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剧变与新生

在听到小胖子喊出见机行事的瞬间,伦娜以极快的反应从磨坊的窗口翻了出去,了解到伦娜要做什么的米斯,以他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吼叫着,同时在两个袋子上划开口子之后,竭尽全力的向着下面泼洒着全部的面粉。

“看这里!你们这帮王八蛋!看头上!”

顺着声音看过去的人们没有看到什么人影,因为白茫茫的面粉遮蔽了他们的头顶,他们只能看到一片滚动的死亡白雾,很快,整个磨坊里就充满了面粉。

这个磨坊底部几乎是完全封闭的,伦娜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翻出去把门从外面用边上的旧板车堵住了。

现在是近乎日落,整个磨坊里全部的光源就是底下那些人手里拿着的火把。

密闭的空间,与空气充分混合的面粉,火源。

之后会发生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当那团象征着绝望的白雾接触到火把的瞬间,白色的面粉褪去了美味的面具,露出了死神狰狞的面孔,跃动的火光顷刻之间就包裹住了老磨坊里的所有人。

就连洒落的黄豆也变成了死神最锋利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这里的一切活物。

!!!!!!!!!!!!!!!!

!!!!!!!轰!!!!!!!!

!!!!!!!嘣!!!!!!!!

!!!!!!!!!!!!!!!!

冲天的火光直入天际,势要接替夕阳的余晖,只不过这余晖有些过于短暂。

剧烈地冲击震荡在平原之上,以磨坊为中心压出了一个完美的圆形,随后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刹那间就取走了方圆百里之内所有人的听觉,整个科尔维格斯城也因为这场爆炸引发了些许地骚乱。

伦娜最后的记忆,是那扇散发着烈日光芒的木门,随后癫狂的火蛇撞碎了脆弱的木门向着自己扑来,在昏过去之前,最后的感觉,就是胸前项链的奇妙波动。

整个磨坊被一双滚烫的手彻底从大地之上抹去,漆黑的大坑里还燃烧着力竭的火苗。

这是格斯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感觉,他也是第一个踏入这片地狱的人。

格斯在焦黑的土地上漫步,闻着刺鼻的烟尘同时还在里面闻到了一些火药的味道,格斯快步走到爆炸的中心,却看到一副奇妙的景象。

有两个散发着彩虹光芒的半球就这么倒扣在大地之上,似乎是想保护什么东西,格斯也无法从这些波动的彩虹光芒中看到里面的情形。

很快,这两个彩虹半球中波动的光芒逐渐减弱,很快就像摔在地上的玻璃一样碎掉了,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除了在里面的米斯和伦娜完好无损,陷入昏迷。

“看来这回你们是确定要跟我一起走了,放心吧,我跟你们一样,也是命大的那一个,以后请多关照了。”

说完,格斯一手一个就这么把昏迷的兄妹俩夹在腋下,缓缓向着升起的月亮走去。

“两个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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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疼,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颅骨里钻出来。

痛苦的刺激唤醒了昏迷中的米斯,当米斯醒过来的瞬间,所有的感官撕裂了他的大脑。

眼睛好涨,仿佛一个随时都会被撑破的水气球,米斯暂时还无法睁开双眼。

喉咙灼热且干裂,如同在埋骨荒漠奔跑了三天三夜,每一次呼吸都会带来痛苦和窒息的感受。

超负荷的大脑完全无法调节自己的神经系统,血液开始出现不规则的流动,肌肉开始不受控制的摆动。

“嘿,小鬼,反应还挺大,来张嘴,把这个喝下去,你会感觉好一点。”

米斯感觉到一只大手扶住了自己的头,一股苦涩的液体流入自己的喉咙。

随着药水全部灌入,自己糟糕的状态也得到了缓解,至少大脑可以重新接管躯体,米斯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新月的光芒与篝火的温暖点缀了棚子外仅剩几片树叶的枯树与身下的干草,伦娜就躺在自己的身边,蜷缩在月光的梦里。

看到身边的伦娜没事,米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干涩疲惫的双眼看向自己的面前。

厚羊毛斗篷披在男人的背上,男人坐在篝火前背对着自己,宽阔的后背就像家里的屏风遮住了篝火有些刺眼的光。

“格......斯......”

米斯张开嘴想确认自己面前的男人是不是格斯,但是自己喉咙发出的声音却略显陌生,没有了之前的元气与活泼,取而代之的是嘶哑与虚弱。

听到声音之后男人回头看过来,确认这张脸的确是曾经见过的格斯·威兰德之后,米斯终于也放下心来,在格斯靠过来的身影下,被虚弱和疲惫这两兄弟拉入酣睡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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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太阳向大地传播着自己的赞美诗,沐浴在其中的米斯也睁开双眼。

米斯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昨天喝的药水效果非常好,现在自己睡了一觉之后已经感觉和往常一样了,除了有些口渴。

掀开了身上盖着的厚羊毛斗篷,米斯直直的从棚屋走了出去,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问问格斯关于昨天的事情。

“对,就是这样,把皮和肌肉分离开,就沿着那层白色的薄膜去切,非常好,切得很熟练的伦娜,之前有经验吧。”

“之前处理过鱼,呕,别让我想起来这件事。”

格斯正蹲在篝火旁教伦娜如何处理打来的兔子,伦娜似乎非常上手。

“格斯!我们现在在哪?磨坊怎么样了?为什么我们在这里?!赛林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米斯扑到格斯的身边,连珠炮一般的问了起来。

