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阴魂不散

临行前,沈霓姿把席殊喊到了房间,想送他一件极为罕有的保命符——【替身稻草人】。

替身稻草人的持有者在遭遇生命危险时,仅一次,所受到的伤害全部由替身稻草人承担,且替身稻草人遭到损坏时会强制与持有者交换位置。不过有一项制约,它与持有者的距离不能超过一百米。

“这玩意儿这么珍贵,还是你留着吧!”席殊拒绝了,他何德何能让沈霓姿为他付出所有。

“原本是没那么珍贵的。”沈霓姿像是想到什么难过的回忆,皱了皱眉,但很快便释然地笑了笑说道:“你前世的最后一战,损坏了这个【终焉】九成九的替身稻草人。”

“真的假的,我这么猛?”席殊咋舌。

“单论打架的话,你之前确实挺猛。”沈霓姿手背轻遮着嘴,一笑百媚生,心里默默感叹:“那可是神战呐!”

“沈霓姿,我前世如果真的冷落了你,那是他瞎了眼。”

席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眼神真挚,还是没有用“我”,“等我在【终焉】闯出一番名堂,收你做大老婆。”

“小白,别躲在那儿偷看了!上路!”

席殊转身走出狮心殿,不忘顺势壮起胆子在沈霓姿那翘臀上揩了把油。留下颊生红霞的沈霓姿一人愣愣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自拔。

要去修罗地狱,就要先去【天枢车站】乘坐蒸汽列车先前往君临主城。再骑马,或者步行,或者由侍从带着,去到那片瘆人的埋骨地。

刚走上荔花街没几步路,白秋燃扯了扯席殊的衣袖低声道:“席殊哥。”

白秋燃指着不远处。

慕容子澜正站在街的正中央,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真的是阴魂不散是吧?”

席殊一愣,心想着莫不是一见到慕容子澜就会触发这句台词?怎么每次见他一开口就是这句。

慕容子澜仍站在原地,咬了咬牙,走到席殊跟前。

“我要做你的跟班。”

“什么?”这话让白秋燃惊掉了大牙。

一向心高气傲的慕容子澜竟然甘心屈居人下,这个人还是他最讨厌的情敌。

“你再说一遍?”席殊语气虽玩味内心却也是十分震惊,他可不觉得慕容子澜会是那种轻易低头的人。

“我要做你的跟班。”慕容子澜竟真的再说了一遍。

“凭什么?”席殊得理不饶人起来。

慕容子澜沉默了一瞬间,深吸了口气道:“凭我技不如人,凭我愿赌服输。”

慕容子澜抬起头斩钉截铁般说道:“席殊,我慕容子澜没向人低过头。以后我不会再缠着沈霓姿,希望你能让我跟着你。”

“好。”席殊拍了拍慕容子澜的肩膀,“来,向我的朋友恋唯认个错。你之前怎么说我的我可以不计较,可你惹了她这事不能说算就算。”

席殊说完,尤莉雅娜·恋唯凭空出现,一脸漠然地盯着慕容子澜,冷声道:“败者,我给你道歉的机会。”

“你别欺人太甚!”慕容子澜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别说翡翠阶的尤莉雅娜了,繁星阶的胧对他也是毕恭毕敬。

慕容子澜伸手就要一巴掌呼向席殊,伸到半空的手被席殊一把拽住。

“这点小事都忍不了,就滚回你的【慕容院】!”席殊毫不留情。

慕容子澜一怔,手缓缓放了下来。

“席殊,我把我的未来赌在你身上了,你可别让我失望。”

不知为何,慕容子澜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席殊的前途,不可限量。

“子澜兄,别把你自己的未来赌在任何人身上。”席殊轻捶了两下慕容子澜的胸膛,示意已经接受了他。

能屈能伸,可成大事。

“道歉就算了,我只是想看看慕容家的贵公子,是否能控制住自己的愤怒。”

“我这次去的可是修罗地狱,我自身都难保,你确定要一起?”

席殊继续说道。

“怕死不是慕容子澜!”慕容子澜盯着席殊的眼睛,这一声说得果断决绝。

席殊脸上泛起一抹笑意,心中暗叹:“这下真是阴魂不散了。”

席殊何尝不知道,脱离了演杀棋盘的束缚,他面对慕容子澜和胧根本毫无胜算。虽然他自己和慕容子澜交集并不多也一点都不愉快,但他从白秋燃和沈霓姿的嘴里也多多少少摸清了慕容子澜的性格。

他也在赌,赌在慕容子澜的眼里,内在的尊严比外表的尊严更重要。

“所以说其实她才是你的侍从?”慕容子澜看向尤莉雅娜,停顿了一瞬间又继续问道:“还是你不止一个侍从?”

席殊一把搂住冷若冰山的尤莉雅娜,满脸灿烂地说道:“你猜。”

“方才你在演杀棋盘使出的路子就五花八门,还各都使用得恰到好处,你真的只刚来两天吗?”慕容子澜把搭在眼睛前那微卷的金黄色头发撩开,认真问道。

“你猜。”席殊再次给出了相同的回答。

随即便搂着尤莉雅娜的香肩朝天枢车站走去,不再理会慕容子澜。

天枢车站是天枢司全权经营的一个机构。

在整个【终焉】,没有什么飞机、汽车、高铁,唯一的官方交通工具就是天枢车站的蒸汽车。

蒸汽车与席殊之前生活的那个世界的火车差不多,只是动力全靠蒸汽机提供,制成材料也更坚硬厚实,宛如一座移动的铁甲城。

掌握天枢车站这样的交通命脉,又掌控着【终焉】唯一的经济交易平台天枢商店,天枢司的经济实力可见一斑。

到了天枢车站,席殊三人一侍从径直走到售票处。

“席殊,望汐到君临的票价是五百终焉币,我们四个总共两千。”白秋燃朝着席殊伸手。

“什么意思?”

“我们都是跟你混的,当然你买票啊!”白秋燃脸上挂着一副阴阳怪气的笑容,皮笑肉不笑。

“你你你……我我……我买也不是不行!你,我,篮子一共就三人。哪儿他妈来的四人?!”席殊一时语塞,不是他抠门,实在是囊中羞涩。

花五百万买黄骊珠的时候他眼睛都没眨一下,花五百买票……心疼!!!

篮子是他刚刚在路上给慕容子澜起的外号,子澜——篮子。

“?”席殊见白秋燃给他使眼色,偏头看去,发现正被他搂在怀里的尤莉雅娜正一言不发地死死盯着他。

席殊身体后仰微举起双手,尴尬赔笑道:“嘿嘿,别误会!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转脸就立马换了个腔调嚷嚷道:“侍从还要买票?老子要是一百个侍从那不是要买一百张票?”

席殊怒了!什么奸商!

他没注意到,他说这话的时候,周围已经有许多道身影盯住了他。

“你把她释放出来当然要买票了!除非你把她收回去……”白秋燃原本想膈应膈应席殊,但一看到尤莉雅娜的眼神语气就瞬间弱了七八分。

“你小子,原来是在替你霓姿姐吃醋啊。”席殊后知后觉,伸手去掐白秋燃的小脸,却被其傲娇地躲过。

“我买票!”慕容子澜忍无可忍了,他还从没有为这区区几千块磨磨蹭蹭的经历。

“成交!”席殊一个川剧变脸,笑得极为灿烂,“恋唯,我们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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