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黄三对视一眼。
互相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无奈。
老狗就跟个变态杀人魔一样，一手流血，一手提刀，朝着那群流浪汉走去。
没等我们靠近，那群流浪汉就已经发现了我们。
几人商量着，接着走出一名应该是话事人，来到老狗跟前。
“你是干啥的……”没等那话事人接着问下去。
老狗面容发狠，抬刀就砍：“我甘霖娘！”
他这举动太过突然，我们双方都没反应过来。
好在，老狗这一刀软绵绵的，速度并不快。
话事人身子一偏，躲开后，吓得撒腿跑回了人群之中。
老狗还要上前，却见一群流浪汉纷纷从自己的窝里摸出了家伙事。
人群蜂拥而至，将我们仨围在中间，有人拿钢管怼了怼我和黄三的领口，问道。
“你俩也是跟他一起的？”
黄三紧张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啊，我就路过的，这人谁啊？不认识！”
“真的？”
“真的，不认识不认识，你们干嘛啊，让开让开！”
黄三故作轻松，吹着口哨，挤出了人群。
我被他这副遇事不决，果断卖队友的态度给惊呆了。
尼玛，还能这么玩的？
“那你小子呢？”有人问我。
我自为人仗义，不能像黄三那样卖队友。
内心的中二之魂熊熊燃烧着。
“我跟他是一起的！”
“你们别动我，我可认识……”
当！
没等我说出我认识警局的赵警官。
当头就是一棒子，敲得我头晕目眩，险些昏死过去。
老狗也被人三两下按在地上，一通拳打脚踢。
打完后，一群人按着我俩回了桥洞子底下。
他们也没拿绳子绑我们，也确实没必要。
我一个小屁孩就不提，老狗更是脸色苍白，说话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我估计，除了他昨晚到现在滴米未进外。
还跟他手掌失血过多有关。
那个话事人再次上前，问我俩来干什么的。
老狗啐了那人一脸唾沫，骂道。
“你们偷我东西，还有脸问我。”
那话事人也算脾气好，擦了把唾沫，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偷你东西了？”
“我的铃铛，昨晚你们有人趁我睡觉的时候，给我偷走了！”
话事人眯了眯眼，看向四周问道：“你们谁偷他东西了？”
没人回应，他重新看向老狗，说：“兄弟，别胡说八道啊。”
“我们这些人，虽然没什么钱，但基本的素质还是有的，偷鸡摸狗的事，我们从来不干！”
“我呸！”老狗又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沫。
“放尼玛的屁！偷人东西还敢狡辩！”
“我去你们吗的，活该你们一辈子穷，一辈子当流浪汉！”
老狗骂的有些难听，对方脸上挂不住了。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好好说话不听是吧？”
“行！给我打！”
一声令下，众人的拳脚如雨点般落在老狗身上。
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大声喊道。
“你们轻点啊，别闹出人命了！”
“打死活该！”有人回了我一句。
就在这时，桥头上警笛大作。
接着，车门打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众流浪汉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吓得停了手，四散奔逃。
可警察已经围了过来，将他们堵在了桥洞底下。
黄三就跟在这群警察身后，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
我这明白，原来刚刚，黄三不是卖队友，而是报警去了。
“你不是，林家那孩子吗？”有警察认出了我。
我也记得他，上次肉联厂事件，他也参与了，姓张，赵警官叫他老张。
既然认识，那就好办多了，我赶紧说道：“警察叔叔，这群流浪汉偷了我朋友的东西，还打了他，你们快送我朋友去医院，他流血了，很可能会死。”
“我不去医院！”老狗趴在地上，进气没出气多了，依旧固执。
老张上前扶起老狗，当看到他血淋淋的手掌时，也是被吓了一跳。
“小李，你先把他带去医院。”老张吩咐一声。
“我不去医院，送我去诊所！”
“诊所水平不行，看不好的。”
“我不管，我不去医院。”
老张扭头看了眼我和黄三。
黄三笑眯眯地说道：“警察同志，他前女友在医院，他怕见面尴尬。”
老张会心一笑，语重心长地说道：“前女友哪有小命重要？”
“我没有前女友。”
“没有你还不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
“你不去也得去！”
将老狗硬塞上车，小李载着他离去。
剩下老张与另一名警察负责审查在场的流浪汉。
老张问过我和黄三现场的情况后，认定这是一起恶性群殴事件，很可能还涉及了盗窃。
拿出本子，老张一一盘问在场的所有的流浪汉。
结果，还真就从里头抓到俩有过案底的。
而且当初的案子还是老张亲手审的。
老张将俩人带到一旁去单独审问。
这期间，先前的那名话事人埋怨道。
“我说你们讲不讲理啊？明明是那个疯子先拿菜刀要砍我们的，我们只是正当防卫。”
剩下那名警察瞥了他一眼，道：“口说无凭，再说了，你都把人打成那样了，早就是过当防卫了。”
话事人一脸的丧气，扭过头来，看向我和黄三：“你们那朋友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谁偷他东西了？他倒是指出来啊，他说的什么铃铛，我们压根就没见过！”
黄三说道：“他东西确实丢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偷的，反正他是这么说的。”
“草！碰到个神经病，真踏马的晦气！”
不一会，老张带着俩人回来，确认他俩没偷东西后。
老张也是疑惑地问我俩，老狗到底丢了什么东西。
“一个铃铛。”我说道。
“铃铛？”老张皱眉。
接着，他冲另一名警察伸手。
那名警察从自己的档案袋里拿出了一个塑料封装的小袋子。
里面，赫然放着一枚沾血的铃铛！
模样，与老狗丢失的那枚，一模一样！
“是这样的铃铛？”老张问了句。
我与黄三几乎是异口同声。
“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