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回再识蠪侄真面目忽睨神佛假虎威

孙悟空辞别蓬莱寿星新宇,分头遣送九十九位俗贤返回故里,而后仓促直赴南天门,寻到广目天王,奉还法宝避觑罩,并赠予十颗丹丸。

广目天王拿上一颗,投入嘴里慢慢咀嚼,仔细品尝起来,频频点头,朝孙悟空翘起大母指,夸奖道:“好!好!! 大圣,可真是上品啊!”

“俺从不忽悠人。 ”孙悟空得意道:“俺火眼金晴,非真莫纳,有赝品归你吗?都是上好的!”

广目天主收了法宝,也如悉笑纳了丹丸,顺口问道:“大圣又要到哪里去哪?”

孙悟空挥挥手,道:“啥也没去,回府睡觉罗!诸位抽空到俺府上喝酒吧, 俺届时恭候诸位造访!”

“大圣好闲雅呀!”广目天王目送孙悟空远去,自言自语道:“这猴子言出有信,使得!”

广目天王刚刚把宝贝避觑罩藏好,太上老君笑着迎面而来,广目天王赶忙行礼接驾,道:“老君别来无恙呀!”

老君道:“天王,老朽问你一事,你可要如实禀告老夫。 ”

广目天王观言察色,隐约看到老君那张不自然的笑脸掩饰了苦涩与焦躁,一拍胸膛,道:“在下几曾欺心过?但问无妨。 ”

“近期你那宝贝避觑罩可曾借出过? ”老君竖着二根指头问道, “借给谁呢? ”

“大圣刚刚还回来!”广目天王拍拍藏宝箱,道:“宝贝丝毫未损,怎样啦? ”

老君拉长脸,道:“这猴头给你甚好处了? ”

广目天王爽快道:“大圣借前许诺给我十颗丹丸,也爽快兑现了,你老若是给我十颗丹丸,立马借给你,上回给一颗丹丸,可真是太少了。 ”

老君闻言,惊愕地发呆起来,似乎省悟了什么似的,自言自语道:“事不隐秘,也会摔不及把自已给套了。 ”

广目天王看到老君满脸愁郁,道:“老君啥事让你犯糊了? ”

“老夫凡事心清肚明,几曾犯糊过。 ”老君脸上挂起笑容,道:“应该,应该!”但在老君面前永远也抹不掉的情形历历在目:寿星新宇的筵席上,他敬奉的竟然是丹丸而不是酒,难怪那场面一拔接一拔的沸腾,这猴子把老夫给诓耍了,唉——权当老夫把丹丸作贺礼分派了,买一回脸面吧!这猴头算计人也真狠的,果真是不好惹,这事莫要泄漏出去,毁名誉事小,丢脸面事大,让人知晓可真要打脸了,丧失威仪,莫要心上挂,慷慨一回也潇洒!

老君轻扬佛尘,领着二童子缓缓远去,广目天王不解其意,目送老君仨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

倏忽之间,一缕青光象闪电一样划过天空,转眼间,天空涌现出一股翻滚着的青黄绿色的光怪陆离的斑驳的浮云,似潮涌荡波,浮光掠影,但却透亮如纱,光彩夺目,似芒钆眼,更是热辣辣的烤炽人,所到之处,荧煌闪耀,霹雳轰鸣,百兽藏踪,蝶蛾匿迹,花叶憔悴,树皮皱襞,飞沙走石,鼓浪牵波,房屋瓦飞檐拆,一遍狼藉,满目凄楚。

轮值的天兵天将被撼得胆惊耳鸣,口瞪目呆,几乎措手不及,并无一筹可展,半策可施,魂丢魄散,兵刃不举,不知所措,陷于慌无良策之困惑,只听得广目天王呼喊道:“天呀一一快快呼大圣!”

众神圣终于醒悟,分头行动:有的径奔大圣府,有的直赴灵霄殿,有的前往通明殿… …

且说孙悟空离府似客久归,晃如嘉宾,此刻府上府下摆宴接风,奉迎者临门庆贺,满堂喜悦,酒香弥漫,笑语倾城,尤其是安静宁神二司悉心伺候,轻揉细摩,沉浸在拍马捋须的氛围,畅然舒坦。此刻孙悟空烦恼全无,可真是“ 出门日日烦恼,在家时时欢乐” 啊!

