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突然有一天一大波丧尸堵住了张延的家,张延拿着斧头将丧尸隔在了门外,可是正当他全力与丧尸搏击时,他身后的房子却起了大火。

他的父母还在里面。

他目眦尽裂,将一个丧尸一脚踹飞,随后全力朝屋里冲,正当他要进屋时,斜里却出现一个人,那个人手里拿着刀,狠狠的往他脖子上砍。

是女子的丈夫。

张延心思全在屋里的老父母亲身上,哪里注意到他,虽然躲避开了,还是被刀砍在了肩膀。

刀砍的很深,鲜血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张延半个脊背,他疼的面色发白,全身发颤,一掌将女子的丈夫推开,想要往里冲。

可是一男一女此刻却从屋里冲了出来,全身湿漉漉的,背上背着的正是他的老父母。

他瞬间瘫软在地,双眼萦满了泪水,看见父母死里逃生的那刻,他才明白自己错的彻底,他毁了别人的家庭,给别人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这两个人救了他的父母,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这两人就是结伴从邻镇来的刘臻与他的女朋友宋巧。

可以说没有刘臻与他的女朋友,就没有后来的张延,没有张延就没有后来安宁平定的景镇。

刘臻两人在隔壁的喜镇上学,大学一般都比较偏僻。

他们家就在齐城,病毒爆发后,他们就结伴从学校出发,想要赶紧回家,见自己的爸爸妈妈。

他们碰巧经过张延家,他们刚来时火苗还不是很大,且他们两人听见里面有人的说话声,见前门的张延正在对付丧尸,顿时决定从窗户那爬进屋里,救这两个老人。

女人的丈夫是个知识分子,他恨极了张延,于是想办法将丧尸引到了张延家,并趁着张延父母在屋里,想一下将张家三口全杀了。

可是他失败了,此刻他的眼睛平静的望着前方,他没有为妻子报仇,是他无能,怪不了别人,而且张延是个什么人,一定不会放过他,这个世道,生存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呢?他已经想好了如何去死。

张延先是跪下给两个恩人磕了几个响头,顿了顿,又对女子的丈夫磕了几个响头,哭着道:“我是个混蛋,我害了你老婆,你等着,等我父母老去,我用我这条贱命给你赔罪,现在给我点时间,让我能够保护他们”。

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延,仿佛不相信这一幕是真的,这个恶魔竟然会醒悟。

刘臻与他的女朋友连忙将张延拉了起来,他们从学校回来时,带了些药,为张延包扎好,留下些药,就准备向齐城出发。

可是齐城他们是回不去的了,齐城的人口是小镇的几百倍,人们美好的幻想注定被打破,齐城比景镇的情况还惨烈,齐城的人大量的逃亡至乡镇。

刘臻与女朋友悲痛欲绝,他们的亲人都在齐城,可是他们注定只能在景镇逃避灾祸。

张延决定痛改前非,弥补自己以前的错误。

当一个人的思想觉悟发生质的飞跃,那他势必要做出一番改变,而这些改变势必是改变他的一生。

他发现丧尸的智商不高,于是开始组织周围的村民去修建城墙。

起初有村民不愿意,刘臻与女朋友主动揽下这个担子,去游说他们,说明其中的厉害关系。

两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服这帮村民,修墙活动轰轰烈烈的开展起来。

他们将景镇围成了一个圈,只在其中开几个门,用来接收外来逃难的百姓。

修建城墙活动完成后,张延显然已经成为了这支队伍的灵魂人物,他勤劳能干,又是这则任务的发起人,抛却那些钻到角尖里的邪恶心思,张延其实是个憨厚老实之人,景镇的百姓在与他交往过程中改变了对他的看法,渐渐的也愿意服从他的安排。

刘臻与张延建议到大家伙不如组成一个抗战队,团结力量共同抵抗丧尸。

景镇就这么团结了起来,在其他地方因为丧尸,因为物资而互相厮杀时,他们在团结中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方法。

