾你?”

苏清一笑,“父皇给儿臣带着的几个太医,足矣。”

皇上却觉得苏清这一笑,有些艰涩。

虽然身体诡异的没有产后症状,可这到底也是个刚刚生完孩子的产妇啊。

若非形势所迫……

皇上心头,思绪辗转,转而又将这些情绪拨至一旁。

多想无益,徒劳伤神。

“好,朕会安排宋兮与福星接洽。”

等到皇上和苏清就眼前战局做完分析部署,已经天色漆黑。

苏清告退离开,皇上心头一阵怅然。

一切发生的,太离奇了。

离奇到让人觉得不真实。

苏清明明才生完孩子,却没有那些产后症状。

而容恒……

虽然一切都是猜测,可皇上脑中忍不住的脑补容恒产前产中和产后的样子。

真是……

苏清率军,连夜开拔,一路直扑北燕。

苏清离开五日之后,皇上下令,慧妃与皇后回朝。

皇上留下,与五皇子共同治理西秦。

治理一个被侵占的国家,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皇上能做的,就是替五皇子将头绪理顺。

剩下的,还要他自己来。

大夏朝京都,皇宫。

容恒头戴抹额,在长青的服侍下,吃完一碗药膳。

“本王都十几天没有沐浴没有洗头了,本王都要臭了!”

身上捂着一个大被子,容恒朝着长青咆哮。

长青耐心的道:“殿下,坐月子都是这样,一个月之内不得沾水,您想想,你要是不保养好,这些病痛万一传到王妃身上怎么办?您这是替王妃坐月子呢!”

容恒……

他还能说什么!

“给我一块新的月事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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