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忠婢不事二公子

马车没有直接回府,而且带着我们来到了大理寺衙门。楚无愿像是许久没见到公子似的,也不怕影响不好,拉着公子就急着去正堂。偶然回头一撇,看见一副农家女打扮的我,吓得差点尖叫起来。

“这。。这是安姑娘”楚无愿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公子,像是要确认什么一般。不过不等公子回答,楚无愿便放开公子拉着公子胳膊的手,跑到我身边,绕着我转了个圈,最后停在了我的面前。

“你这农家女的打扮还真是别有新意,让人耳目一新,不如以后过来跟我吧,我给你双倍月俸,哦不,三倍”楚无愿当着公子的面就挖起了他的墙角。

这三倍月俸还真是让我有一丝的心动,不过看到公子那张狂风骤雨来临前夕的脸,我还是将这个危险的想法压了下去,改为义正言辞地对楚无愿的恶劣行径进行谴责:”楚公子就是给我十倍月俸我也不会弃公子而去的,忠臣不事二主,忠婢也不事二公子。”

公子听完我的话,脸上这才好看些。一脸鄙视地看着楚无愿说道:”跟着你,做你第九十八位红颜知己吗。还有,行露的名字不是你可以叫的。”说完根本不看楚无愿那一脸的五彩斑斓,径直往正堂里面走去。

楚无愿急忙和我说道:”我没有。。。”,又看我一脸好像洞察了一切的样子,觉得根本解释不清楚,就叹着气,甩了甩衣袖,追着公子喊道:”大人,我哪有什么红颜知己,您别在安姑娘面前诋毁我的名声好不好。”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还有,你在这京城中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公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和阿偌留在原地面面相觑。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舌了,最近还总是无时无刻都在打击楚世子。

正堂之上,楚无愿收起方才那玩世不恭的模样,一脸正色地向公子汇报案子的最新进展。两副面孔反差太大,让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身体里面住着两个不同的人,或者他还有个双胞胎兄弟。

“三平县发现的那些尸体已经全部清理完毕,经过仵作的检验,共有十五个半人的遗骨。”

十五个半人,这半个人是怎么算的,我微微侧目,见不止是我,公子也是一脸不解。

“何为十五个半人?”果然公子开口问道。

“那些尸体带回来时已经被乌鸦啄的皮肉不附,只剩下白骨,仵作拼凑了几日,共得完整的遗骨十五具,还余下一双手脚,故而属下称之为半具。”楚无愿解释道。

“可曾仔细勘查,会不会是埋得深了些,这才没找到。”公子问道。眉宇拧的都有皱纹出来了。

“开始我也这么猜测,故而前两日又带人去了趟山上,我们翻遍了整座山都没找到剩下的那半具尸体。”楚无愿见公子对他的工作提出质疑,立马为自己分辨道。

“可曾查清楚他们的身份?”公子又问道。

“这个属下还未能查出。这些人像是凭空出现一般,查找不出他们的来历。而且他们悄无声息地死了这么久,也并未见附近哪个州县上报涉及这么多人的失踪案件。”楚无愿底气稍显不足的说道。

一席话说完,堂中陷入了静寂。众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良久之后,公子开口问道:“调查行露坠崖之事可有结果?”

“属下派人剖验了那匹马的尸体,发现那马被提前喂了让它发狂的药。这才连累安姑娘跟着那疯马一起坠崖。”楚无愿回答道。

“可曾查到是谁下的毒手?”公子挑眉问道。

“暂时没有确认,不过有人看见了大皇子的心腹曾在三平县出现过,他们平日里跟咱们就不对付,又那么凑巧在出事的当日出现在三平县。这事怕是和他们脱不了干系。只是为何他们要害安姑娘呢?”楚无愿思疑道。

“大皇子,哼,他们的目标不是行露,而是我。行露不过是被我连累的。敢伤我的人,就得看这后果他承不承受的住了。”公子横眉怒目地说道。

“好在咱们小安安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不然我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楚无愿也是一脸愤恨地说道。接着又朝我问道:“对了,小安安,我们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找到你,你这是被什么高人给救了吗?”

果然还是逃不过这个问题,我照着刘伯之前设计好的说词和他解释道。

“怪不得,我们在周围的山上寻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你,原来你被冲到河流下游的村庄了。”楚无愿了然。

轮到我有疑问了,公子可是探案高手,怎么会认定我就在山上,而不去其他地方找一下呢,如果不是我并没未身处险境,不然等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的坟头都长草了,于是便问道:“为何你们只在山上找?怎么不试着去其他地方找找呢?”