保卫队正式成立,张延任首领,可是真正的决策人却是刘臻,因为张延空有蛮力,文化程度却不高。

肩上有了责任后,张延变的爱学习了,没空就在家门口练武术练射击,还经常会向刘臻请教知识。

因为丧尸的侵袭,景镇平日的生活完全被打破,景镇的百姓需要吃饭,而种植粮食刚好是张延熟悉的领域,于是张延组织村民重新种植,在其他城镇的各家各户将要以草叶为生之际,他们的粮食丰收了。

其他村子纷纷效仿景镇,也在四周竖立起高墙,等将丧尸彻底隔绝在外,他们将里面的城墙拆除,大家又成为可以互相来往的邻居。

最后景镇不停的扩张成为了今日的规模。

刘臻热爱医术,几年前将决策权交给张延,自己开始专心研究医学,张延开始成为景镇真正的领头人。

十年过去,张延早以与当年那个农村小伙不一样了,他的阅历气质也随着时间增长而有了显著的变化。

沈禾在街道上见到他时,顿时眼前一亮,他剃着存头,面相还是憨厚老实型,可是他的双眼亮的出奇,整个人如同一把藏在刀鞘里的尖刃一般,让人有种想一探究竟的感觉。

张延不知看到了什么,朝对面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这一笑让他整个人有种如沐春风的亲和感。

沈禾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就看见一个长相斯文,戴着一副眼镜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书卷气。

她心内有个猜测,这就是刘臻了。

这两兄弟可谓是以一己之力抗起了整个景镇,互相救赎。

果然张延朝对面招了招手,笑道:“阿臻,这里”。

一句阿臻就可听出两人的关系有多好。

许是察觉到沈禾探究的目光,张延转头看向她,起初视线是凌厉带着些压迫的。

沈禾是谁,她会怕谁?直直的迎了上去,并展唇对他笑了笑,毕竟这人也是个人物。

收到这个笑张延眼中的凌厉收了回去,走到她面前时,主动打招呼道:“刚来景镇?看你是生面孔?欢迎欢迎”。

沈禾感叹,若是十年前那个普普通通的农村男人,肯定不能如此坦然自如的与她对话。

她点了点头,回道:“来此定居”。

张延的突然看了沈禾身侧的江季寒一眼,低头笑笑,随后与三人擦身而过。

原来这个世界多是有情人,只是他遇到的不是而已。

江季寒一直紧紧的盯着沈禾,看她对张延笑,心突然突突的跳起来,仿佛蝎子把它的毒爪刺进了他的心脏,他发现他不能忍受沈禾对其他的男人笑。

他的指甲紧紧陷在肉里,他好怕她会一眼喜欢上别人,然后转身将他抛弃。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他无比难受。

他的手越过吴晓晓,视线定在沈禾垂落在身侧的那只手上,想要做些什么,最后却无力的收回,耷拉下来放在吴晓晓的肩上。

他想牵她……。

可是他不敢,他内心也有隐藏很深的自卑与怯弱。

张延与刘臻并肩进了一家大饭店。

三人在街市上买个菜的功夫,又听到了一些关于两人的事,这里的人爱说两人的事迹。

从这些人口中可以看出这里的人对张延与刘臻有多崇拜。

“这一个是我们基地的首领,一个是基地里的军医,可是刘医生啊!平日里不住在基地,就是怕我们这些老百姓有个大病小病什么的,来不及去基地找他,耽误了病情,这两人都是大好人”。

沈禾最近发现江季寒变了,从前在人前的冷漠渐渐消散,变的如猫般柔软顺从,十分听她的话,并且承担起了照顾她与吴晓晓的责任。

他变着法的为两人做好吃的,加上他手艺又好,沈禾每次都会吃撑。

这日中午沈禾看着桌上几个空盘子,摸着肚子叹息了一声,带有抱怨的道:“江季寒,明天做清水煮白菜吃,不止明天,以后一周都要做清水煮白菜,我最近胖了一圈,肚子上有一圈肉,都快拿不起我的宝剑了”。

江季寒正在收盘子,闻言放下盘子,坐在她旁边,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斟酌两秒后,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轻轻按了按,触感很舒服,软软滑滑的,他双眼眯起,笑的很开心,他道:“哪有,明明很瘦,别总想着减肥”。

