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棋盘

吕子绪接过谢伯梁的酒杯,很坦然道:“我不会喝酒,”谢伯梁听了,笑吟吟的,看着吕子绪,“既然如此,那便再站多一个时辰。”吕子绪皱皱眉头,一声不吭,表情似乎在懊恼什么但很快又恢复刚刚扎马步的动作。

程恣意特意倒去一杯温酒给谢伯梁,也倒了一杯温酒给自己,“现世现报?”程恣意看向谢伯梁,抿去一口温酒,便又放下了。

谢伯梁不说什么,却叫青周拿来棋盘。青周端来棋盘,黑子白子各放在一处,棋盘上楚河汉界清清楚楚的暂时分开两人之间的立场,谢伯梁执白棋,为汉方,程恣意执黑棋,为楚方。谢伯梁首先下一白子,便先发制人。程恣意看了一眼,“赌什么?”说完,便下去黑子步步为营。

“恣意,你说,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难道周游列国,游说其中?”谢伯梁注意棋盘上一黑一白,又执一子,便下。

“依我对你的了解,你向来聪明,这答案你不也是脱口而出了?”程恣意看了一眼,并不在意,执黑子,下去一子。

“要是真的如此,”谢伯梁注意棋盘,十分奇怪的下去一白子,“那我倒也是有些惶恐不安了。”

“稀奇,稀奇,你什么时候会惶恐的事情,我可是现在才知道,”程恣意仿佛早就知道谢伯梁会出那一步怪步,神情自若,没有丝毫惊讶,依旧按照原来的想法执黑子,下棋。

“当真如此?”谢伯梁观察棋盘,见程恣意的棋路步步为营,便神色不明,杀机突现,执白子,下子,蓄势待发,“你想好了?”

“箭在弓上不得不发,况且,”程恣意盯着棋盘,执黑子,下一子避其锋芒,“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舌如弹簧,灿如金莲,这件事情没有这么容易,”谢伯梁见程恣意巧妙避开锋芒,便设计棋局,执白子,下去一子。

“我知道你考虑周全,更何况明面上一来,显然不成,难道达到目的却不能选择其他的方式?”程恣意看破谢伯梁的棋局,却将计就计,执黑子,下去。

“不择手段?”谢伯梁皱眉,看着程恣意特意放进来的黑子,立刻转变棋局,执白子,下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水来土掩,不过是你来我往罢了。”

“彼此彼此,顾虑太多必定有破绽,”程恣意见谢伯梁立即转变的棋局,冷静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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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黑子以退为进,下子。

“早知如此,便改当初,实在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谢伯梁有所防备,这一次并没有损失什么,执白子,行诡计。

“人之常情情理之中,况且掉以轻心者必定不能长久。”程恣意意料到谢伯梁会如此,接下来的棋势恐怕只会越越严峻,程恣意蓄势待发,执黑子,直面上子。

“倘若如你所想,我岂会怕你万劫不复?”谢伯梁避其锋芒,后方追击,执白子,“只不过是物极必反,你所想的不跟从现在罢了。”

“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程恣意表情颇为懊恼得执白子,下去。

“你知人算不如天算?”谢伯梁冷不丁的看着起程恣意的黑子,黑子呈现突围之势,白子陷入困境,不得已,谢伯梁自断白子其路,“这一下真令人猝不及防。”

“保全大局,这一招,”程恣意步步为赢,执黑子,下棋,“丝毫不差,哪怕是一分一毫,也尽在眼底。”

“我输了,”谢伯梁放下白子,站起来,看向吕子绪。

“答案易而显见,”程恣意不在执黑子,反而慢悠悠道,“一个时辰快到了。”

“时辰到,”青周喊出,吕子绪在这下子腿麻,撑不住一下子就跪下了。程恣意走到吕子绪面前,“可有后悔跟着我?”

“倘若后悔,刚才的苦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吕子绪喘不过气,断断续续的回答道。

“洗个热水澡,等会来这里,我有要事与你商量,”程恣意看向吕子绪,吕子绪紧闭着眼睛,嘴唇忍不住的抖动,忽然肩上一暖,吕子绪抬头看,一件披风盖在了自己身上。而程恣意一身白色锦服站立在寒风中,衣摆随风一如既往地的神色淡然,谢伯梁站立在棋盘旁边,披风掉落在脚边。

见吕子绪跟着青周回寝宫更换衣物,程恣意默默退回室中,便关上门,谢伯梁依旧在仔细观察棋盘上的局势。

“恣意,你早就猜到了我的每一步,却仍然让白子在你鼓掌之中,被你玩弄?”谢伯梁幽怨的看着程恣意。

“他们想玩,便让他们尝尝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滋味,”程恣意不去看谢伯梁,反而看向棋盘。

“果真是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样子,”谢伯梁默默看着程恣意,有感而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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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子绪匆忙赶来,推开门见两人的目光纷纷看向自己,便进来,默默关上门,一身黑色劲装,站立在一旁。谢伯梁瞧了一眼,“过来,学东西可不是像你这样呆呆站着的。”

吕子绪看了一眼程恣意,应了一声,走过去,程恣意看了一眼谢伯梁,“按照你这样的速度,恐怕不行。”

吕子绪默默竖起耳朵,默默不语。

程恣意从谢伯梁身上移去棋盘上,“教他这个。”

“也好也好,过来吧,”谢伯梁笑吟吟的叫吕子绪走到棋盘旁边。

吕子绪看了一眼棋盘,上面的棋局没有被打乱,清清楚楚的摆放在他眼前,吕子绪慢慢想起以前,自己仍然是一个无父无母家境贫寒的少年,一身灰衣朴素,四四方方的房子里家徒四壁,偶尔听到长舌妇人说自己的一些传闻,约摸不过是关于自己的父母,吕子绪并不在意这些事情,而一双眼睛并没有时时刻刻盯着眼前的事情,除了维持生计,一旦有空,看着私塾旁边的老树,便会爬去私塾旁边的老树上,第一次见私塾先生,吕子绪仅仅感觉这个人青衫儒雅,与平日里见到的汉子是有的区别的,而听教书先生嘴里念着文绉绉的词,意思,道理,吕子绪更觉得私塾先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从而打听私塾先生的的事情,但说来说去,不过是私塾先生从京都而来,听说是家道中落,不得已才来到这里,吕子绪对于私塾先生的事情摇摇头,却来的更勤些了,不过吕子绪经常被私塾的先生看见他爬树,但私塾先生倒也不生气,反而向他招招,意思是要他下来听,但当时吕子绪并没有真正理解私塾先生的意思,反而看见私塾先生招手的样子,以为这样十分打扰到私塾先生,便爬下树,慢慢离开,私塾先生一开始并不理解吕子绪的做法,但竖日便又看见吕子绪,连续几日,私塾先生终于明白吕子绪会默默离开的原因,便让自己的得意门生带他过来,也就是这时,吕子绪真正的接触到了棋盘。而私塾先生观察吕子绪的棋路也只说了一句,“兵出其路,看似有备无患,实则剑走偏锋!”

吕子绪回过神来,看向棋盘,而当日私塾先生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吕子绪摇摇头,看着眼前一切,不再有私塾先生的面孔,而当年打满补丁的灰衣也并不在身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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