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州无奈摇头，这时发现朱无能旁边的铁笼里还有个人，不过这人就显得淡定的多，就是面相不好看，蓬头垢面，一身下来黑不溜秋，静坐在那里如同一堆烂木桩。
随着杨九州目光的移动，看向这人脸庞，但很奇怪这人的脸，无论杨九州怎么看，都好像看得不够清晰，有一层无形的东西挡在前面一样。
正在这时，这人似乎也发现有人在看着自己，猛然睁开眼睛。
杨九州看清了这人的眼睛，但仅有一秒钟的时间，这人整个眼珠都是黑色的。
可再想看时杨九州发现，什么都看不清了，这时杨九州才发觉，根本感应不到金蚕的信号，莫非这小东西还罢工了？
“乱党贼子，还敢胡说八道。”秦爷对朱无能骂道“天子特来审问，还不老老实实交代。”
“天子？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朱无能旁边那人突然大笑道。
这人声音怪异，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喉咙一样，杨九州听得感到全身不适。
朱无能听到这个声音更是如发疯了一般，嘴里胡言乱语，“别吃我…别吃我”
秦爷做了一个眯眼的动作，朝朱无能旁边的大铁笼看了看后道“原来是老鬼，没想到你还活着。”
“哈哈”秦爷口中的老鬼道“秦爷不也还没走，我岂能现走一步？”
“真没想到，当年封了你的气门，废了你的武功，还能活到现在，佩服佩服。”秦爷话中带有敌意，看了一眼周围的大铁笼道“你的朋友都已经走了，你也差不多该上路。”
“怎么，今日秦爷特来送我一程？”老鬼问道。
秦爷摇了摇头，回道“不，我答应过别人，绝不杀你，要让你自生自灭。”
“这人是谁？”杨九州在身后低声询问秦爷。
“天子，此人乃是当年杀害中原王一党，可要好生记住。”秦爷故意将说话的声音提高。
老鬼没有说话，好像是在默认一样，但是这事对于杨九州来说，谁杀害中原王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也不想掺和这件事。
老鬼突然说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老伙计都走了，若不是他们，我也不可能撑过来，活到现在。”
杨九州回想刚才看到的其他铁笼，里面空无一物，之前以为的是这里面没有关人，现在想想，再联想之前进门处的白骨，似乎明白了什么，背后突然多了几丝凉意。
现在知道了，怪不得朱无能才被关进来几个小时就被折磨成这个模样，原来这里面有可怕的东西，不过很好奇，双方都隔着铁笼，这个叫老鬼的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真有这个本事，那可不应该叫老鬼，应该叫真鬼。
听到这话，秦爷也吃了一惊，不过随后秦爷的话更加变态，只听他道“想必老鬼吃鱼已经吃腻了，已经有很多年没换过口味了吧，今天我又给你送来新鲜的肉。”
秦爷的目光看向朱无能。
杨九州和虎贲二人听后不禁直冒冷汗，恐觉身后有什么东西看着自己，后背直发凉。
“哈哈，如此，多谢秦爷了”老鬼邪笑道，说完便有动手的架势。
秦爷赶紧伸手制止道“老鬼一会再享用也不迟，在此之前，还有问题要问这人。”
老鬼不耐烦道“问吧问吧，快点，别耽误我吃饭就行。”
这时三人发现，原本还在叫死叫活的朱无能却好半天没有说话，按理来说刚才对方还没有动手，就精神错乱，现在应该更乱才对，怎么会没了声音。
“哈哈，竟然吓晕过去，现在昭阳的将军水平也太低了”老鬼大笑着嘲讽道。
秦爷没有理会，嘴角微微上扬，一手化掌，朝水潭中击去，水潭里突然一阵翻涌，激起大片水花。
水流直冲向朱无能所在的铁笼，瞬间铁笼成了水笼，而顺着水流带出的盲鱼又丝毫不差的落到老鬼所在的大铁笼中。
秦爷说这些鱼先让老鬼垫垫肚子，后者满脸嫌弃，声称自己吃腻了，却没有将盲鱼扔下来的意思。
实际上杨九州觉得，是老鬼看到秦爷内力深厚，说的大话。
秦爷这一掌同样惊得杨九州和虎贲二人在心里，直呼六六六。
朱无能如同从死到生一般，大喘了两口气，又开始神经错乱，说着胡话。
“朱无能，好好配合天天问话，否则现在就将你扔到水潭之中喂鱼”秦爷大喝了一声。
后者恢复一点神志，连连点头道“好，我说，我什么都说。”
接下来秦爷似乎忘记自己刚刚说的话，并没有让天子审讯一事，先开口问道“朱无能，我来问你，虎贲营外下毒之人是不是你，老实交代。”
“是我是我”
秦爷又问“何人指使？”
“李高，是李高。”
“很好，他人现在在哪？”
“我…我不知道”
秦爷变了脸色道“胆敢不老实交代，你等密谋暗杀天子，最该万死！”
朱无能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秦爷大喝一声住了嘴。