沈禾不会知道他迈出这一步,需要多大的勇气,而他想要多多靠近她,就要克服内心的自卑与恐惧。

他不敢直言表达对她的喜欢,只希望他做的这些事,能拉近两人的距离。

沈禾愣住了,手掌的温度通过一层薄薄的布料传递了过来,他手掌下仿佛覆了一层狗尾草,在她的肚皮上扫来扫去,让她酥痒难耐,她正要将他的手打开之际,江季寒自己收了回去,随后快速的端起盘子,走进了厨房。

动作快的沈禾根本反应不过来,江季寒刚才行为的逾越,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江季寒是个现代人,现代人开放的很,她那天还是大街上看到一男一女亲嘴呢,这在她的国家是要被人的吐沫淹死的,只是摸了肚子而已,淡定淡定,她现在也该入乡随俗了,努力开拓自己的思想了。

于是她站起来在院子里走走,消了消食,就去沙发上玩江季寒给她买的手机了。

她最近有些沉迷手机,主要是沉迷手机里的游戏,江季寒花了几天时间教她如何操作手机这种复杂的东西,她学会后下了一个射击游戏。

她跟这个游戏杠上了,因为像她这样的神箭手,玩个手机游戏而已,竟然通不了关。

江季寒看到后劝了她几次,“不能一直玩手机,手机屏幕有辐射,会伤害眼睛”。

沈禾敷衍的摆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可是她的眼睛根本就没有从屏幕里抬起头过。

江季寒无奈的叹了口气。

也是,只有沈禾管他的份,他哪里能管的了沈禾呢?

“长期玩手机眼睛会近视,就会看不清东西”。

沈禾嗯了一声,“我知道了,等我将这个游戏打通关就不玩了”。

其实倒不是这个游戏有多好玩,只是沈禾的不服输心理被激发出来了而已。

她沈禾骑马射箭就算与男儿比都没有输过,却被这个小破游戏按在地上摩擦,她怎能服气。

江季寒摇了摇头,这女子还是太倔强了。

江季寒出了门,不管她了。

沈禾望着他走出去的身影,突然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自己是不是有点不识好歹啊!

算了,不想了,还是先把游戏打通关吧!

第二日,吃完午饭后,沈禾还要往屋里钻,被江季寒一把拽住胳膊,他拉着她朝外走,一边走一边道:“你都多久没有运动过了,你的宝剑真的快拿不动了”。

沈禾一想也是,于是提步跟着江季寒朝院子里走去。

江季寒很有钱,这一点从他在景镇买房子就可以看出来,他怕别人的打扰,于是在别墅区买了独栋的别墅,别墅外有个特别大的院子,沈禾就是想在这里骑马都行。

沈禾刚来到院子,就被院子里的景象惊呆了,江季寒竟然在院子里摆弄了一个练武场。

箭靶挂在院子的树上,中间的红心让沈禾很怀念,一捆捆弓箭被放在木筐里,周围还放置了一个兵器架,上面有好几种不同的红缨枪。

这些武器陪伴了沈禾许多年,陪她度过许多孤独的岁月,也给了她在黑暗中前行的力量,只要手中有武器,她心中就有信仰,她就能拼命前进。

江季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轻声道:“学着电视里让人做的,觉得你会喜欢”。

沈禾冲他笑了笑,绿叶中露过的阳光撒在她脸上,她眼中的满足与自得让江季寒也不由得露出了笑颜。

沈禾抽出一把趁手的红缨枪,在树荫下武动起来。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潇洒的意味,剑锋却带着凌厉,招招致命。

结束后,她面上已经带了些晶莹的汗珠,那些小汗珠在阳光下发着亮光。

沈禾随意的用袖子一抹,又拎起一把弓箭,放在手里颠了颠,摇头叹息道:“质量一般,但还能用”。

她将弓箭提起,眯起一只眼,射了一箭出去,正中靶心。

沈禾看着插在中心的那只箭,突然觉得有些兴致缺缺,好像没有游戏好玩呢。

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突然一只箭也冲着红心而去,她的箭矢被人射下。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因为射落她箭的人是江季寒。

在她心中柔弱无依的江公子。

江季寒提着弓箭走到她面前,甩了甩头发上的汗珠,问道:“怎么样,要不要比比?”