“大圣,不好啦,要大祸临头了。 ”广目天王一边呼唤,一边踉跄地冲进齐天府。

孙悟空见到广王天王狼狈不堪的情形,料到必是老君闹腾了,摆摆手,满不在乎道:“伙计们,好好照呼牛鼻子老道罢了,天王你省心喝酒便罢,有俺老孙扛着!”

“大圣,南天门将要遭人家倾平了,闹事的是谁我们都不知晓。 ”广目天王气喘吁吁道,“来者藏身隐形,气势汹涌,锐无可挡,如入无人之境,轮值的分头往灵霄殿和通明殿告急去了。 ”

“天庭有这么大的仇家?没听说谁长了豹子胆? ”孙悟空只顾饮酒,不在意道“ 不过是古惑仔挑事罢了,起不了多大波澜,喝酒,让它闹够了,再与之理论也不迟。 ”

广目天王知道:来了齐天府,不沾酒是迈不出门槛的。它也只有喝酒了再说。

转瞬间,齐天府的梁柱也摇晃起来,户内的东西“ 吱吱嚓嚓” 东斜西歪,接着“ 噼里啪啦” 的倾覆在地上。

孙悟空抱紧一壶酒,道:“俺还没醉,怎么觉得天倾地遥的,要坐不住了。 ”

“那是仇家找上门来了。 ”广目天王趁机道, “大圣,那家伙向你寻仇来了,你还是躲躲吧!”

孙悟空方才觉得不对劲,眼前闪着绿光,青雾漫腾,汹涌灌注而来,但觉不好,忙呼道:“你等都暂且躲起来,待俺瞧瞧是谁在作孽!”话音未满,绿光向他闪过,他使个脱窍法躲过绿光,跳了出来,但觉浑身被灼伤似的,定神一看,绿光又朝他袭来,他匆忙之中竟一时想不到对策,迅速抽身离开齐天府,奔出南天门,一个跟斗云翻了十万八千里,俯身回眸之时,绿光滚滚追逐他而来,势不可挡。

孙悟空喘了一口气,短暂歇了一会,心智倏忽地机灵起来:这种火不似火,却比火还要炽热;烟不似烟,却比烟熏目;霾不似霾,却比霾更轻快揪心,要是用三味真火来抵御它,以火制火,火旺而力竭,竭尽而衰,此法绝妙!

孙悟空气聚丹田,凝神作法,忽然七窍生烟火,双掌闪雷鸣,三味真火应诀而生,烟火迸起,赤焰飞腾,但见青烟漫卷赤焰,渐渐吞噬了赤焰,聚成一股杂烩之火,薰天赫地,趋迩之处,尽皆烘炉燎发,罄尽成灰,恰时又追逐着他迎面而来,他喋喋叫苦“ 不好” ,抽身急奔南海,但那股烟尘却是不折不挠非要捣毁孙悟空而不肯罢休,他一头扎进南海里,浑身一阵清凉,似释千般烦恼,如卸万重枷锁,轻快自如,自言自语道:“来了,就讨杯茶喝,清清心火。 ”遂直奔龙宫,呼道:“敖钦,老孙来也!”

南海龙王敖钦欣然迎接,奉拉孙悟空的衣袖,高兴道:“大圣好清闲,到小神鄙夷之所,可真是万幸呀!莫道茶了,酒席伺候,哈哈哈!”

南海龙官,宾客落座,香茶果品接踵奉上。孙悟空毫不忌违,道:“老孙这回是避难来的。 ”

敖钦惊讶,却附笑道:“大圣声名显赫,闻达遐迩,是谁卖弄手段,挑毛拣刺,招惹是非?”

