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皇太子”刘辩

听着“黑厮”两字时,何辅就是一阵无语,自己是早熟有着一脸络腮胡须,可再如何也比黑胖子白净些吧?

曹操眼珠子瞪得溜圆,何辅也瞪大三分。

“凭啥?”

“就凭你升官发财了!就凭你成了议郎!”

“请客!”

曹操心下那个气就别提了,因宋皇后牵连而遭了大罪,若非是老爹曹嵩求爷爷告奶奶,别说重新做官了,能不能从监牢里活命出来都是个问题。

“若非……”

“若非什么?”

何辅眼珠瞪得溜圆,曹操一阵无语。

“你曹孟德多多少少也是个七尺男儿,宫内相争尤胜于战场厮杀,两军相争尚且生死相搏,何况宫廷大内乎?”

何辅怀抱着刘辩翻身下马,围拢着的百十骑顿时让开一条过道。

“兄弟知道宋皇后遭受了些冤屈,但你曹孟德……即便陛下砍你十次脑袋,都不算冤枉了你!”

“你……”

“啪!”

曹操刚要大怒开口,结果却被何辅重重拍了下肩头,又是一把将人搂在怀里。

“大家都是聪明人,换了你是皇帝,先有梁冀大将军的跋扈霸道,后又有窦武勾结太学生围攻陛下寝宫大内,且不言是非曲直,你等清流又何曾将汉室威严放在了眼里?如此无君无父,如此无视帝国威严之人你也要上奏为其喊冤?兄弟言砍你头颅可是有错?”

曹操张嘴一阵,又无奈苦笑,眼前浑小子上来就言“何皇后有委屈”之语,若是浑小子提及“五色棒”之事还罢,却又偏偏提及帝国威严,让他如何辩驳?

“啪!”

何辅再一次重重击打他肩膀,坚决不给他细细思考反击机会。

“大家都是聪明人,求仁得仁,就凭孟德兄大父在那摆着,只要不是太过激怒了宫内大公公,宫内自不会寻你麻烦,上几份不痛不痒奏折,各大豪族看到了孟德兄不畏强势、大义凛然就够了,哥哥你肯定是知晓过犹不及的道理吧?”

曹操一阵沉默,又突然恼怒起来。

“好你个奸猾小子,陛下正大怒不满之时……”

“孟德兄!小痴可是将你当作兄长、哥哥的,看到没,皇长子可还在呢!”

听到黑胖子要提起皇帝恼怒姑姑的事情,何辅忙抬起手臂打断,曹操这才注意起他怀里的娃娃是谁,想要再开口也是无可奈何。

“臣……臣见过史侯。”

曹操无奈,只得抱拳与刘辩见礼。刘辩年龄还小,在何辅将他放到地上后,也还记得大兄的交待,似模似样跟着抱拳还礼。

“大兄与辩说过,曹议郎有匡世之志,乃国之大才,曹议郎无需多礼……”

自入了雒阳后,没几日何辅就搬去了翠云观,虽不时回城一趟,与他人却少有交集,但不包括黑胖子曹操,也就没事时与刘辩提起些黑胖子事情,见刘辩头两句话说的不错,唯恐小表弟接下来说出什么刺激了黑胖子话语,忙又将人抱起,一翻身上了马。

“陛下气愤恼怒也是在理,但不是还有‘一日夫妻百日恩’情分吗?”

说罢踢马从曹操身边走过,从袁绍、袁术兄弟身边经过时只是看了两人一眼,百十骑闹腾的如此大,守门兵卒自然是看在了眼里,有皇长子在怀,自也没哪个敢阻拦。

自北城入内城,何辅没有前往何府,更未前往雒阳府衙,而是转道向南,他可没资格从后宫北门进入。

看着百十骑入城消失不见,曹操眼中满是渴望……

“一小儿竟也敢身披甲胄,某必上奏弹劾!”

曹操回头一见是袁术袁公路,眉头不可察皱了下,微笑点头道:“私藏甲胄者死罪……曹某原也想着向陛下弹劾,也好趁机大大出了口恶气,只是那黑厮说什么……自己是虎贲郎……是史侯伴读兼侍卫……”

“唉……”

曹操看向一脸阴沉的袁术,叹气道:“那黑厮太过猖狂可气,若是公路能为兄弟出了这口恶气……没得说,曹某必大摆宴席谢过公路兄!”

“你……”

袁术大怒,袁绍一把将他拉住,看着曹操一脸苦笑。

“曹阿瞒啊曹阿瞒,你这性子……”

袁绍一阵摇头,好像曹操很是孟浪无行一般,也让黑胖子很是不满。

“袁本初,什么叫曹某这性子?你又不是没看到那黑厮欲要一蹄子踏死了曹某,曹某正巴不得那黑厮倒霉呢,若公路能替兄弟出了这口恶气,兄弟还能吝啬一顿饭食?”

袁绍一瞪眼,正要不满……

“嘚嘚嘚……”

曹操上前拉住袁绍手臂。

“曹某只一人,也说不过你们兄弟两个,咱还是不提那可恶黑厮小儿,太过可气!”

