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宜到的时候，观众已经退得差不多，只有零星几个人从体育场馆出来。
她戴好口罩躲到角落，等彻底没人了才溜进去。
直奔陆沉休息室，希望他没走才好。
因着着急，苏幼宜站在休息室门口的时候都还在喘着粗气。
轻轻敲了两下门。
“进。”
苏幼宜推门进去才发现梁警官也在。
她愣了一下，“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聊，我等会儿再来。”
忙向外走。
“坐，我和梁警官正在谈论下毒事件，不想听听？”
当然想听，但她方便听吗？
怎么说苏幼宜也是重点怀疑对象。
她看了看梁警官，见对方面色如常，才坐下来。
梁警官接着刚才的话题，“一开始调查案件出现了方向偏差，我们将目光放在场馆外的人群，但投毒人混入人群后，目标群体太大，排查起来难度大，调查陷入僵局。”
不确定性也大。
投毒人从场馆出口出去后，在监控盲点究竟呆了多久？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只要她想，她可以呆到明天早上，那么这时间段出现在周围的人都是嫌疑人！
无异于大海捞针。
陆沉微一点头，“想必梁警官已经找到了破解方法。”
是陈述而不是疑问。
梁警官语气沉稳，“没错。”
“每个案件发生都有动因，投毒人为什么下毒？是利益纠葛、情感纠纷还是其他，我们分别讨论苏幼宜和陈曦曦是凶手一开始目标人物的情况，那么有一个因素是两人共同存在的。”
陆沉自然地接过话，“综艺选拔竞争。”
“没错，苏幼宜和陈曦曦人气高，除掉她们任何一个都意味着解决了有力竞争对手。”
如果这种推论正确，那么投毒人的名次一定不低，甚至徘徊在第五名前后。
处于淘汰和晋级的边缘。
梁警官将手里的烟灭掉，“是以我们把前十名选手作为重点排查对象，结合案发时间不在场证明，很快锁定了一个人。”
苏幼宜忍不住问道，“是谁？”
“徐若欢。”
她？苏幼宜皱眉，徐若欢上周人气排名刚好第五，况且她们俩之间本来就有过节，害人动机是有的。
梁警官也不卖关子，“而且我们在看监控时，发现徐若欢在案发后到过现场。”
从犯罪心理学来说，这个行为的暗示性很强。
“当然，以上只是推测，是我们缩小调查范围的手段，一切还要等证据，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作案人的手段并不高明。”
“我们应该很快就会找到她了。”
梁警官的脸上浮现出运筹帷幄的笑容。
苏幼宜规规矩矩坐在一边，听他们接着聊一些细节问题。
没多久，一名女警进来，“梁警官，经人员轨迹比对，徐若欢的作案嫌疑上升到90%，我们在投毒人出口附近，发现了徐若欢的踪迹，她从红毯处再次进入场馆，但却找不到她出场馆的证据。”
怎么会有人只进不出呢？
梁警官站起来，“陆总，我们先走，后续调查要收尾。”
“辛苦。”
女警跟在梁警官后面，悄悄回头冲苏幼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当休息室只剩两个人，苏幼宜才表明来意，“陆总，我想去看看陈曦曦。”
陆沉眸光幽深，“去了你帮不上忙，陈伯母也不会让你见她。”
“所以我来找你。”
苏幼宜的话里带着几分固执。
陆沉闷笑一声，“你倒是挺相信我。”
“就这么确定我会帮你？”
苏幼宜不知怎么接话，陆沉曾说过他是一个商人。
在商言商，她现在却拿不出筹码。
但是，她隐隐觉得，陆沉对她并非完全出于利益，他站在她面前替她挡下陈伯母的刁难时，总有几分真心吧。
陆沉从旁边抽屉拿出手机递给她，“你的。”
苏幼宜接过来一看，还真是她的！
这么说，陆沉早就猜到自己会来找他？
“陆总，手机怎么会在你这儿？”
陆沉细长的手指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走吧。”
苏幼宜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法，不敢相信，“你真愿意带我去？”
“不然呢？我等你半天了。”
苏幼宜呆了两秒，立马跟了上去。
跟着陆沉在停车场里转了一圈，才找到他的车。
陆沉坐上驾驶位，苏幼宜纠结了下，打开副驾坐了进去。
陆沉眸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苏幼宜如坐针毡，要不坐后面去？
会不会太刻意了？
“安全带系上。”
“哦”，苏幼宜老老实实系上。
天已经全黑，整座城市灯火辉煌。
车里播放着八十年代的老歌，男歌手声音沙哑，曲调却洒脱。
苏幼宜静静听着，“陆总，你念旧吗？”
“大概吧。”
他左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夜色在他优越的侧脸染上几分忧愁。
“等下到了医院，注意跟着我，不要乱走。”
陈曦曦住的私人医院保密性极高，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苏幼宜还想问点什么，陆沉的手机进来电话。
他直接点了公放。
“爷爷，我在开车。”
想到电话那头是陆沉爷爷，苏幼宜默默竖起了耳朵。
不得不说有时候她也挺八卦的。
“回家吃饭，好不容易你爸妈都在。”
陆沉想也没想，“有事，不回。”
“你们都忙，难得聚在一起吃饭，不是什么大事就推了回家。”
苏幼宜心虚，陆沉不会是因为带她去看望陈曦曦才不回家吃饭吧。
一股冷气灌进鼻子，苏幼宜忍不住连打了三个喷嚏。
老爷子惊奇地问道，“你车里有人？”
陆沉瞟了她一眼，“嗯。”
“是女生对不对？你是不是瞒着家里交女朋友了？阿沉，你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人生大事可不能瞒着我。”
陆沉听得头疼，“不是。”
陆老爷子一天天盼孙媳妇儿跟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好不容易有点眉目岂会轻易放弃。
“把女朋友带回家吃饭，在一起了就要给人名分，收着藏着算什么做派。”
苏幼宜脸蛋发烫，她没想过打个喷嚏竟然能引起陆老爷子这么大的反应。
陆沉被说得烦了，“你直接跟她说。”
陆老爷子不知道是公放，刚咄咄逼人的语气变得十分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