“不晓得,这怪物来势汹猛,把天庭也搅了,俺是给它追杀上了,暂时未得脱身呢,借贵处暂躲一下。 ”孙悟空揭开茶杯,刚把杯口贴到唇边,龙宫摇撼起来,晃晃悠悠,“吱吱哧哧” 梁柱响动,“噼里啪啦” 的粉饰坠落。

孙悟空丢了茶杯,道:“老龙,那家伙来了,老孙不能让你惹上麻烦,老孙去也一一”

孙悟空旋即离开龙宫,走在浩渺的海面上,稍稍掉头回眸,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但见白波若山,海水震荡,声侔鬼神,惮赫千里。

孙悟空使个“ 荷叶过海” 法,在海上走得轻巧起来,直赴落伽山,果然把那绿流光甩掉。此时,眼看就到落伽山了,尤然醒悟:这家伙太利害,观音菩萨那二下子可要见短,要是观音菩萨抵御了它,自是幸事,要是观音菩萨也给盖住了,免不了伤筋骨,损毛皮,伤悲事小,失节事大,绝不能让观音菩萨遭罪,去灵山吧,这事给如来与诸佛扛一扛。想到这妙处,“吃吃” 地笑起来,他搜头即往灵山。

孙悟空一股流烟地溜进大雄宝殿,纵身入藉,列座其位。此时如来正在讲经,博引经典,口吐珠玑,沉浸浓郁,含英咀华,贯世纵横,晃似含饴赋惠,广哺众庶。殿下聚集着八菩萨,四金刚,五百阿罗,三千揭谛,十一大曜,十八伽蓝,两排纵列,尽皆削尖脑筋,洗耳恭听。

孙悟空却无心听经,此刻他如坐针毡,浑身焦躁,目光溜溜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心中忖量:要是如来也挡不住这怪物,那就名不副实,欺世盗名;要是出奇制胜,可不失为飞声腾实,名副其威。他心中还是无限的隐忧,愈想愈感到不妙,他不知道那妖魔自何而来,为甚对他紧盯不弃,非招惹他不可,象沾上似的,倘若如来也挡驾不住,他也不知该如何躲避了。

“斗战胜佛悟空一一” 盘踞高座的如来看到左顾右盼东张西望的孙悟空,心中似乎不快地质问:“你可曾明白佛经中博大精深,漫渺广潒,弥纶天地之道,凝蹇精髓之华章, 。”

孙悟空那里听得进,他惊恐地东张西望,众佛的目光捕捉他而来,带着谴责和嫌弃,他依旧地举目四顾,看到眼前景色渐渐变青,惶恐起来,失色道:“来了,可要完蛋啦!”

孙悟空语出惊邻,纷纷贯注质疑,大惑不解,此时一股青光刹那间灌进大雄宝殿,亮得灼焦耳目,霎时搅攘场景,魂惊魄悚,神智混沌,自是寻衅闹腾起来了。

孙悟空已领悟那怪的神威,先一步脚下抹油开溜了。

此时,雷霆震颤,石破天惊,个个吓得肺腑窒息,手脚抽搐,神志崩溃,魂魄出窍。更甚大雄宝殿柱梁“ 吱吱” 作响,墙壁裂如龟背,户顶漏光,金饰纷纷脱落,滚滚生烟,如尘絮飘杨。

平时里,四大金刚、八菩萨、十一大曜、十八伽蓝、五百罗汉、三千揭谛、不计其数的优婆塞、优婆夷、比丘僧、比丘尼无不簇拥信仰的神明,精深而无所不至的法力,而今都挫折在神秘莫测的青光之中,尽皆惊诧,措手不及,更甚的是阵阵的撕裂声震得眼不能睁,耳朵象鸣,牙间颤抖;心不能辨,精神恍惚;法不能施,束手无策… …大难临时各自保,乃人之本能,物之禀性,接着场面紊乱起来,自顾不暇,各自求生,夺门而出,推拥踩踏,自相催残,几曾避免?

