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军终于开始退了。
李自成在帐中，看着近在眼前的皇宫实在是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现在这位崇祯皇帝似乎有着自己不知道的手段，
他手下的那些火枪手简直就像鬼魅一样神出鬼没，把自己十万大军杀得都只能龟缩在巷口处，
完全不敢再窜进去这些平民百姓所住的地方了。
可是诡异的是，只要他们退出了巷子，这帮火枪手就不会向他们攻击。
于是乎，十万人被分成几块，都驻扎在城中的校场与其他空旷之中。
“撤吧，以后当前往城外撤退。”
李自成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指令，如果再打下去，这十万不说会打光了，军心都会涣散不甚。
军心一散，以后想再聚起来可就难了。
此时身为军师的李岩却是皱眉了。
“皇上，刚才进城的时候是哪位将军负责守城门的？”
“啊？”
李自成这时候想起了，自己没下过让人守城门的命令呀。
再想想这帮农民出身的乱军，自然都是想冲进城里烧杀抢掠的，谁还愿意守着那个破城门？
“算了，别管这么多了。大家打了一天也累了，让后面先退吧。”
李岩这时候也是放下警惕之心，随即退下了。
命令通过军团的接龙，慢慢向后面传递。
后面的军士没有经验前面那些军士的恐怖经历，
还没有进城捞到什么好处呢，现在就说要退，
自然是不愿意就这样就退出去的。
于是整个军团就形成了一个更诡异的情况。
前面的不愿意进攻，后面的不愿意撤退。
史可法在城门里看到这情况时，不禁大为惊讶。
“这不该呀，都进城了，为什么要退？而且还是由后变头地退？这不合符兵法不合符兵法……”
一号这时候却是轻嗤一声，向着最近的一名乱军“砰”的开了一枪，把那名乱军的头颅给打碎了。
然后回过头来向史可法说道：
“前面进不了，没人敢进。后面没捞到油水，不愿意退……”
“现在嘛，是前面进不了，后面退不了……”
“你说他们这十万能不能活着出去？”
说完，又举着那支完全不用换弹的机枪在史可法的面前晃了晃。
史可法已经被一号的爆头举动给吓了一跳，这火枪威力如此巨大？
很快，他就发现不合常理之处了。
“你……你的火枪不用换弹？”
一号的枪声就似是一个开关一样，再一次开启了战役。
城门上的机枪手已经开始收割乱军的生命。
史可法刚问完，就听到在城门中守着的机枪兵们弹如雨下，
把整个乱军的后队全部都堵在了城门附近。
不一会儿，只见尸体堆积如山，
地上，血流成河。
这时候史可法知道了刚才这个番兵说的并不是虚言了，
别说战后的疫症了，就是现在，那冲天的血腥之气就把人熏得快流眼泪了。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史可法终于看到他们的不同之处了，
这些人手上的火枪是神奇，
更让他理解不了的，是这帮人的身手与准绳都不是他所见过的。
几乎每次开枪都会打中一个人，有的甚至一枪连中几个。
而他们面对这样的尸山血海，竟然毫不动容。
“这……简直就不是人。”
史可法小声地呢喃道。
他不相信，正常人面对这样的场面能无动于衷。
那个少年太子，这时候已经扶着城墙狂吐不已，
自己也被喉咙中的东西顶得难受。
皇城正在决战之时，南京，
礼部侍郎钱谦益的府上。
“梦章呀，你知道现在皇都已陷吧？我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明的传承呀。”
“啊？侍郎唤我来，只为此事？”
已经俞花甲之年的范景文想不到这位同僚多年的老朋友一开口就提这样的问题，
一听到这话，连平时钱谦益的字都不提了，直接以其官职相称了。
神情明显就不是那么想谈这样的问题的范景文，让钱谦益的心里咯蹬一声。
“该不会又是一个想为崇祯尽忠的……吧？”
范景文此时已明白这位文坛不倒翁的想法了，觉得两人再无必要谈了。
拂袖，去被钱谦益拉着。
“梦章呀，我是真心为我大明啊。”
钱谦益现在心里直想死，怎么自己挑来挑去，总是挑中这样的倔脾气的混蛋呀？
“你为大明？哈哈哈哈，一群效仿吕氏之货色，敢大言为大明？哈哈哈哈，莫要笑死我了。”
大笑，扬长而去。
钱谦益气得真跳脚，指着范景文的背影硬是骂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