袁绍巴不得不再提及那屠家子小儿,也不抵抗,任由曹操拉着他走向马车。

何辅很低调,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事实却非如此,仅一个“不孝”名声,他的大名就每每出现在各家酒肆里,尤其是他每一次回何府。

父子为“仇”是这个时代最垃圾的名声,但何辅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从北面谷门进入内城,进入皇城最近的城门是朔平门,自此处进入皇城后就是皇家园林——芳林园。

关键是何辅进得去吗?就算看守城门的城门校尉董重同意,他敢随意进出皇帝后宫吗?找死不成?

整个皇城分南、北两城,是两座独立的宫城,只因当年汉明帝不喜欢南宫狭小,就在北面又修建了一座“北宫”居住,帝国的政治中心也由南宫转移到了北宫,而两宫则用复道连接在一起。

何辅再如何猖狂,他也不敢从北宫的后花园进入,即便怀里抱着个皇长子那也不成,只得绕道自西面白虎门进入。

五年来也有数次进出皇宫,他也不是不能从南面的朱雀门进入,或是自东面的东明门,主要还是他不想与各大臣抱拳或是绕道太多。

百十骑一路奔到白虎门前,何辅倒是无所谓,却把城门校尉董重吓了一跳,带着手持兵刃百十人堵在门前,一见是何家小儿,本能的就有些不喜。

“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何虎贲和史侯。”

何辅自是知道董重因何阴阳怪气,抱着刘辩跳下战马,笑道:“董校尉说笑了,除了太子殿下前来,哪个又敢带着百十骑冒犯了校尉大人?”

董重瞳孔猛然缩了下,皱眉不悦道:“何虎贲是不是太孟浪了?陛下还未有言史侯为太子殿下呢!”

听着这话语,何辅只是笑了笑,无所谓道:“立嫡立长,史侯为太子殿下也是早晚的事情,董校尉又何必与小痴如此较真呢?”

说到此处时,何辅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微倾斜着身子,在董重耳边低声说道:“令尊大人假传懿旨而殒命,董校尉不会也想着假传圣意,或是造谣陛下、皇后、王美人什么的吧?”

“你……”

董重面色大变,抬眼却见到阴狠、冷漠眼神,怒气顿时消散一空。

“何虎贲说笑了,本校尉又怎敢胡言乱语。”

说罢,董重向着刘辩抱拳一礼,郑重道:“还请史侯恕罪,末将还有军务在身,这就别过。”

刘辩年岁太小,有些不解何辅、董重两人话语,但他还是记着了大兄的嘱咐,也抱拳还了一礼。

“董校尉若有军务且自行离去,本王自去寻找父皇、母后。”

董重又抱了下拳头,也不与何辅多言,按刀大步离去。

“大兄,董校尉这是怎么了?”刘辩一脸不解看向远去的董重。

何辅这一次没有抱着小表弟,而是转身看向紧跟着的周嗣良、周嗣忠两人。

“你们在这等着,不许惹事生非。”

“诺!”

百十骑齐齐抱拳应诺,何辅伸手示意刘辩先行一步,他则落后半步按刀跟随,脑中却想起老人曾说过的话语。

“陛下虽贪财、好玩,却也还是个皇帝,若太子太过轻佻不懂礼仪,终不被所喜。”

何辅虽然在老人面前每每“老头老头”的,心下却尤为尊重,对老人的每一句话语都极为重视,也从不违背老人的任何意志。

脑中回想着老人话语,手按腰刀目不斜视的他却开口说道:“民间婆媳尚且每每有着诸多矛盾,更何况宫内权势腌臜之事无数。”

“太后姓董,董校尉是太后的亲侄子,我朝又有太后垂帘听政惯例,虽然陛下已经坐堂理政,但太后在宫内依然是陛下之下第一人,而姑母是皇后,婆媳之间本就天然有着诸多矛盾,除非姑母低头屈膝,只是姑母的性子与大兄相似,如此……婆媳自是每每争执不合。”

何辅低头看向仰面盯着他的小表弟,不由一笑。

“这些都是大人的事情,辩弟也不要想的太多,你只需要记着尊敬些宫内每一人即可,哪怕他人不喜欢你,也要表面上尊敬些,当然了,尊敬不是卑躬屈膝,不能没了身为皇子的威严,因为这代表着大汉帝国的威严!”

刘辩有些听不懂这些话语,但还是点头说道:“辩儿听大兄的,大兄说如何辩儿就如何,辩儿很听话的。”

“呵呵……”

何辅不由一笑,笑道:“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懂,你只需做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做个让陛下喜爱的孩子就够了。”

“至于董重董校尉……”

说起董重来,何辅也是挠头不已,可一想到过万马、骡的事情,又不得不稍微提起一些,省的小表弟不知何时就惹了皇帝的不满。

“说起来……陛下是不应该成为大汉天子的……这话语你要左耳听右耳出,绝不能与任何人说起!”

何辅一脸郑重,刘辩很听话点头答应。

“辩儿不与他人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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