如来也从未目睹及过这番耀眼的青光,想问何人能制衡之时,他也令不能发,口不能开,耳不能听,慌乱之时,也免不了仓促自保,他扬袖之时,但觉袖兜里有异样的躁动,迷蒙之中看到孙悟空挥棒飞出,转身掣着金筋棒朝他迎面捅来,密密地向它戳了一阵,他左避右闪,前护后挡,上遮下躲,晃得他自个儿恍惚慌乱,左右密轮挥袖掩脸,自顾不暇。

就在如来惊恐失措之时,他袖筒里兜藏的无数珍稀珠宝,黄金白银,玛瑙玉器,“嚯嚯咯咯” 地甩出来,撒落在莲台周围,金箍棒竟然从两条空袖子穿了过去,如来也被金箍棒凌空挑起,又一轮金银珠宝从如来的身上掉下来,如来帽丢靴甩,只得提裤掩面,更是自顾不暇,如线上木偶,任由摆布,耍过之后被撂倒在莲台上,不容如来喘气,连人带座被孙悟空甩到大雄宝殿的旮旯里,如来随遇顺势萎缩起来,又恰巧宝座莲台竖起挡在他的面前,遮住了青光,但他却清楚地看到孙悟空漠视冷酷的神情,而后大大咧咧地拂袖离去,更看清撒落在地上的法器金银珠宝被青光卷走,目极之处,败鳞残甲,狼藉遍地。可真是塞公遗马,祸福互倚,幸得保住了卿卿性命,留住了端庄的容貌。

如来从莲台和旮旯的缝隙中目睹着青光渐渐消隐,大雄宝殿恢复平静,他缓过神来,挪开莲台,扶正宝座,倚墙站起来,可怎样就是站不直,觉得矮了半截,细细推敲,方才感到腰椎是给孙悟空的金筋棒戳中了,提起双手,整理衿肘,左手的袖子还套在素臂里,右手的袖子不知去向,看到光洁的胳膊,再仔细摸摸左手袖兜,空空如也,甩一甩只拌落下滚滚尘埃,心想:搜刮得毛都不留一根!狠得不存点慈悲!.

如来斜挨着腰,侧俯着身,把莲台推到原来的位置上,抬头腑视大雄宝殿,觉得他依然高高在上,要是站在殿上往下俯视,莲台下依旧若小,卑微,他挪好坐姿,方才发觉自己竟然衣不掩体,以至坦右胸露右臂,自觉怡笑大方。

这时,四大金刚、八菩萨、十一大曜、十八伽蓝、五百罗汉、三千揭谛,乃其无数优婆塞、优婆夷、比丘僧、比丘尼陆续涌入大雄宝殿,抬头看到坐在莲台上,神态若然的主子一一释迦牟尼文佛一一如来依旧道貌岸然,神态若定,宠辱不惊!纷纷焚香礼拜,恭而有礼,砥节奉公,更是“ 靡瞻匪父,靡依匪母” ,奉命唯谨,甚若从前。

如来前俯细看,皱上眉头,殿下的四大金刚、八大菩萨以至数百罗汉个个易容色变:发秃齿豁,目睁额突,眉斜腮鼓,耳坠唇肿,张牙露舌,貌相狰狞,神态恶煞,颜面歪颦,更是衣冠不整,披装挂饰尽显“ 青冥风霜非人世,鬓乱钗横特地寒” ,如来无言以对,默然陪笑,他们都是被刺眼耀目的青光灼伤了视力,歪曲了表情,自此之后,他们的容颜保留至今,无人不晓。

可真是“ 归飞越鸟恋南枝,劫后余生叹数奇” ,灵山恢复了平静,众佛陀匆忙收拾紊乱局面,修理断垣残壁,众目左顾右盼之,心中纷纷质疑,乃至谴责:灵山遭遇了掳掠,劫数不轻,孙悟空回到灵山,怎么冷漠到坐视不管的地步。可真是:不是一门客,不进一家堂。

如来向来不揭人短处,矢口不提孙悟空之事,平静地对众佛陀道:“家堂不幸,自有劫数,且莫嗷嗷责备,心在灵山,务必兼顾,拳拳之心苍天可鉴!”

此刻,孙悟空已跳出九天之外,心在嘀咕着:这家伙可真独门了,硬是冲俺来的,这般咬着不放,又是不容俺问询,必对俺有仇怨,那青光绿雾可真是大忌之法,俺惹不起,躲得起,管它是舍王八鼋鼍,祸害常常是躲着躲着就避开了!

“悟空,悟空一一”

孙悟空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呼喊他,他歇步四顾,空旷渺茫,缈无人迹,他不敢货然回应,生怕泄了行踪。

“悟空,听不出来吗?是我呢!”