“当时我们在山上发现了你掉落的耳环,这才断定你在山上。”楚无愿指了指公子书案上的那只耳环。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还真是我的耳环。我在身上摸出另一只放在一起,确实是一模一样的。想来定时影古带我去密境之时掉落的。我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公子,在心里思量着,万一他问我缘由,我该如何回答,和盘托出还是继续找理由隐瞒。

“想来定是什么动物将小安安的耳环叼到了山中,害的我们瞎找了这么多天。”楚无愿一脸懊恼地说道。

吁,我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感谢楚世子,又一次化解了我的危机。

“姑娘,您终于回来了,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您。。。”我一回府,小莲便给我来了个热情的拥抱,和我说着说着就呜咽起来。

“姑娘我福大命大,死不了的。反而你,怎么脸都小了一圈了,我不在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我捏着小莲的脸蛋说道,本来有些圆润的脸庞现在都瘪下去了。

“我倒还好,就是难为公子了。您失踪的这几天,不眠不休发了疯似的找您,您掉下去的那片山林几乎被公子翻了个遍。不仅如此,公子连衙门里的事也都放下不管,光皇上就派人来催了三次,还下了旨,若公子再不去上值便要免了公子的官职。姑娘,公子对您这般情深义重,您可不能辜负了公子的心意。”小莲一番话说的是语重心长。

这公子对身边的人好,我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主,所以我也不会去做背叛公子的事,这不今天不就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楚无愿的高薪挖角嘛。小莲这番嘱咐怕是多余了。

“知道了,公子对咱们的好,我记着呢。”我附和地回答道。

“姑娘,不是,公子对您有些特别,您难道看不出来吗?”小莲有些着急地对我说的。

“有什么特别的,他对阿偌不是更特别,每天跟连体婴一样的形影不离。”小莲的话我有些听不懂了。公子对我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公子和丫鬟的正常关系,小莲莫不是也跟外面那些人一样,听着些风言风语就觉得我和公子之间有什么吧。

“阿偌只是公子的侍卫,这次还因为未将您安全送回京城被公子杖责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五十大板呢,可没见公子生过那么大的气。”小莲说话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了。弄得我都有些不明所以。

“啊,我连累阿偌受罚了,不行,这将来是要长期共事的,我得去给他道个歉。”说着我便出了房门,任凭小莲在后面追着我喊。

我着急躲避小莲的夺命唠叨,跑的急了些,在快到公子房门口时和太子殿下楚莫铉撞了个满怀。

“当心”楚莫铉扶着我的双臂,提醒道。

“对不住阿,太子殿下,着急没看路,冲撞了您。”我向他赔礼道歉道。

“无碍,你没撞伤哪里吧。”现下我已经站稳了,楚莫铉的手都没有放开的我意思。

“没有,太子殿下是来找我家公子的吗?我带您进去吧。”我从侧面提醒他道,希望能早点解释这尴尬的会面。

“不是,我是来找安安你的。看到你毫发无伤的回来,我悬着的心可以放下来了,你不知道,你出事的这几日可把我给吓坏了。”楚莫铉温柔地对我说的,说完还将我揽入了怀里。弄得我是极其不适,碍于他的身份又不敢推开他,就这么任由他抱着。

“嗯哼”是公子的声音,公子来的太是时候了,又一次救我于水火。

“公子”我顺势推开楚莫铉,给公子行了个礼。起身时,抬头见公子正一脸怒气地看着我,搞得我是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你不是身上有伤吗,怎么不在房内好好休息,出来瞎跑做什么?”公子恶狠狠地对我训道。接着又转而对楚莫铉说的:“莫铉见谅,行露她坠崖时受了些伤,薛神医嘱咐她要卧床静养。”

公子居然骗楚莫铉,什么我受伤,薛神医要我卧床静养,都是公子编出来的。反正我是猜不到公子这么说的原因的,不过能摆脱那个莫名其妙的楚莫铉,我还是愿意装病配合公子的。

我这好不容易摆脱了楚莫铉,刚回房准备休息,花嫣然又来了。许是刚才那一幕被她看到了,说出了让我更难理解的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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