“嘿呦喂,不愧是500金币一瓶的药水,好的就是快,这才一晚上就生龙活虎的了。”

格斯接过伦娜处理好的猎物,顺势坐下,拿着一根树枝穿起来之后就放在篝火边上烤了起来。

“我们现在在科尔维格斯城东部5公里的森林里,这个棚屋算是我的一个临时避难所。”

“磨坊?什么磨坊,我不知道什么磨坊,你们兄妹俩先把昨天爆炸的事情跟我说一下,你们看到了什么。”

米斯和伦娜把那天傍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格斯,和伦娜不一样的地方是,米斯在被爆炸掀飞昏迷过去之前,并没有感受到胸口挂坠有什么不同。

说道最后的时候,伦娜拿出来了挂坠,米斯跟着也拿了出来。

当挂坠拿出来的时候,伦娜的注意力全在挂坠上没有注意,而米斯却感觉到了,格斯似乎握紧了拳头,但是还没等格斯仔细观察,就被伦娜的惊呼所吸引了。

中央的金币与爆炸之前的挂坠相比没什么变化,不同的是,镶嵌在深蓝色环状宝石上九颗银色的四芒星,现在已经黯淡下去一颗,兄妹二人皆是。

而在星星之间跃动的光线,也不再流向黯淡的那颗,看样子这个东西,应该是有使用次数的。

“原来如此,这样一切就都说的通了,原来他们俩身上的星辰守护在你俩身上。”

“这东西叫星辰守护?”

“谁们俩?我们父母吗?”

兄妹用疑惑地眼神看着格斯。

“是的,这个东西叫星辰守护,原本是戴在你们父母身上的,克里斯和娜雅说要把这东西当做你们十岁的生日礼物,不过看来你们已经提早收到了。”

说完之后,格斯的眼神变得有些失落和迷失,似乎陷入了很久之前的回忆里,就连野兔烤焦了也没有注意到,似乎陷入了很久之前的回忆里。

“你们知道你们父母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啊,老爸是个大商人!经常要去各地做生意,不过这几年倒是没怎么看他出门。”

“老妈是个厉害的厨师!哥哥的手艺都是老妈教的。”

听到兄妹二人的回答之后,格斯露出了一丝苦笑,随后喃喃自语道:

“商人我还能理解,厨子也太好笑了吧,也就是娜雅才能想出来。”

格斯把烤好的野兔撕开递给兄妹二人,自己则坐正,面对着兄妹。

“可能你们父母是打算在你们十岁生日的时候跟你们说这件事的,但是......出了一些......变故。”

说到这里格斯叹了一口气。

“你们的父母克里斯和娜雅原本是我们协会最厉害的两位杰出冒险家,可以说是协会是在二人的四处活跃下才能创立起来,在十年前生下你们之后,娜雅教授就和协会解除了雇佣关系,全心全意地照顾你们,克里斯先生也在三年之后离职,原本会长对二人极力挽留,可是架不住二人受够了协会内部的派系斗争,决意离开,但是看在曾经的交情上,二人还是答应如果协会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招呼他们。”

“原本只是一句善意的承诺,可能善良确实害了他们吧,就在四个月之前,在埋骨山脉发现了一处第一纪元末期的遗迹,公会派出的两组探险小队自从进入遗迹后就杳无音讯,会长紧急向你们的父母二人求援。现在想一想,可能我们每一个人都缺少了对第一纪元的敬畏,才会导致我们陷入那种境地。”

说到这里格斯的眼里露出一丝深深地恐惧,那是一种深入灵魂的震撼。

“我们当时出发时一共有五个人,可是却只有我这个懦夫从那个吃人遗迹里逃了出来,而且原本活下来的应该是......你们的父亲才对。”

说到这里,格斯的声音里似乎有着一些哽咽,他从怀里拿出来了一张沾有水渍的发黄照片展现给兄妹二人看。

“啊!这是!”

引**娜惊呼的是一张五个人的合照,除了自己的父母以外还有格斯和两个不认识的面孔,照片上的几个人带着各种各样的背包与设备,勾肩搭背站成了一排,看起来关系很好。他们身后远方看起来似乎是一片碎石山坡,脚下的椅子和篝火表明了这里应该是一处简易的营地。

看着父母的照片,兄妹俩的眼眶也有着一些湿润。

“没错,原本活下来的应该是克里斯才对......”

压抑的气氛压在三个人身上,令大家喘不过来气。

“你去那边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全都抓起来!”

一声严厉的呵斥声冲散了压抑的环境,格斯听到声音之后飞快地站了起来,走到屋子里去收拾东西。

“是城卫队,我们该走了,没时间哀悼了,你们俩快起来收拾东西吧。”

“为啥我们要躲着城卫队?回城里不好吗?”

“因为你们两个身上现在背上了十条人命,平均一下,一人五条。”

格斯的声音从棚屋内传出。

“什么!为什么?怎么会!我们俩个怎么会背上那么多人命,我们又没有杀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米斯说完之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一定是磨坊那件事对不对,难道说......”

伦娜话音刚落,与米斯四目相对,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在对视约一秒之后,二人眼里的疑惑转变成了因难以置信而引发的震惊,不约而同惊呼道:

“难道说只有我们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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