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统山河续21

公元266年8月,晋武帝将要拜祭崇阳陵,群臣上奏称,暑天还没有过,如果皇上悲伤过度就会有损建康。

晋武帝说:“朕能够瞻仰先人陵墓,身体、精神自然会好。”

又下诏说:“汉文帝不使天下的臣民都为他悲伤,已经做到一个帝王谦逊的最高点了。要拜谒先人陵墓,怎么忍心不穿丧服!朕决定穿丧服,其余的各位臣工可以依照旧制行事。”

尚书令裴秀有不同的看法,上奏说:“陛下已经除去了丧服,现在又穿上,这样做于礼仪没有依据,如果君王穿丧服而做臣子的不穿丧服,做臣子的心里也不安。”

晋武帝下诏说:“朕担忧的是,哀慕之心不能充分的表达出来,不在乎丧服。诸位一片好心,朕不忍再违背了。”

于是,同意不穿丧服。

但是,仍有大臣耿耿入怀,继续发表不同意见,中军将军羊祜对傅玄说:“三年之丧,即使贵为天子也要身穿孝服,这是礼制。但是,汉文帝却把他废除了,毁坏、损伤礼仪,我常常因此叹息。如今皇帝至孝,虽然除去了丧服,仍实行丧礼。如果能借此机会恢复先王的法规,难道不是很好吗?”

傅玄说:“把穿丧服的时间从以月计改为以日计,已经有几百年了,一旦要恢复古制,是很难行的通的。”

羊祜说:“不能使天下人都遵从礼法,暂且使皇帝再穿孝服,不是还好些吗?”

傅玄说:“皇帝不除丧服而天下人除丧服,这就是只有父子,不再有君臣的行为。”

羊祜于是不再提让天下恢复古制的话。

过了几天,群臣又上奏请求晋武帝更换平常的服饰和膳食。

晋武帝下诏说:“每当感念先灵,朕不能完成穿丧服之礼,就为此沉痛,更不要说吃稻米,穿锦绣了。这样做只会激起朕的痛切之心,不能够缓解朕的沉痛。朕本生于儒者之家,礼法传习已久,何至于一时之间便对自己的父亲改了这种感情!听从你们的已经够多了,你们可以对照孔子回答宰我的话反省自己,不要再多说了。”

于是,选择吃素食,穿素服过了3年。

小贴士:

宰我问孔子:“服丧三年,时间太长了。君子三年不讲礼仪,礼仪必然败坏。三年不演奏音乐,音乐就会荒废。旧谷吃完,新谷登场,钻燧取火的木头轮过了一遍,有一年的时间就可以了。”

孔子说:“守丧才一年,就吃大米,穿锦衣,你心安吗?”

宰我说:“我心安。”

孔子说:“你心安,你就那样去做吧。君子守丧,吃美味不觉得香甜,听音乐不觉得快乐,住在家里不觉得舒服,所以不那样做。如今你既觉得心安,你就那样去做吧。”

宰我离开后,孔子说:“宰予真是不仁啊,小孩生下来,到三岁时才能离开父母怀抱。服丧三年,这是天下通行的丧礼。难道宰予对他的父母没有三年的爱吗?”

公元266年11月,晋武帝还做了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为了显示自己的宽怀仁慈,把汉朝后裔居住的山阳(今河南焦作市)国的监督卫队解散,解除了对山阳国的监禁,这意味着汉室后裔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可以比较自由的生活,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公元267年正月,晋武帝司马炎立司马衷为太子,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个败笔。

晋武帝下诏:“近代每次立太子,必定大赦天下。如今国家的局面正走向清平,应该要表达出喜好与憎恶,让百姓不要抱有侥幸的心里。刻意地赐予很小的仁慈,这不是我的本心。”

于是,这次立太子没有大赦天下。

立司马衷为太子并没有那么一帆风顺,主要是司马衷这个作品本身有缺陷,很傻,这样一个傻子怎么能立为太子呢?

我们先看看司马衷又多傻吧。

有一次,司马衷在院子里听见蛙叫,便问左右:“此鸣者,为官乎?为私乎?”身边的人忍不住笑了,有个头脑灵光的随从说:“在官家的院子里叫的,就是为官,在私家院子里叫的就是为私。”

还有一次,因为天灾,百姓没有吃的,饿死了很多人,他说:“为什么不吃肉呢?”可见,这智商确实低,难堪大任。

司马衷的母亲是杨燕,弘农杨氏,她家是世家大族,四世三公。

杨燕从小就长得亭亭玉立,非常漂亮,而且知书达理,非常聪明。

司马昭知道后就给司马炎选聘为妃子,司马炎也很喜欢杨燕,二人感情很好,生了5个孩子,3男2女,大儿子夭折,老二司马衷,即后来的晋惠帝,老三司马柬,两个女儿是新丰公主和阳平公主。

司马炎登基后,杨燕被册封为皇后。杨皇后知性、守礼、性格温和,颇得后宫拥戴。

司马炎宠爱杨燕是有理由的,她有点做的非常好,不妒嫉,至少司马炎是这么认为的。有些人想装不妒嫉都装不出来,而杨燕能做到,这需要很强的忍功,不是非凡之人难以做到。

后宫中虽然有不少美女,杨皇后依然采选天下美女,充实后宫供司马炎享乐。

因而,司马炎非常信任杨燕,每当地方进贡美女,司马炎都让杨燕帮忙挑选,杨燕喜欢肤白、高个、清秀的美女,可能这样的美女太多了,司马炎也曾想换口味,喜欢娇小玲珑的,最后司马炎都依照杨燕的选择,不挑选自己心仪的女子。

这至少说明早期的杨皇后在司马炎心中的地位非常高。

司马炎共有26个儿子,在立储问题上,他也曾犹豫很久。

卫瓘任太子少傅时,对司马衷有比较深的了解,但是又不敢当众议论太子一事。

有一次,晋武帝在凌云台设晏,卫瓘假装醉酒,跪在武帝床前说:“臣有事要说。”

武帝问:“你想说什么?”

卫瓘欲言又止,连续三次,然后用手抚床说道:“此座可惜。”

武帝心里知道,但是还是很淡定地说:“您真的喝醉了吧?”

此后,卫瓘没有再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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