孙悟空寻声仰望,在上一层天簏中,但见一女子朝他招手,方才听出声音是那般和霭馄熟,似曾相识,他迎声而上,那女子俯身向他靠近,款款长裙,攘袖见素手,纤纤玉指,招显几多亲昵,颈戴项链,彩带扶腰,黛发高髻,簪钗闪烁,秀眉丰额,肤润脂腻,惊鸿艳影,垮容修态,矜持沉稳,杏目祥和。

孙悟空和她比肩而立,两目凝视,培觉亲和,赶忙拜谒道:“原来是圣母女娲娘娘,娘娘可好!悟空有礼了。“

女娲娘娘深情地注视着孙悟空,道:“上次一别,竟也隔了这么长的时日,几曾空盼,今方得相见,到宫中一聚!”

孙悟空却惴惴不安,频频四顾,道:“娘娘快快回宫,俺正遭人追杀,不能连累娘娘,娘娘还是快快回宫吧!”

女娲娘娘笑道:“是谁把你吓成这般模样? 老妪为你作主。 ”

孙悟空仓促浅述,道:“那怪不是周天之物,青光眼,彩屏晴,七窍妙施烟火,袭人不散,遇俺似冤家似的,紧盯不饶,俺都不知何处躲避,这劫难何时尽头。 ”

女娲娘娘依旧笑着,临危不惊,道:“把你吓成这般模样,那怪可真利害。没事的,走吧,到我宫中来。 ”

孙悟空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俺可不能连累娘娘,俺都成了瘟疫,到那那遭殃,所过之处损毁不轻呢,不忍心,不忍心受累娘娘!”

女娲娘娘一把执上孙悟空的手,道:“莫管它,就到我宫中,放心吧,它惹谁都不会招惹到我嘛,走吧!”

“不好,娘娘,那妖怪果真寻来了。 ”孙悟空要挣脱女娲娘娘的手,却硬是甩不掉,道:“娘娘,你快走吧,它是冲俺来的,对你不会怎样,不要为俺而连累了你,快走吧!”

果然一阵阵青光闪来,孙悟空只好用一个手掌挡着眼睛,倏忽间,那团青光来到他俩的面前,滚滚打转,烟雾翻腾,似丝如絮般向它俩袭来。女娲娘娘一把把孙悟空挡在身后,指着那团七彩光絮,道:“蠪侄,你好器张呀,别人看不见你,我看得见你,不得放肆,撒野找错了地方。 ”

那团青光一阵闪烁,骤然收缩,倾刻间散尽,露出一个九头九尾的怪兽来,它九头上的七窍环彩,与九条尾巴斑斓的色彩相呼应,各角尖锐锋利,转动自如,双耳各自跳动转悠,各眼晴深邃,灵动黝黑,眼睛虽小,圆睁锃亮,炫光扎人。满脸鬃毛,耸起如针毡,獠牙尖利,驯顺时藏匿,恼怒时毕露。黑袍紧裹,魁梧彪悍,脚履虎蹄,手执戟钺,声吼震灌耳,踏步震有声,赳赳雄风,凛凛威仪,秉性诡异,恼怒无常,蛮勇好斗,粗犷彪悍。

“蠪侄!原来是你!! 闯天堂,毁灵山,干尽损毁之事。 ”孙悟空道,“老孙知你真面目,就不怕你了。 ”

女娲娘娘道:“你来了,就不容你肆意妄为,善且善待,恶障惩前毖后,你好自为之。 ”

蠪侄“ 哈哈” 大笑,道:“娘娘乃万生之母,派头好大啊!上一回吃了这毛猴的大亏,这次来没别的,就想要这毛猴一把毛,即便离去,往后不再来了。 ”

孙悟空气得两眼发直,牙也咬得“ 嗝嗝” 作响。

女娲娘娘道:“蠪侄你好嚣张,这里由得你撒野吗?一毛不拔。 ”

孙悟空攥棒而上,蠪侄也挥戟举钺来迎,双雄角逐牵开帷幕,蠪使出刀砍斧剁,枪刺剑刳,技巧精湛,孙悟空也迎战有法,临强不畏,俩雄角逐,不知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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