沈禾的好胜心顿时就被激了起来,她顿时就把游戏抛到了脑后,两人开始一下射三只箭的比赛。

两人箭箭中靶心,根本无法分辨到底谁输谁赢,院子里又没有活物,突然沈禾看了一眼在一旁正抱着苹果啃的吴晓晓。

吴晓晓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啃苹果的动作一顿,连忙逃也似的往屋里跑。

江季寒无奈的将弓箭往木桶里一放,无奈道:“不能过分”。

沈禾头一歪,双手一摊,要多无辜有多无辜,“我没想什么,只是看看他而已,他吓跑了,怪我喽?”。

江季寒从一旁拿过一条白毛巾递给她,等她擦完汗后道:“我们去街市上逛逛?”

沈禾摇了摇头,“我不想去”。

“你已经很多天没有出门了,若是再沉迷游戏,就把你手机收了信不信”。

沈禾一听要收手机,顿时有些慌,而且她觉得江季寒能做出来这样的事,他的脾性本质就是个老夫子,手机上还有许多领域等着她去探寻呢,她哪能放弃,她连忙道:“走吧,去街上逛逛也行,最近呆在屋里是有些闷,那你先走”。

江季寒点了点头,走在前面。

沈禾啃着自己的手指,上下打量着江公子的背影,身形还是那么瘦弱看着不堪一折。

可是她却觉得江公子没有那么简单,若是平常的病弱公子,是使不出江季寒射箭时那般的力道的。

比如其实他会武功?

他的弓箭技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没有多年的积累是爆发不了那么磅礴的力量的。

她大步上前,突然扣住江季寒的肩膀,快速的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然后她就与摔在地上的江季寒大眼瞪小眼。

江季寒疼的面色发青,双手捂住腰部,牙齿紧咬,是柔弱不堪的样子。

他声音沙哑的问:“你要干……什么?”

人的本能是保护自己,杜绝对自己不利的事,沈禾刚才快速的扣住江季寒的肩膀,就是想激发他的潜意识,让他不自觉的量出自己的底牌。

可是她好像想多了,江季寒确确实实不会武功,他的射击比较厉害,应是在危急中训练出来自保用的。

江季寒向她伸出了手,阳光下他的手掌白皙漂亮,像他整个人一样脆弱单薄,仿佛一折就断,淡青色的血管埋在薄薄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沈禾迟疑两秒后拉住了他的手,用了些力想将他拉起来。

可是不知是她的力道太大还是怎么的,将他拉起来后,江季寒整个人突然间不受控制的朝她扑了过来。

他为了稳住身子,只得伸手紧紧搂住她的脖子。

两个人亲密无间,紧紧拥抱在一起。

沈禾的身子一瞬间僵硬成石,双手不知该放哪,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江季寒把头埋在沈禾的颈间,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双手不自觉的用力。

突然间吴晓晓的声音传来,他惊呼道:“哥哥姐姐你们在干嘛呀!”

沈禾连忙手忙脚乱的将江季寒推开,后者顺着她的力道乖乖松开手。

江季寒垂头站着。

沈禾差点又以为自己这个糙汉子欺负他了。

她小心的问:“我用的力气很大?”

江季寒委屈的点了点头,伸出手腕给她看,小声道:“是很大,手腕都捏红了”。

沈禾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可真是个粗人啊!

她道:“那我们不去逛街了吧,你回去休息一会”。

江季寒扶着腰缓慢朝她走来,道:“我想吃赵奶奶家的烧饼了,特别想”。

沈禾道:“那你还能走吗?”

江季寒将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半边身子摔麻了,但是无碍,你扶着我就行”。

沈禾纠结半天才道:“这样不好吧!咱们俩去个大街……勾肩搭背的,还是……一男一女”。

江季寒又亮出了他的红手腕,“是谁摔我?是谁用很大力气摔我,若是你不摔我,说不定我现在已经吃到我心心念念的烧饼了”。

沈禾连忙接过他的话头,“去,去,去,咱去”。

您就闭嘴吧,可别找我的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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