杨九州看在眼里，心中暗想，审讯有个流程不假，可是你也不能把人当猴耍，问的都是什么问题。
这些问题都是已经被证实出来的，现在再问已经毫无意义，可对方要开口说话时，又被拦了下来，这事越想越不对劲。
这时老鬼大笑了两声道“我看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事情来，不如直接定个死罪，交给我处理还痛快些。”
秦爷虽然表面不愿意，说什么流程办事，说不定心里却迫不及待弄死朱无能。
这时老鬼突然又道“我看你们问得也差不多了，不如也让我问问。”
老鬼说的不是朱无能，杨九州看他手指的方向正是自己。
三人都有些惊讶，不过随即秦爷却道“老鬼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估计你在也没有机会见到天子了。”
杨九州心头咯噔一下，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个老小子一开始就没打算审讯朱无能，之所以不让自己问是怕问出什么见不得的事。
还有这潭上的老鬼，从一开始和秦爷谈话以来，杨九州就觉得二人在唱双簧，摆明演戏给自己看。
刚才在暗地里，杨九州悄悄向虎贲打听了老鬼这人，后者表示来昭阳这么久，并没有听过这号人物。
这么看来老鬼这个人物是秦爷零时安排的，目的就是打乱自己的思维，跟着对方走，然后借机让老鬼解决朱无能。
再说，一个人怎么可能被关在一个铁笼中十年八年，这个铁笼的大小只够转个身的空间，就连躺下都困难。
就算这个老鬼是个吃人的妖怪，这里的铁笼里的人又够他吃多少年，况且先前秦爷也说过，下三层已经很久没有关进人来过，也就是整的下三层只有一个老鬼，第二个是朱无能。
这么多年全靠吃鱼抢鲜肉？这里的环境别说关几年，就这一会，杨九州就感到浑身不舒服，这底下，仅仅靠几个碗口粗细的口透进阳光，如果真有人能够在此关个几年，那也是妖怪级别的东西。
这个秦爷老儿现在直接不经过自己同意，就答应对方的要求，多少是有点不给面子了，杨九州心头大感不爽，这二人若不是同党，那就让朱无能掉下去喂鱼。
“天子可知道天龙？”老鬼问道。
突然的一个问题让杨九州有些疑惑，‘天龙’这个词翻遍脑海中读过的书不曾听说过，莫非是个新词汇？
看了一眼旁边虎贲，同样是眼睛里两个问号，即使知道，估计也是皮毛。
“不说话，就是不知道咯。”老鬼卡着嗓子的声音问道。
“咳咳”秦爷又咳嗽两声，显得有些怀疑的说道“老鬼若想问事情就问，我看这毫无相关的问题就没必要说了。”
“哈哈，秦爷多虑了，若不能确认天子身份真假，如何说接下来的话。”
这次秦爷并没有开口阻止，同样期待杨九州说出答案。
这二人合伙套身份这事被杨九州坐实，现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行，倘若说错了，说不定自己就得留下来陪朱无能。
如果干脆不说，倒是不会出什么事，毕竟现在自己还是‘天子’，不愿说的话，难不成作为臣子的还要强迫。
可是这样一来，对方会更加怀疑自己的身份，那将会成为被动的局面，说不定还有下次，到时候可不一定能够自圆其说。
与其如此，不如大胆说，还要真实的说。
“我并不知道，你所说的什么‘天龙’。”
杨九州说这话时已经笃定天子也不知道这件事，从小到大，‘天龙’这个词自己没有在书上看到，也不曾听师父说起过，想必这人说的并不是什么见得光的。
说完这话的同时，杨九州把心提到嗓子眼。
秦爷瞅瞅杨九州，又看看老鬼，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转换，正观察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看来你很紧张。”老鬼卡着喉咙的嗓音再次传来。
杨九州憋见秦爷看自己的同时邹起眉头，紧张的气氛已经烘托到极点。
杨九州好像出言说什么话去辩驳，可是此刻感觉自己的喉咙也被卡住一样说不出话来。
“呔，你这老黑鬼，问的什么话，本将也听不明白，什么它鸟的天龙地龙。我看就是一条虫。”虎贲突然站出来大声呵斥道。
杨九州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真想当面这些虎贲的母亲，要不是伟大的母爱，今天也不会把虎贲送到自己面前来。
秦爷仍旧没有出言说话，反而打量杨九州的目光更加敏锐。现在杨九州不说话或许才是明智的选择。
僵持了一会，老鬼突然大笑了几声道“你不知道？很好，很好啊。”
秦爷将一只手偷偷伸向身后，三人中紧张的气氛到了极点，大家都在静静等待老鬼说出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